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cephalus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264頁,布盧瓦城來的漂亮朋友,Bucephalus,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公寓裡的僕人已經被呂西安帶到了新的府邸裡去,因此他只能在黑暗中自己點亮燭臺上的蠟燭。

他捧著燭臺,走進自己的臥室,德·拉羅舍爾伯爵跟在他後面,伯爵有些緊張地將手伸進口袋,似乎是要再找一根菸出來。

就在這時,呂西安將燭臺放在一張小茶几上,轉過身來,就倒在了伯爵的懷裡。默默無言地,他們的嘴唇再一次貼在了一起,屋子裡安靜地像是墓穴,隔著衣服的布料,兩個人甚至都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德·拉羅舍爾伯爵的手指再一次搭在了呂西安罩衫的繫帶上,他輕輕一扯,就開啟了繫帶的繩結,這一次他的手可沒有發抖。

忠誠

海外銀行最新一次的董事會,是在其位於歌劇院大街的新總部大樓頂層的會議廳當中舉行的,比起第一次董事會要借用阿爾方斯的府邸,這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

舉行會議的這個大廳有著高大的天花板,天花板上華麗的壁畫描繪了法蘭西的象徵瑪麗安娜正在將文明和進步傳播到非洲大陸上。瑪麗安娜一隻手拿著《聖經》,另一隻手握著長劍,在她身後跟隨的是法蘭西的優秀兒女們——教士,軍人,鐵路工人和殖民者。這幅天頂畫的主題完全與海外銀行對外宣揚的願景相符:北非的荒蕪土地,將要成為法蘭西的新邊疆,而海外銀行則是這場偉大運動的先鋒。

在瑪麗安娜的正下方,是為阿爾方斯所準備的寶座,雖然呂西安是海外銀行的董事長,但所有人都知道阿爾方斯才是這家銀行的實際掌控人。這張裝飾華麗的椅子,比起沿著長桌兩邊對稱擺放的椅子要高出一頭來,看起來真像個王位。一排大理石的柱子沿著牆排列,支撐著天花板,下方的地面上是一張華麗的羊毛織花地毯,地毯上的長桌上則鋪著紅色的絲絨,上面堆滿了檔案,這樣的派頭比起路易十四當年在凡爾賽召開的重臣會議也不遜色多少。

中午的陽光從臨街的窗子射進大廳,令廳堂裡有了一種教堂般的肅穆氣氛,在會議開始的時候,董事們還互相交談幾句,但這些交談聲逐漸消失了,如今屋子裡能聽到的,就只剩下馬里奧爾先生四平八穩地念著報告的聲音,外加無聊的董事們翻動手中的檔案的聲音。

呂西安坐在阿爾方斯左手邊的椅子上,馬里奧爾先生就在桌子的對面,他看著義大利人那一對肥厚的嘴唇一張一合,銀行經理臉上的肉已經開始鬆弛,勉強掛在顱骨上,就像是蠟燭燃燒之後燭身上掛著的燭淚。他感到自己的眼皮快要合在一起,在這一刻他幾乎願意放棄海外銀行的所有股權,來讓自己回到那間奧斯曼大街上的公寓裡,好好地睡上一覺——或者更好,和德·拉羅舍爾伯爵一起度過這個下午餘下的時光。

自從那一天的放縱之後,呂西安就過著一種雙面的生活:他在蒙梭公園的宅邸接待阿爾方斯,又在奧斯曼大街的公寓和德·拉羅舍爾伯爵私會,有時,他甚至和德·拉羅舍爾伯爵共度下午之後,又去和阿爾方斯吃晚餐。起初,他有些惶恐不安,每次阿爾方斯盯著他看的時候,他都懷疑是銀行家看出了他的什麼破綻,或是從哪裡得知了什麼訊息,但這樣的事情做多了,他也就駕輕就熟,道德上的負罪感也隨之消散。正如某句諺語所說的那樣,“忠誠是卑賤者的美德”,而他是呂西安·巴羅瓦,他絕不願意承認自己低於任何人,或者是任何人的附屬。

