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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書即將出版之前,我終於設法得到了倫恩牧師的妻子肯德拉·沃西的聯絡方式,並說服她接受了我的採訪。於是,我按照她提供的資訊動身前往了在她目前居住的精神病療養院裡與她見面(她要求我不得在書中透露該機構的名稱和位置)。

我被一位指甲修得很整潔的護工帶到了肯德拉的房間。那是一間通風良好、陽光充裕的房間。肯德拉當時正坐在一張書桌前,面前攤開了一本書(後來我看到那是弗萊克西博·桑迪的一本新書)。那隻小狗史努基則坐在她的腿上,衝我敷衍了事地搖晃著它的尾巴。我進門時,肯德拉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我的到來。當她終於抬起頭來與我四目交接時,我發現她的眼神很清澈,臉上的表情也比我想象中的要精明許多。她實在是太瘦了,我甚至可以看到她面板下的靜脈紋路。她說起話來拖拖拉拉的,可能是由於她有得克薩斯口音的關係,也可能是由於她長期服用安神藥物的關係。

她招手示意我坐到桌子對面的一張扶手椅上。當我把錄音筆放在她面前時,她也沒有表現出任何反抗的表情。

我問肯德拉,她為什麼願意接受我的採訪,而拒絕了其他記者的採訪要求。

我讀過你的書。就是那本有關幾個小孩不小心用母親的槍打死了自己的兄妹的書。裡面還描寫了另外幾個孩子是如何想到要偷父親的半自動步槍,謀殺班上同學的。當倫恩發現我在看這本書的時候,氣得直跳腳。他當然會生氣了,他可是那個荒謬的第二修正案的狂熱支持者,覺得人人都有佩槍的權利。

不過,你可不要覺得,我這麼做是為了報復倫恩和那個妓女之間有私情的事情。大家都叫那個妓女是“賤人”,是吧?說實話,我倒挺喜歡她的,因為她特別地坦率,有什麼話都直說。這種人在當今的社會里可不好找了。我倒是希望她能夠藉助此事大紅大紫一把,趁機多賺幾筆。

我接著問道,是不是她把倫恩牧師出軌的事情透露給媒體的。她嘆了一口氣,摸了摸史努基,輕輕地點了一下頭。於是我追問她,如果她不是想報仇的話,為什麼還要揭穿此事。

因為,真相往往能夠讓你解脫!(她突然莫名其妙地笑起來)順便說一句,你寫到這裡的時候可以加一句“你做得好,做得真好”。誠實跟你說吧,我這麼做就是為了倫恩好,就是為了讓他遠離倫德博士。自從倫恩在紐約的那檔廣播節目中洋相百出之後,那幾個“大人物”就把他踢出了他們的圈子。倫恩對此簡直是傷心欲絕。不過我知道,只要倫德博士一聲令下,他便還是會興高采烈地跑回去。我覺得自己這麼做是為了他好,因為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倫德博士是一個善於擺佈他人的高手,而他是絕不可能容忍一個有過性醜聞的人跟隨在他左右、玷汙他的名聲的。他實在是太在意自己在政壇裡的仕途了。這應該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不堪的事情了。我每天都要把這些想法在自己的腦袋裡想上幾千次:如果我那天沒有跟蹤倫恩去汽車旅館會怎麼樣?如果我假裝一切都沒發生過又會怎麼樣?可是我也一直在想,如果倫恩再次回到倫德博士麾下,情況又會如何呢?他會不會不再聽信吉姆·唐納德的那些鬼話呢?大家都在傳說倫恩才是這一切慘案的罪魁禍首,不過事情其實遠沒有那麼簡單。事實上,一直是一種失望的情緒在把倫恩推向絕境。唉,都是傷心惹的禍呀。

