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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太多,方法太少。期待太多,保障太少。口號太多,故事太少。宏觀太多,細節太少。

前幾天記者節,在錄節目的過程中,一個記者問我:“現在很多同行都有一種擔心,為什麼很多問題都是先被記者發現,其他部門幹嗎去了?”

這是一種情緒性的判斷。我明白他的潛臺詞,大意是什麼問題都由記者先發現,政府部門幹嗎去了?

我說,我一直信奉普利策的一句話:“記者是社會這艘大船上的瞭望員。”我不認同記者是“無冕之王”這個說法,有點兒自我誇大,容易讓人產生幻覺。新聞的力量,並不體現在別人是否把你當“王”,而體現在你是不是真正懷有一種責任感。

記者是啄木鳥,不是喜鵲

記者既然是社會這艘大船上的瞭望員,就要承擔很多使命。大家應該都看過《泰坦尼克》這部電影,其中有一個真實的細節:當這艘全世界最豪華的大船離岸之後,兩名瞭望員突然發現,忘了帶望遠鏡,於是一直在那兒搓手、聊天。聊著聊著一抬頭,冰山就在眼前,船已經來不及轉向了。

“泰坦尼克”的沉沒一直是個謎,有很多原因導致了這個結果。它遇見了冰山,並且以最不可思議、也是最糟糕的角度撞了上去。但是我想,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瞭望員沒有帶望遠鏡。否則提早看到,悲劇就躲過去了。

這個歷史的細節提醒我們:作為社會這艘大船的瞭望員,你的職責是什麼?當你看到前方海面上的所有資訊,好或者不好,都要及時反饋,這樣船才可以安全行駛。讀書、思考以及責任感的支撐,就是瞭望員的“望遠鏡”。如果瞭望員自覺不自覺地,或是受命於某種指示地,報喜不報憂,那麼他提供的資訊就是失真的,這艘船的安全就是沒有保障的。

再回到記者節上那名記者提出的問題。當時,我也舉了“泰坦尼克號”的例子,然後反問他:“如果什麼問題都是記者後發現,還要這支隊伍幹嗎?”

在這個世界上,良性運轉的制度極其重要,它可以使人從“想做不好的事情”,變成“不敢做不好的事情”,再到“不能做不好的事情”。時間長了,也就成了“不想做不好的事情”。是這樣一個邏輯線條。

但是不管制度多麼完善,總有人要去鑽空子。所以在推進位制度法律建設的過程當中,記者還有一個相當重要的職責,就是維護制度和法律的正常執行。

好記者應該像啄木鳥,透過叼出一隻又一隻樹上的蟲子,既給自己找到食吃,又維護了森林的健康。試想,在我們的生態圈中,如果沒有啄木鳥,少了那些煩人的啄木聲,暫時是安靜了,長此以往呢?

還有一些時候,記者偶爾可以當一下喜鵲。摸著石頭過河的過程中,會有各種新鮮的嘗試。這些嘗試代表著更開明的方向,符合更多老百姓的期待,媒體應該善於捕捉它。很多人說起媒體的職責就是輿論監督,說起輿論監督就是“揭批負面事件”。我的想法不一樣。遇到可喜的進步,媒體能夠迅速地意識到,立刻予以支援,讓它定型成為發展的大方向。因為一句話說得好:你把對方當朋友,他最終真是朋友;你把對方當敵人,他最終真是敵人。其實,換個角度,時代也如此。

既是啄木鳥又偶爾當一把喜鵲,兩項職責加在一起,才是輿論監督的全部含義。在中國,相對而言,前者很容易達成共識,後者反而是更大的挑戰。

大家知道,十八屆四中全會開四天,頭三天沒有新聞,第四天釋出大會公報。開幕第一天,我做的《新聞1+1》標題就是“讓法治成為一種信仰”。大家可以回過頭去查,當時,在中國的主流媒體中,這是第一個把“法治”和“信仰”聯絡在一起的大標題。

我身邊很多人都有些擔心:這樣行嗎?我說:放心。

四天後,我很慶幸,十八屆四中全會公報中,的確出現了“信仰法治”這四個字。在黨的報告裡這是第一次。次日《人民日報》《新京報》的社論標題皆是“讓法治成為一種信仰”。

前不久我參加高法一個倡導政府資訊公開透明的會議,周強院長多次談到“信仰法治”。我還透過一些專家瞭解到,總書記也曾在某一個場合講過“信仰法治”。

作為一個媒體人,要具備相當的敏感度,哪怕很細微的資訊都能夠捕捉到。很多人將敢言歸納為“勇氣”不,表面上是勇氣,背後卻是學習、思考和對方向的準確判斷。

我經常聽到一句其實很不願意聽到的話:“白巖松,你膽夠大!別人都不敢說,就你敢。”乍一聽是表揚,其實是一種誤導。說別人“不敢說”,不等於說別人“不能說”,或“不該說”。如果僅僅是敢說,那是練膽大。膽大的人不少,因此出事的也很多。所以開玩笑說:膽,是練出來的。這“練”,是讓不斷學習成為訓練。

二十多年來,新聞已經成為我的信仰的一部分。我依然相信,新聞能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一點兒。如果有一天我不再信仰它了,肯定就不做了。

