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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頭,李稚已經從經天門順利出了宮,換乘了馬車,預備著前去與蕭皓匯合。他側著身從藥瓶中倒出一顆鎮痛的藥塞進嘴裡,用力咀嚼著,雖然已經出了皇宮,但只要沒有離開盛京,他絲毫不敢鬆懈,盡力讓自己保持著全然清醒的狀態。

蕭皓這頭遲遲沒有等到李稚,他意識到宮中可能出了事,不住地在原地來去踏步,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去打探訊息時,馬車的聲音由遠及近地響起來,蕭皓猛地一把拽住了馬匹的韁繩,回頭看去。

天霧濛濛地亮起來,風颳在臉上有如割肉,到處都是滴水成冰的寒意,馬車慢慢停在了他的不遠處,一隻蒼白的手輕輕揭開了簾子,蕭皓透過那縫隙,對上了一雙如湖水般默然的眼睛。

蕭皓臉上驟然浮現出驚喜,即刻翻身下馬上前去,“大人!”

李稚示意他不要大聲,微微垂著頭,低聲問道:“能出城嗎?”

“已經安排妥當,即刻就能出城。”他見到李稚這副虛弱單薄的樣子,忙將備好的狐裘披風與禁衛軍的衣服遞進去。

這皇城內外全然是兩種溫度,李稚渾身冰涼彷彿連血都凍住了,他接過了衣物,“聯絡的是誰?”

“禮部侍郎梁汾。”

“儘快出城。”

“是。”蕭皓暗自擔心李稚身體吃不消,但出城必須騎馬,他正要開口,換好衣服的李稚已經起身從馬車中出來了,看起來除了血色差些沒太多異樣,蕭皓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立刻轉頭命下屬準備出城。

李稚翻身上馬,右手卷握著黑色的韁繩,抬起頭看向前方霧氣瀰漫的前路。這應該是他第二次從這座王城中落荒而逃了,他並沒有第一次的記憶,但這一次的場景卻不知不覺間覆蓋了上一次,令他腦海深處的某些失落的記憶開始擁有了具體的畫面與情緒。

“走吧。”李稚振抽了下韁繩,身後的人隨即跟上,幾匹直屬禁衛營的馬朝著城外飛奔而去。冷風灌入口鼻,李稚感受到刺痛感連綿不斷地傳來,喉嚨迅速沒了知覺,呼吸也變得顫抖起來,但他卻從沒有如此清醒過。他知道自己必須活著。

大約一個時辰後,打扮成禁衛軍模樣的李稚一行人終於來到了約定的出城地點,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四處卻不見任何人影。馬在原地不安地踐踏著步子,忽然有人驚呼一聲,“城牆上!”所有人一齊扭頭望去,眼前的一幕令他們瞬間神情大變。

天寒地凍中,守衛不知所蹤,城牆上方高高地吊掛著一具歪脖子的屍體,青紫色的臉上覆蓋著霜雪,一雙充滿了白翳的眼睛正盯著李稚他們的方向——死的正是禮部尚書梁汾。

蕭皓在認出對方的一瞬間,臉色陡然一變,下意識擋在了李稚的面前。而於此同時,四面八方連同城牆上方忽然憑空湧出來無數人,呼喊聲與吁嘆聲此起彼伏,驚得馬開始亂竄,在一大群黑影的簇擁下,一個提著弩的身影逆著光出現在了最高的那處城牆上。

前不久剛擔任了南騎禁衛統領的國公府世子卞昀披著一身幽藍色的精鎧,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明顯是在此守株待兔多時了。

卞昀心情愉悅地微眯著眼睛,終於隔空看清了李稚的臉,他低聲笑道:“原來是你。我還心說誰這麼大膽,敢在全城禁嚴時私通守衛出城,原來是大理寺卿,你這是架勢是想跑啊?”

眼見著已經要出城,卻在最後關頭被當頭棒喝,李稚瞬間恢復了些早已經凍沒了的知覺。南騎禁衛已經迅速將他們團團圍住,蕭皓及其手下將李稚護在中央,不讓他被流矢射中。

卞昀見底下那群人那群手忙腳亂的樣子,一時心中大快,“這真是天道好輪迴啊。”也怪李稚的運氣太不好,自從廣陽王府倒臺後,國公府便奉命在王城中暗中清查殘黨餘孽,昨夜正好查到了禮部侍郎梁汾的頭上,要說這人也是個頭鐵的狠角色,廣陽王府的傾覆已經近在眼前,在這要命的關頭他非但不肯夾著尾巴做人,反而主動聯絡到自己的侄子南騎禁衛副統領梁超想要送人出城,梁超表面應承下來,反手便將他叔叔賣了換一筆榮華富貴,順便保了全家平安。

卞昀大冷天奉命趕過來處理此事,原本以為能抓個怕死的廣陽王府同黨,卻萬萬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李稚。這可就有意思了,卞昀記得,這人現在應該是待在皇宮死牢中,能夠從守衛森嚴的皇宮中逃出生天,這也是通天的本事了。

可惜啊可惜,還不是栽到他手中了。

蕭皓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具城牆上那具遍體鱗傷、飽受羞辱的屍體,眼中隱隱有憤怒的光,他抽出快劍護在了李稚的身前。李稚望著卞昀一言不發,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是真的註定棋差一招,輸給謝照這樣的人倒是罷了,沒想到最後竟是栽在了這種沒有腦子的人手中,這還真的是命了?