我張開嘴本想要插一句,但她並沒有停下來。

我沒有瘋,真的沒有。我的精神很正常。這種裝瘋賣傻的日子簡直是要累死我了。我總不能一輩子都把自己裝成是一個精神病人吧?他們說,客觀上我得的是抑鬱症,而且還有可能是兩極性的。誰知道那是什麼意思?這地方的費用可不便宜。我一直是讓自己那個一無是處的哥哥幫我付賬,畢竟他拿了我爸爸留下的大部分財產去做生意。所以說,現在也該是讓他出點血的時候了。除此之外,我還能問誰呢?我本想親自去找倫德博士的。我記得自從我們在那次糟糕透頂的會議上見過面後,他就一直很嫌棄我。我也知道他根本就不想讓我和倫恩一起出現在他的電視節目上。他的妻子也不是很喜歡我。不過我也不喜歡她。當我拒絕加入她的基督教女子社團時,你真應該看看她是一副什麼嘴臉。“肯德拉,我們應該把那些女權主義者和墮胎的女人都關到監獄裡去。”

她眯起眼睛看著我。

我能看得出來,你應該是個女權主義者,對吧?

我回答說,她想得沒錯。

要是倫德博士聽到我下面說的這些話,肯定是會瘋掉的。我不是個女權主義者,我什麼都不是。我不屬於任何一種人,而且我也知道薩那縣裡那些荒謬的女人在背地裡是怎麼談論我的。我在那裡生活了整整十五年。她們覺得我高傲,愛異想天開。她們還以為我溫順、軟弱。“溫順之人有福了,因為他們必承受地土。”倫恩總是能夠讓那些女人為他傾倒。我倒是很驚訝他居然沒有和她們中的任何一個交往。我想,我大概還得感謝他沒有“吃窩邊草”吧。

這是什麼樣的生活呀!住在窮鄉僻壤,和一個牧師丈夫相守終生。這和父親對我的期待簡直是相距太遠了,和我對自己的期許也大相徑庭。我算是一個小有野心的人,因為自己有大學文憑,所以一度想當個老師。可是那些女人卻總想把我拉到她們的圈子裡去。要是世界末日真的來了,或者是原子彈戰爭真的要爆發了,幾千罐醃蘿蔔是救不了誰的命的,不是嗎?

帕米拉可以算是那群人中比較有意思的一個了。下輩子沒準我們倆還能夠成為朋友。好吧,也許不一定是朋友。但她起碼不會像其他人那麼無聊,只會傻傻地關心些家長裡短的事情。我很同情她的遭遇。雖然她和那樣一個糟糕的丈夫生活在一起,但居然有勇氣走出去看看這個世界。

她又開始撫摸史努基。

我經常想,若是帕姆知道史努基有人照顧,心中應該有所安慰吧。

我問她是如何和倫恩牧師相識的。

這還能有什麼新鮮的?就是一次《聖經》研讀的聚會而已。那次的聚會正好在田納西舉行,而田納西也正是我上大學的地方。我們倆是在一個人滿為患的大帳篷裡相遇的(她冷冷地笑了笑),我對他一見鍾情。直到很多年後,我才發現倫恩喜歡我是為了我的錢財。他一直都想有一座屬於自己的教堂。“那是我終生的目標。我要散播主的恩典,拯救世人的靈魂。”他總是這麼說。

當時,他和我一樣,是浸信會的教友。不過,他那時候沒有上過大學,而是一直都在南方工作打拼,還給塞繆·凱勒博士做過執事。我估計你可能不記得凱勒博士是誰了。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時候,他本是個不知名的教會小人物,但卻因為是個同性戀而聲名鵲起。據說,他被人發現在某公共廁所裡猥褻一個男童。我記得父親早就說過他不是什麼好人。一石激起千層浪,這件事情發生後,作為教堂執事的倫恩一直沒有找到其他的工作。因此,他不得不白手起家,另闢蹊徑。我們搬過很多次家,希望能夠找到一個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最終,我們來到了薩那縣。那時候,我父親剛剛去世,留給了我一筆財產。我們就是用那些錢在當地買下了一個農場。我本以為倫恩當初是想過要在農場上務農的,可他對此一竅不通。

說實話,他是個長得很養眼的男人。我想,他現在也應該還是老樣子吧。他很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良好形象。不過,我當初帶他回家的時候,就遭到了父親的反對。“記住我的話,這個男孩會讓你傷心的。”他是這麼說的。