如何區分“騙子”和“理想主義者”

具體到當下,新聞的力量如何體現?在不斷演變的形式之下,哪些本質規律是不變的?媒體從業者如何與這個時代溝通、與受眾溝通?不妨用一系列對比來完成。

第一,在面向整體社會的溝通上,方向談得很多,方法顯得很少。

第二,智商提高很多,情商欠缺不少。

第三,口號太多,故事太少。

第四,宏觀太多,細節太少。

第五,媒體人接受的指令太多,也就是人治色彩太多,調動媒體積極性、用尊重規律的方法去傳播太少。

第六,在對外溝透過程中強調“不同”太多,對人類“相同”的基礎關注太少。

第七,社會期待傳媒公開透明的意識增長很多,相應的保障還太少。

當然,還可以加上,黨性談得夠多,可人性談得有點少,等等。其實,這些“太多”與“太少”,不僅是媒體的問題,更是整個社會在溝通時都面對的問題。

先說第一點。這年頭騙子跟理想主義者很難區分,我通常會這樣判斷:只談方向不提供方法的,就是騙子;既談方向又能提供方法的,才是理想主義者和建設者。

“方向”是很多人熱衷的話題,但不需要總談,或者空談。

經過多年改革,中國整個大方向基本明確,一次又一次寫進黨的報告裡。從十八大到十八屆三中、四中全會,都在確立方向。十八屆三中全會的報告中,寫進了極具歷史意義的兩行字,確立了一個新的目標—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現代化—這句話是十八屆三中全會的靈魂,對未來中國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

過去我們只有一個目標: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沒有新目標的提出,也不會有十八屆四中全會“依法治國”這四個字的明確。現在已經明確強調,十八屆三中全會和四中全會是姊妹篇、上下集。沒錯,“依法治國”相對於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現代化,既是手段又是目標,既是方法又是方向。

還有一個反例,中國足球,隔幾年就談一次方向,從來不提供方法,後果呢?

想想看,每屆足協主席一上臺,就要制定一個“未來十年發展綱要”。這屆“世界盃”德國奪冠了,中國足球號召學德國。可是你仔細看那場比賽,德國跟阿根廷踢,阿根廷贏的可能性更大。德國後衛嚴重失誤,阿根廷前鋒一看好機會來得太突然,反而暈了。如果那兩三個球進了,阿根廷奪冠,中國是不是就要學阿根廷?

一場比賽中的偶然性,將決定中國足球未來的必然方向,這太搞笑了。或者能徹底學德國、一直學德國,也沒問題,可是這屆“世界盃”之前咱們學的是西班牙。

所以,傳媒也好,執政者也好,執行者也好,如果依然熱衷於天天在那兒談方向,從不提供方法,好的方向怎麼實現呢?

如果沒有特區的建立,中國怎麼開放?如果沒有土地承包的開始,改革怎麼破局?在“聰明”的中國改革中—很多時候“聰明”體現在字詞的更迭上,失業改成了下崗—如果沒有“下崗”,怎麼完成那次歷史性的緩衝?

“摸著石頭過河”既是一種態度也是一種方法,包括“不爭論”“要允許去試”,不都是方法嗎?

鄧小平是一個既有方向又有方法的人。他明確了方向,同時用一種寬容的態度,鼓勵大家提供方法。尤其在浙江,這種感受應該非常明顯。浙江的經濟模式就是在“不爭論”“允許試”“放手”的環境當中成長起來的。有很多領導對“浙江模式”表示過讚賞,對吧?

有人開玩笑說,改革最初十幾年,浙江的特色是一樓在寫檢討,二樓在搞接待,三樓在寫成績彙報。這是很多年前,試驗走得太超前了,偶爾寫寫檢討;同時,全國各地來參觀學習的源源不斷;本地領導又在寫取得了什麼樣的成績,經濟又增長了多少。

其實,在中國古代文化中,方向和方法的結合也早有定數。傳統文化中最重要的一個字是“道”,在“儒釋道”中最該居首。“道”這個字怎麼寫?先要寫一個“首”,接下來寫一個“走之”。“首”是什麼?腦袋,代表的是思考、方向。“走之”呢?行動。知行合一,缺一不可,順序也不能錯。

那麼,對於傳媒人來說,什麼是方法呢?比如有些選題,乍一聽好像不能做,問題是你找到能做的方法了嗎?記者是幹什麼的?是陳述過程和記錄事件的。可是現在很多媒體人把它簡化了,上來就想直奔結論而去—這是好人還是壞人,好事還是壞事—豈有此理。

要知道,結論是危險的,過程是安全的;結論是方向,讓審查你的領導都提心吊膽,但過程是方法,是行走,反而是安全的。媒體人真正應該追求的是細節和過程的闡釋,而不是簡單地只下結論。

很多年前,丁關根當宣傳部長的時候,召集過一次中央臺六七個人的小型座談,我也在場。他問主管新聞的副臺長:“《焦點訪談》一週七天是怎麼安排的?”副臺長說,一般情況下三篇正面的,三篇批評的,還有一篇“游擊隊”,就是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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