卞昀隨意地將手中的弩一抬,對準了李稚的臉,兩個人隔空對視著。

李稚道:“世子,我想見一見韓國公卞藺。”

他話音還未落,錚的一聲,卞昀手中的箭已經直接放了出來。李稚只覺得他的血越來越冷了,一切彷彿是凍住了,眼前的畫面開始不斷放慢,在最後一刻,蕭皓擋在了他前面,利箭穿過了他的手臂,離李稚的眼睛只有半寸的距離,被他一把拖拽住,殷紅的鮮血滴落下來。

高牆之上,卞昀的喉嚨中從後往前插著一根不知從何而來的白毛羽箭,他的反應慢了半拍,直到身旁的人驚恐地看著他,他這才察覺到有點疼,慢慢抬手摸了下已經被穿透的喉嚨,眼中有疑惑不解,鮮血從口中噴湧出來,咚的一聲,他的身體直挺挺地往前栽了下去,直線落在了李稚面前不遠處,砰的濺成了一朵血花。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震住了,連紅著眼的李稚也不例外。在這短暫的安靜中,城牆上的衛軍被一個個射下來,摔掉在李稚面前的空地上,所有人這才反應過來,猛地扭頭朝城門的方向看去,“有人來了!”梁汾生前安排的戍城老衛軍拉扯地喊著吃力的號子,憑著一己之力費力地將城門推開。

一行黑色的將士從遠處塵霧中顯現出來,他們看起來不像是兵,倒像是刀山火海中滾出來的悍匪,眼中冒著渾然不怕死的光芒,在他們的腰間掛著極具特色的黑石令牌,彰顯了他們的來歷,他們是廣陽王府最精銳的虎驍騎。那為首的一人手中拎著把三十四斤的重弓,正是他以前所未有的巨大臂力一箭射死了卞昀。

孫繆對著李稚與蕭皓喊道:“我們來遲了。”

伴隨著一聲令下,群龍無首的南騎禁衛紛紛被射殺,局勢瞬間逆轉。別說是南騎禁衛,哪怕是李稚與蕭皓也沒有能夠從眼前血腥的畫面中回過神來,好在蕭皓對孫繆這張臉很熟悉,反應得比李稚要快,立刻將人護在身後,臉上震撼與驚喜兩種神色交織,朝著來人大吼:“孫謬!你們怎麼來了?”

孫繆喊道:“我們造反了!”

五個字從那滿是龍虎莽氣的參將口中吐了出來,並不過分地響亮,卻有種置生死於度外的豪放感,這一輩子金戈鐵馬,不就是圖個痛快嗎?他翻身下馬,來到李稚身前,拱手道:“雍州參將孫繆,參見先皇孫殿下,臣奉大殿下之命,先行接您出城!”

李稚先是震驚地注視著他,忽然他深吸了一大口氣,抬頭看向城外的方向,風起雲湧,大雪紛飛。

此時在距離盛京不過五十里之遙的鳳凰城,趙慎正披著銀色軟鎧立在滔滔河水邊,胸前的白虎對映著雪亮的光,他勒馬抬頭看向虛空,有絮狀的明亮東西不斷飄落下來,覆滿山川湖海。南方術士預言中那場百年難得一遇的大雪,終於在這一刻紛紛揚揚地落了下來,一切看起來空靈又縹緲,在王道崩毀的這一日,盛京的王城迎來了這位史書公認梁王朝最正統的血脈、這本該是天命所歸的皇子。

這把火最終還是轟轟烈烈地燃放起來了,誰也不知道它將會帶來什麼,趙慎靜靜注視著盛京的方向,他一直在想什麼是最好的時機,原來最好的時機便是此時此刻。

徐州平水城中。

徐立春伏地跪在謝珩的面前,一旁裴鶴難得沒有抱手,而是神情肅然地守在一旁。謝珩翻完了被徐立春扣押的文書,慢慢用力按住,他重新看向面前一絲不苟跪著的謝家忠僕。

“為什麼?你已經跟了我二十年。”

“大公子,老大人於我有再造之恩,我,不得不這樣做。”

謝珩沒有再看他,起身往門外走,“即刻啟程回盛京。”

還留在屋中的裴鶴下意識看向還跪在地上的徐立春,見他滿頭灰髮,用力抵著地面一動不動,眼中略有些不忍,似乎想伸手去扶他起身,但聽見門外傳來的聲音,最終還是沒有伸手,很快跟出去安排了。

等房間中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徐立春這才微微直起脊背,空對著上座的位置,他神情有種很難言說的寂寞,重新慢慢疊好袖子,低頭再恭敬地一拜。

徐立春心中明白,忠誠是為人幕僚的第一要義,他將再也不能夠跟隨謝珩了,二十年的恩與義,至今日算是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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