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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城皇宮,大獄之中,潮溼血腥。

李稚隨意地疊著手,坐在枯草堆成的墊子上,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視著牆壁上那一扇弧形的窗,微微發紅的光投照在他蒼白的臉上,有種正在灼灼發燙的錯覺。走道上不時有獄吏穿梭來去,腰間的精銅鑰匙相撞發出磨牙似的聲響,用鐵柵欄隔開的房間中隱隱有啜泣聲響起來,但哭得久了,也就漸漸沒有了。

皇宮中的死刑大獄與金詔獄、刑部大牢都不一樣,宮裡人背地裡將其稱為鬼牢,一旦進來比鬼門關還難出,而原因也無他,這其中關押的人觸犯的往往是謀逆叛國、犯上作亂這樣的雷霆大罪,沒有獲赦的可能。

李稚所處的這間牢房位置不錯,正位於皇宮西南所,從他眼前這扇殘破的窗戶望出去,剛好可以看見皇宮上空。自從皇帝被謝照當眾駁斥後,他一改往日暴戾的性格,轉而埋頭這深宮當中一個勁兒地煉丹,成千上萬的煉丹爐夜以繼日地開動燃燒,黑黃紅各色的原料傾倒入爐鼎中,厚厚的煙霧從幾十座大殿頂上噴射出來,整座皇城都籠罩在這種狂風巨浪似的黃色煙霧中,給人以一種大雨將至、天地將傾的末世感。

李稚看著那嗆人的煙霧絲絲縷縷地飄進窗子,耳邊彷彿再次響起那日皇帝瘋狂無比的怒吼聲,“燒死他們!”那聲音震得他腦中的神經開始發痛,連思緒也斷斷續續起來,可他的眼神卻始終清明一片。

皇宮外,蕭皓正在夜色的遮掩下逃避搜捕的追兵,他的步伐輕快如點水,一轉入巷子便沒了身影。他動用了廣陽王府埋在皇宮中的暗線,今夜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將李稚救出來。他心中清楚,李稚才是他們唯一的希望,若是李稚死在了皇宮中,一切都完了!

李稚盤腿坐在閃爍的燭光中,右手中虛握著一根半指寬的布條,有字的那面在水碗中浸泡過後已經完全褪色,兩頭翹捲起來,被他慢慢地纏繞在食指上。夜已經很深了,他在心中默記著時辰。遙遠的高牆之外,黃衣道士從煙霧瀰漫的黑暗中走過,腳下沒有太大的聲息。

李稚深知,他唯一的優勢便是沒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低調將是他今晚逃生的唯一機會。

子夜過了約莫一刻鐘,兩名獄吏大搖大擺地拖著一個鞭打得半死不活的犯人穿過走道,那犯人不時叫兩下,後來沒聲了,三人走過李稚的面前時,其中一個獄卒扭過頭,隔著精鐵柵欄看李稚一眼,見李稚盯著他,他停了下來,果斷從腰間取下鑰匙,伸手示意李稚跟他出來。

李稚的眼中沒有恐懼或是憤怒,他從草墊上起身,鐵鏈墜地發出鏘然的聲響,他用手擦掉腕上的鮮血,跟著對方往外走。隔壁牢獄中的犯人偷偷扒在柵欄上看李稚,彷彿是預見了自己的結局般,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不敢發出聲音。

隨著腳步聲逐漸遠去,甬道盡頭重新恢復了黑暗。

一個時辰後,從另一頭走來兩個獄卒,將一件巨大的重物砰的一聲拋入了李稚住過的那間牢房。隔壁的犯人在獄卒一轉身離開即刻爬了起來,將脖子艱難地扭開,去觀察那牢房中的景象,地上那明顯是人的形狀,周身洇出成團的鮮血,已經沒有了人的聲息,他嚇得當即撲倒在地,片刻後,控制不住地嗚嗚哭泣起來。

而與此同時,死牢外漆黑的宮牆下,已悄無聲息換了一身靛藍色宮侍衣服的李稚對那年輕獄吏道:“多謝。”

“大人言重,昔日我在大理寺任職時,承蒙大人幫忙洗冤脫罪,並提攜寒微之身到今日的位置,我無以為報,世道多艱,王道崩壞,我亦不過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年輕的獄吏將兩瓶止血止痛的傷藥遞給李稚,無論是在何時何地,藥永遠是最珍貴的,“這陣子為掩人耳目多有失禮了。”

