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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西安打量了一番正在車廂另一頭和尼儂小姐調情的塔基耶夫中校,按照阿列克謝所說,他應當也不到三十歲,但眼睛下面已經出現了大塊的青黑,膚色也顯得黯淡,顯然沉迷酒色已經開始給他的健康帶來惡果。

“我聽說他是一個草包。”萊蒙託娃小姐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蔑。

“我不是說了嗎?他很有錢。”阿列克謝聳了聳肩,“您母親還想要撮合你們兩個呢。”

萊蒙託娃小姐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她不小心吞下去了一隻蒼蠅,她無力地朝後靠,長嘆了一口氣,“哦,媽媽……她就沒有消停下來的時候嗎?”

“當父母手裡只剩下我們這些子女這一張牌的時候,他們最後也總會把這張牌打出去的。”阿列克謝冷笑了一聲,“即便在這個過程裡他們也許會表現的很不情願。”

呂西安突然產生了一種感覺:阿列克謝說這話時候的樣子倒像是在說他自己。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追問,萊蒙託娃夫人就提著裙子,穿過車廂,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娜塔莎,”萊蒙託娃夫人把手裡的扇子搭在女兒的肩膀上,“您為什麼不去請塔基耶夫中校來這邊坐呢?那是一位迷人的紳士,我覺得您和他會很聊得來的。”

萊蒙託娃小姐豎起眉毛,“如果您這麼想和他坐在一起的話,為什麼不坐到他那裡去呢?我相信那位尼儂小姐會很願意給您讓出一個位置的。”

萊蒙託娃夫人臉上頓失血色,她張皇地環視四周,幸好萊蒙託娃小姐的聲音不算高,在火車車輪和鋼軌的摩擦聲掩護下,只有坐在邊上的幾位男士能夠聽到她說的話。

“您在做什麼?”她捏住女兒的胳膊,“千萬別讓別人聽到您說起那個名字!一個小姐怎麼能把妓女的名字掛在嘴邊呢?”

萊蒙託娃小姐將胳膊從夫人的手裡抽了出來,“您讀報紙上那些寫她的文章時候,似乎也沒有那麼多的顧忌吧?”

萊蒙託娃夫人的臉紅到了耳朵根,她不再理會女兒,轉向幾位男士,露出一個尷尬的微笑,似乎想說些什麼,可是她很快就意識到,在這種時候無論說什麼,結果都只能是徒增尷尬,因此她僵硬地轉過身子,溜回到自己的丈夫身邊去。

萊蒙託娃小姐並沒有回到自己的父母身邊,在之後的旅途中,她一直和三位法國客人坐在一起,與德·拉羅舍爾伯爵談論政治和外交,與阿爾方斯談論修築鐵路,呂西安注意到,她的思路清晰而具有邏輯性,倘若不是因為窘迫的經濟狀況,那麼塔基耶夫中校或是其他那些萊蒙託娃夫人希望女兒套上的花花公子,恐怕連給她提鞋都不配。

“金子,黃黃的,發光的,寶貴的金子!”呂西安的腦海裡突然闖進來莎士比亞《雅典的泰門》當中的一段獨白,“它可以使受詛咒的人得福,使害癲病的人為人所愛;它令雞皮黃臉的寡婦重做新娘,即便她的尊容能讓身染惡瘡的人見了嘔吐,有了這東西也能恢復三春的嬌豔。”人的價值並不取決於人的本身,但人的價值並不取決於人的本身,而是取決於金錢。難怪如今的人將阿爾方斯當作行走在地上的神仙,一個人能掌握這樣的東西,可不就成了神仙嘛!至少也能算得上是赫拉克勒斯或是珀修斯那一類的半神了。

列車在中午時分到了普斯科夫,這裡是普斯科夫省的省會,是俄羅斯大地上最早建立起來的城市,已經有了十個世紀的歷史了。

乘客們從氣悶的車廂裡走到月臺上,列車要在這裡加煤,一個多小時後才會重新出發,於是在殷勤的站長帶領下,這一行頭等車廂下來的乘客們走進車站大廳,去大廳裡的餐廳吃午餐。

呂西安注意到,阿列克謝朝站長的手裡塞進去了一張紙鈔,那毫無疑問是對站長殷勤的獎賞,他轉向身邊的萊蒙託娃小姐,“阿列克謝·尼古拉耶維奇很有錢對吧?”

“的確是的,”萊蒙託娃小姐點點頭,“他如今是特維爾省最大的地主之一。”

“想必是從他的父親那裡繼承而來的?”

“哦,不是。”萊蒙託娃小姐臉上露出隱約可辨的笑意,“老伯爵去世的時候,羅斯托夫家的經濟狀況比起我們家現在還要窘迫——他們連祖傳的宅子都已經抵押了。”

“上一位羅斯托夫伯爵,也就是阿列克謝的父親,和我的父親是一樣的人——也就是說毫無經濟上的頭腦,而且花錢大手大腳。對我父親而言,幸運的是還有我母親作為緩衝,她吝嗇而且小家子氣,但這至少確保了我父親不至於把所有的一切都揮霍掉。”

“那阿列克謝的母親呢?”

“在他五歲的時候,老羅斯托娃夫人就去世了。”萊蒙託娃小姐的語調變得有些憂鬱,“所以您可以想象,羅斯托夫家的經濟狀況惡化的很厲害,當老羅斯托夫伯爵嚥氣的時候,他簽字的借據已經一文不值了,沒有一家銀行願意借給他錢,連高利貸者都不願意——借給他的錢也會被他揮霍在宴會和賭博上。”

“幸運的是,老伯爵在宮裡還有一些過去的關係,於是在臨死之前,他幾乎是給他認識的每個有點權力的人寫了信,有一封信甚至是寫給當時的亞歷山大二世沙皇的。這樣做的結果就是,在他嚥氣之前,他成功地讓自己剛從學校畢業的兒子進了宮廷,擔任侍從武官。”

“之後的事情您就知道了——阿列克謝青雲直上,尤其是在他成為了皇太子的朋友之後,那些過去不願意給羅斯托夫家貸款的銀行家,現在都朝他揮舞著支票本;之前不登門的朋友,如今也笑臉相迎,彼得堡所有的客廳都會為他敞開,所有的母親都願意把她們的女兒嫁給他。”萊蒙託娃小姐突然把呂西安從頭到腳看了一遍,“說真的,他和您倒是有點像……我想您明白我的意思。”

呂西安的確明白萊蒙託娃小姐的意思,他想起自己母親臨終前給杜·瓦利埃先生寫的那封信,那封信把他帶入了一個嶄新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裡,金錢是土地,權力是空氣,頭銜則是潺潺的流水,為了在這個世界裡向上攀登,他們必須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東西。他與阿列克謝一樣,從父母那裡沒有繼承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唯一得到的就是一個機會——而他們把握住了這個機會,於是在這個光怪陸離的時代,他們獨佔鰲頭。

當他們穿過候車室時,他嘗試著將自己帶入到阿列克謝的角色當中去,他很確定自己會走阿列克謝的路,但他可不敢保證,自己做的會比對方更好。他與阿列克謝是如此相似,他們彼此都在對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雙方相處起來才如此和諧——無論是呂西安還是阿列克謝,恐怕都不會對對方抱有任何幻想,眾所周知,這一類的幻想所能帶來的,只有痛苦和失望。這兩個伊壁鳩魯主義者做出了同樣的選擇,那就是及時行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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