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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離輕輕搖了搖頭，“還記得你小時候，又一次因為被人誣陷作弊，偷偷地哭嗎？”

尋音點頭，雖然有些模糊了，但是關於他的情節都還歷歷在目。

“那個時候你還小，所以我並沒有告訴你，這件事情就是彌安所為，我從來不用好和壞去片面地評價一個人。但是人，畢竟有遭受很多無奈或者不公平的事情，並不能把自己所做的不好的事情歸結為別人的影響。就算沒有尋音你，也會有別人來影響彌安，那個時候，她又該如何自處？”

“好的，我知道了。可是，我仍然不希望蘇陌涼娶彌安。”

“我們再想辦法。”

作者有話要說：有些匆忙，因為臨時接到了練車的任務。晚上回來補剩下的。對不住了。

雲離和尋音誰都沒有提要回房休息的事情。千戶侯家的院子很大，裡面種了很多的植物，晚風吹來，有淡淡的青草的香味。

雲瑤就站在圓形的門洞外面看著門洞裡面的兩個人。雖然尋音長得不算出眾，但此刻她站在雲離身邊，兩個人從目光到表情都極為有默契，彷彿一個外人不能侵入的世界。剛剛她聽到了他們的對話，關於小愛和大愛的問題她從未思考過。在她的世界裡面只有她的責任和她愛的人，剩下的事情似乎與她沒有多大的關係。

可是，她同樣非常清楚雲離的選擇。她也很清楚，尋音之所以沒有把話說完，是不想要他為難。

他們之間的感情已不是她所能掌控，甚至她漸漸開始覺得，很多事情都不在她的掌控之內。包括日光之森，包括靈界，包括自己一手帶大的弟弟，包括凡人。她從未想過自己和他的身世有一天會被揭露出來，以前頂著姐弟的名義，她可以關心他，可以干涉他，現如今如果做這一切，就會很自然地被人理解為，是一種愛。

是愛啊。從她決定扭轉他的命盤，讓他走向這一條路開始，她已經在揹負，而他也在揹負。許多年前，當她看到他自己躲在一個角落裡面無聲地流淚的時候，就曾經後悔過這樣一個位置是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很多年以後，他終於長大，也沒有辜負很多人的希望變得理智，聰明，優秀，可是當他還是孩提時的那種笑容確實永遠都看不見了。這也算是她的遺憾。

身後有衣袂摩擦的聲音，她回頭，看見清泓輕聲走過來。他的面容很英俊，有神一般的高深，有魔一般的不可測。單單看他的眼睛，很難看出他此刻的任何一絲思想，這種本事，應該會讓所有人和靈害怕。

“這麼晚了，公主還不去睡？”清泓柔聲說，眼角有抹聞訊的笑意。

“你明知道一切，卻用一種知道一切的心情去經歷。原來世間的大智慧，就是，明知道結果，仍然義無反顧的平靜。”

清泓往後退了幾步，雲瑤也跟著他往外走。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跟這樣的人交談，也沒有想到這樣的人會跟自己交談。小的時候，她聽別人說司學的博學之靈，多半會覺得那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人，他漂浮在雲端，彷彿無所不能。後來，她從雲離的嘴裡聽他的名字，說他是最嚴厲而又最溫柔的老師。

其實，她對他一直是敬畏的，可是，也是充滿疑問的。

為什麼有人明明能看透一切，能算出所有人的命盤，卻偏偏什麼都不說，反而隨著不知道的人去經歷，去痛苦，去受傷，而後，看著早該知道的事情發生？她是這麼想的，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幾天想的東西很多，也就這樣問了出來。

清泓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看她，“公主，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使命，職責。得到了東西，也要有相應的失去。我每每試圖將一個人的命盤改變，那個人就會遭受到更嚴苛的結果，這不是我所願，所以就算我知道，我也不能說。這是我清泓的責任。如果把公主你放在清泓這個位置上，也許你也會是一樣的人。”

雲瑤搖頭，“不要把我這樣一個自私的人擺到您那樣的高度。那不是在讚揚我，而是侮辱了您自己。”

清泓輕笑兩聲，渾身的衣袍像是流水一樣動了起來。他的眼睛很黑，黑得深不見底，像是一個充滿神秘和未知的洞穴。雲瑤不敢直視他，低著頭往前走，走了幾步，又忍不住說，“當年的事情……並不是出於我的本意。”

他仍然笑，“我已經說過，結局我已經預知，但是我不能做任何事情去改變那個結局。甚至很多後來發生的事情，都是源於我預設了你改變的雲離的命格。我也是直到進入輪迴的那一刻才真正地明白，很多事，絕對不能夠強求。人不能夠為了自己，而去改變別人的命運，那樣到頭來，傷害的還是自己和身邊的人。”

“您在指我對雲的過分干涉麼？可是先生，您應該知道，雖然雲不再聽我的勸告，一味地接近那個凡人的小孩，可是人與靈是絕對不能相戀的。當年的你不是最好的證明嗎？歷經人世幾千年的磨難，看著那個天真可愛善良的小橙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樣子，您難道不心痛，不後悔嗎？如果當初你們沒有相愛，也許大戰可以被阻止，尋音不會死，兩生權杖的宿主，扶風的宿主都不會出現，那也就不存在死亡！”

清泓淡淡的揮了揮手，手心裡有一道虹光劃出，他淡淡地說，“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雲瑤沉默著不說話，清泓走在她的身側，兩個人對很多事情都心照不宣，只是都惦記著彌安提出的那個條件。犧牲蘇陌涼的幸福，換取那麼多人的生命，似乎是誰都會作出的決定，可是他們知道，屬於蘇陌涼的時間，或許也不算多了。在那麼短的時間裡面，要他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就是一種殘忍。

“沒有辦法可想嗎？”

“如果可以，我一定盡力，但是，我不是她的對手。”

“明日的傍晚就是最後的期限，我們需要不需要回到靈界搬救兵？”

“再多的人，對於她來說，也只是彈指一揮間。她是我教出來的，她的實力我非常地清楚。彌安的意念受她的影響，變得越發地偏激和暴戾，靠說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唯今之計，只有蘇陌涼娶她。我們對於這樣的結果，應該都非常清楚明瞭了。”

雲瑤緩緩地搖了搖頭，“可是蘇陌涼仍然是明班的學生，如果他真的成親，彌安不會讓他再返回靈界。我一直不明白，彌安喜歡的人不是雲嗎？為什麼會讓蘇陌涼娶她？這對她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啊不是嗎？”

“她的目標只是她的妹妹。她要讓蘇陌涼再不能陪在尋音的身邊，她覺得奪走尋音的，她就是快樂的。”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發的這幾章都不滿意，因為煙這兩天真的是快要瘋了，事情很多，大家先湊合著看吧。等事情平息了，我會接著努力，這幾章也是過度，會比較無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