畢竟是在死牢中待過數日,李稚身上免不了有傷,他接過了藥,“多謝。”遠處有群道士手中搖著三清鈴過來了,李稚與獄吏一起望過去。皇宮死牢中每日都有含冤殺戮之事,皇帝怕鬼魂作祟,於是命宮中的道士每隔一段時日來此設壇作法,用以驅逐惡鬼、鎮護皇城。

廣陽王府安排在宮中的人正是道士,李稚藉著銀色的燭光看了會兒,那群道士當中有一個周身披著紫金帛的中年人,腰間的符帶上繫著條仙氣飄飄的長帶,與自己手中的那條剛好成色相同。

換好衣服的李稚跟著獄吏往前走,混入了那群佈置法壇的宮侍中,與那道士的視線兩兩對上,對方剛好演練完一遍法事,便將雜事交代給宮人,自己領著李稚往外走。皇帝尊崇道教,招攬了大群道士供奉在宮中,這些人在宮中的地位卓越,李稚眼前的這中年道士佩戴著黃金紫葉冠,是宮中身份地位最高、資歷最老的那批道士之一。

老道士一路領著李稚來到了花園外暗處的一頂小轎子前,他讓李稚坐進去,叮囑他道:“白玉橋邊,停著輛轎子,你只問他,可是來如約而來,他自然會送你出去,切記,千萬不要誤了時辰。”

李稚披上道服,最後看他一眼,便鑽進入了轎子。那中年道士留在原地目送著一行人在夜色中漸漸遠去,月夜悽迷,遙遙的傳來些詭異的風吼聲,也不知道為何,他心中莫名有幾分不安,不由得回頭往崇極殿的方向多看了一眼。

李稚乘坐著道士的轎子,手慢慢整理著轎子中原有的一捧草葉,一路沿著僻靜的宮道往外走,快要到了蘆天宮時,轎子猛的一個急停,李稚立刻警惕地抬頭。不僅是轎子中的李稚嚇了一跳,連那抬著轎子的宮侍都霎時間臉色一白,只見眼前左右忽然成線地衝出來兩股侍衛,在夜色的掩映下,好似有成千上百人,為首的黑衣統領厲聲攔下了他們的去路。

“陛下有旨,任何人不得出入宮城!你們是何許人也,竟敢冒犯宮規?”

侍者在前提燈照路,那為首的統領一邊聲音洪亮地喊著話,一邊大踏步朝著李稚他們走過來,在看清那頂轎子的形制時,他的神情緩和了些,“原來是道長,是陛下有令,宮闈禁嚴,夜深了,道長還是請回去吧。”

那幾個抬著轎子的宮侍忽然見到這麼多宮廷禁衛全副武裝地從天而降,頓時嚇得三魂不見七魄,也沒敢回話,他們這古怪反應沒有逃過那統領的眼睛,心中頓覺異樣,然而這宮裡人最怕得罪道士,畢竟這幫神神叨叨的人隨便在皇帝耳邊吹吹風,便能夠殺人於無形。他沒敢輕舉妄動,只是裝作上前攀談的樣子,伸出手想要揭開轎簾看一看。

“我們並未要出城,只是奉命前去盧天宮取些東西罷了。”

那統領的手還沒摸到轎子,裡面的人忽然主動揭開了簾子,朝外看了一眼。外面燭光照耀得無比燦爛,轎子裡卻是昏暗一片,統領的餘光瞥見那轎中端正地坐了個年輕的道士,藍紫色的道袍,看不清面龐,手中是一把供神用的紫莎葉,那周身神色、氣度都莊嚴非凡,他一時定住。

皇帝趙徽從不上朝,且疑心病極重,如李稚這等朝官極少進宮,而深宮衛隊也嚴令禁止與大臣私通,故而禁衛們對朝中大臣的臉根本不熟悉,李稚見他不說話,道:“望大人行個方便。”

那侍衛見李稚坦然自若地直視著自己,一時莫名有些語塞,訕訕地將手收回去,又見李稚生的如此年輕,和上頭剛傳達的命令不相符,心想這回可是鬧了個烏龍,忙道:“原來是這樣,是我魯莽了,只是今夜陛下剛剛有旨意,這條路確實不能夠任人通行,違命者格殺勿論,便是皇親國戚也不得通融,若是要去盧天宮,不如道長從另一條道前去?”他害怕李稚記仇,便熱心地為他們指了另一條路。

李稚略一沉思,“多謝。”說著便示意宮侍換路。

乳黃色的轎簾重新放下了,宮侍重新抬著轎子往外走,逐漸離開了宮廷禁衛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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