今天的董事會的主題,依舊是關於增資的:海外銀行打算再次在交易所募集新股,這一次的發行價已經達到了一千五百法郎一股。這家銀行像是一隻得了暴食症的怪獸,在犯了狂熱病的交易所裡大快朵頤,吞吃著滾燙的金幣和鈔票。這些財富原來的主人,被金融刊物所渲染的海外銀行的前景搞得如痴如醉,正在爭搶著要把自己的畢生積蓄投入到這只不知饜足的怪獸的嘴巴里。

馬里奧爾先生所做的報告,充斥著對過去已經取得的巨大成績的總結,外加對未來宏偉藍圖的描繪,而董事們對於這份報告的內容,都點頭表示欽佩——關於海外銀行的此次增資,在交易所裡的確有一些真假難辨的流言,聲稱海外銀行募集了大量的資金,但是其所投資的事業卻進展緩慢。當然,這一類的說法目前還是被當作敵視這家銀行的人所散播的謠言罷了,海外銀行的牢固性毋庸置疑。自然,在這樣的場合,是不會就這樣毫無價值的問題進行討論的,而這些董事們都是阿爾方斯找來的橡皮圖章,只會隨著阿爾方斯的指揮而起舞,他們絕不會不長眼地在董事會上談起這類一定會觸怒這位銀行大亨的話題。

董事們愉快地透過了馬里奧爾先生做的報告,並立即做出了進行增資的決議,他們爭先恐後地在檔案上簽字,就好像若是不及時簽字,就會從這列飛速行駛的列車上被甩下去似的。

簽字儀式一經結束,其餘的董事們就被從會議廳裡帶了出去,這間華麗的大廳裡,就只剩下阿爾方斯,呂西安和馬里奧爾先生三個人,終於,在這個時候,海外銀行的三位實際掌控人可以開啟天窗說亮話了。

呂西安終於打起了精神,關於海外銀行的資訊,阿爾方斯並沒有對他做保留,因此所有的資訊都一股腦地湧到了他這裡,而他還沒有磨練出足以從這樣海量的資訊當中提取真相的嗅覺,他就像是個鐘錶匠一樣,身處在數以百計的鐘表當中,卻更弄不清楚準確的時間了。

面對呂西安的詢問,馬里奧爾先生表現的很豁達,但他卻抑制不住地不停抽著煙。他向兩位大股東——主要是向阿爾方斯承認——海外銀行在非洲事業的進展,並沒有向董事會報告的那樣樂觀:北非的鐵路開始了修建,但進度比預期要慢得多;突尼西亞和阿爾及利亞的礦山派勘探隊去勘探了,但礦脈的質量並沒有交易所的投資者以為的那樣好;地中海航運公司的進展倒是迅速,她已經壟斷了整個西地中海航運七成以上的份額,但這樣的市場佔有率是靠著低價競爭得來的,因此航運公司截至目前,不但沒有盈利,反倒是虧損了接近八百萬法郎,而且完全看不到扭虧為盈的希望。

“當然,這應當只是暫時的困難而已。”馬里奧爾先生用右手夾著雪茄煙,而他的左手則握住領帶結,他把自己的領帶像橡皮泥一樣揉來擰去,“我想只要有足夠的持續投資,一切都不是問題。”

阿爾方斯在他的“王座”上動了動,他抬起頭,看著天花板上的瑪麗安娜,“這點虧損並不算什麼,”他的十根指頭緊扣著,“我關心的是交易所的那些流言,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最早是馬佐夫商行的經紀人說的,您知道的,羅斯柴爾德夫人有時候會透過他們來下單子……”馬里奧爾先生的眼珠子在眼眶裡轉了幾圈,露出義大利南部人的那種狡猾笑意。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互穿之世子他畫風不對

含朝

向著神之子衝鋒

薛華笙

時柒

韓三三

病弱首輔的錦鯉妻

臨風誦書

人潮庸庸

識春時

掌上金珠

蘇小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