父親錯了。倫恩並沒有讓我傷心,不過他倒是做盡了各種可能會讓我傷心的事情。

兩行眼淚從她的雙頰上滑落了下來,但她似乎並不在意。我為她遞過去一張紙巾,她心不在焉地接過去擦了擦眼睛。

不用管我,我不是個愛哭的人。我相信,我的信仰早就在上帝決定要奪走我生育子嗣的能力時便喪失殆盡了。生孩子是我嫁給倫恩之後的唯一心願。如果我能有個孩子,生活可能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我覺得自己的要求並不過分,可是倫恩卻連領養一個孩子都不同意。“孩子並不在耶穌給我們的恩典之內,肯德拉。”

不過我現在有個值得我心疼的寶貝了,不是嗎?哦是的。它需要我,也值得我去愛。我們都深深地愛著彼此。

她的手還在輕撫著史努基,可是那隻狗一動也不動。

倫恩不是個壞人。不是的。我永遠也不會這麼說他。他是個被自己的野心挫敗了的男人。其實他也知道,自己不是一個有號召力的人。不過,就在他的名字出現在了帕米拉的遺言中之後,他整個人都變了。

我這話聽上去是不是有點偏激?

我不該生帕米拉的氣。其實我一點也不怪她。就像我之前所說的,她是個好人。而倫恩和我……我猜大概是因為我們在一起太久了,感情變停滯了,需要做出些什麼改變。他有他的廣播節目、他的《聖經》和他的一大堆信徒陪伴。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在努力,想讓那些“大人物”對他刮目相看。我從沒有見過他像收到休斯頓會議邀請那天那樣激動過。

雖然,我心裡有一個尚未死去的聲音一直在安慰我說,我們之間也許還有希望,但他已經完全被喜悅衝昏了頭腦,對於那條遺言中的深意也是越發地篤定。儘管周圍開始也有不少人說他是個騙子,比那些宣揚外星人言論的狂熱分子好不到哪裡去,但他並沒有因此而退縮。

在那些人紛紛湧入我家的農場後,我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他們的到來也讓史努基非常的不舒服。我記得倫恩曾經想過要向那些人收住宿費,以此來大賺一筆,並藉此機會向倫德博士證明自己也是有一批忠實信眾的。但是這些來農場裡混吃混喝的人全都身無分文。就說那個蒙蒂吧。我能感覺到他總是不懷好意地看著我,似乎有些精神不正常。因此,大部分時間我都躲在自己的房間看電視。雖然倫恩有時候也會拉著我去教堂參加禮拜活動,但我越來越無法面對那些人了。有時候,我會帶上史努基開車出去兜風。我們就那麼一直開下去,不在乎要開到哪裡去。

其實,我早就告訴過倫恩不要去參加那檔紐約的廣播節目,因為我知道那個油嘴滑舌的傢伙是肯定不會給他什麼好果子吃的。但倫恩就是說什麼也聽不進去。他一向不喜歡別人跟他作對。

我知道倫德博士最後一定是會過河拆橋的,我猜得沒錯。他霸佔了倫恩的推論,還不知廉恥地把它當做了自己的創作。倫恩對此也是暴跳如雷,多次打電話給倫德博士和那個叫做弗萊克西博·桑迪的傢伙,但最後就連那兩個人的公關都不願意和他說話了。隨著報紙的不斷轉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皈依教會,而倫德博士卻把這其中的功勞全部都據為己有。你瞧,他是個有背景的人。自從那次他為米奇·雷納德組織聲援以色列的集會,卻沒有邀請倫恩去發言之後,倫恩便開始一蹶不振。我從沒有見過他如此低落。《問詢報》曝光他醜聞的那一天,我並沒有留在家裡看他的臉色,而是離家出走了。不出我所料,他對報道中的內容矢口否認。不過,和我的出走相比,因此事而被“大人物”一腳踢開似乎對他的自尊心打擊更大。

事實就是這麼殘酷。就好像是倫德博士為他的仕途開啟了一條門縫,在讓他看到前方的一片繁華後,又殘忍地當著他的面把門狠狠地關上了一樣。

她嘆了口氣。

史努基該睡覺了。你也差不多該走了。我該說的都說完了。

在我離開之前,又問了問她現在對倫恩還有什麼感覺沒有。只見一絲憤怒閃過了她的眼睛。

我的心裡已經容不下他了。我的心裡已經容不下任何人了。

她吻了一下史努基的額頭,讓我覺得她似乎已經忘了我的存在。

你永遠不會傷害我的,是不是,史努基?不。你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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