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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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羅舍爾伯爵拉著呂西安的肩膀,兩個人一起側躺在了沙發上,伯爵用手捂住了呂西安的嘴巴,示意他噤聲。
“送信的人呢?”他的語氣十分粗暴。
“就在門外。”似乎是一個僕人回答了他的問題,“那人說梅朗雄先生上午在奧爾良火車站給了他這封信,讓他在午飯之後給您送過來。”
“火車站……火車站,好啊,這時候他們可能已經在一百公里外了!”一聲拳頭錘擊桌子的聲音在圖書室裡迴盪,“您去……去把夫人叫來!告訴她我要和她談一談。”
僕人的腳步聲遠去了,呂西安看著伯爵,用眼神瞟了瞟房門的方向。
伯爵搖了搖頭,他似乎並不覺得這時候當著杜·瓦利埃先生的面離開是個好主意。
過了幾分鐘,門外傳來女人的腳步聲,混雜著裙裾和地面摩擦的聲音,杜·瓦利埃夫人進來了。
呂西安小心翼翼地從扶手的上方看向書桌,他看到杜·瓦利埃夫人拉了一把扶手椅,坐在了丈夫的對面,“怎麼樣?”她有些驚恐地看著丈夫,其情狀彷彿受審者面對宣讀判決的法官。
“怎麼樣?”杜·瓦利埃先生冷笑了一聲,將手裡的信紙朝著杜·瓦利埃夫人的臉上扔了過去,“您自己看吧!”
杜·瓦利埃夫人臉色煞白,她渾身顫抖,或許是因為緊張,也許是因為憤慨,但她並沒有發作,而是從自己的腿上撿起了那兩張信紙,戰戰兢兢地閱讀了起來。
她的目光一行行地下移,而她的身體抖動的也越來越厲害,“上帝呀,他……他要娶阿德萊德?”她完全嚇呆了,“可她還是個小姑娘啊!”
“法定的最低結婚年齡是十五歲,阿德萊德今年春天剛剛過了生日。”杜·瓦利埃先生沮喪地用手捂住臉,“這個壞蛋,這個流氓!他把什麼都考慮到了。”
杜·瓦利埃夫人用力將信紙撕成兩半,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不行!不行!他絕不能娶她!我不同意!我絕對不同意!”
杜·瓦利埃先生再次用力地錘了一下桌子,他的用力極大,那些書櫃上的書都震動起來。
“您不同意?”他站起身來,指著妻子的鼻子怒吼道,“要我說,這都是您的錯!”
杜·瓦利埃夫人呆住了,“我的錯?”
“對,就是您的錯!”杜·瓦利埃先生狂怒地吼道,“難道不是您把他引來的嗎?難道我願意認識什麼梅朗雄先生嗎?您和他的那些事情,難道您以為我不知道嗎?您在公開場合對他搔首弄姿,在我的公館裡和他攪合在一起,這些事情您以為我都矇在鼓裡嗎?您因為他發了瘋,拿自己的錢去養這個小白臉,如今可倒好,連女兒也要賠出去了!”
“我不允許您對我這樣說話!這種投機商人的粗話,您可以去和您的職員說,去交易所說,可不要在我面前說,畢竟我不是出身於您那樣的家庭的。”
杜·瓦利埃先生氣的呆住了,他逼近自己妻子的面孔,好像要吃了他似的,“是啊,您是有個好頭銜,可遺憾的是,您的父親和哥哥除了那個寶貴的頭銜以外,就是一文不名的窮光蛋,您剛守寡的時候也是如此,不然您怎麼會屈尊降貴,嫁給一個您看不起的投機商人呢?”他殘忍地盯著自己妻子臉上的恐懼表情,“你們就是一群乞丐,捧著自己的頭銜當作討飯的碗,竟然還對我擺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都是些什麼東西!”
他發洩了一透過後,重新癱坐在了椅子上,沮喪地不住嘆著氣,而杜·瓦利埃夫人已經開始抽泣了。
“這下怎麼辦?”她哭了一陣,開始打起嗝來,“他在信裡說了,她心甘情願要做他的妻子……如果我們不同意,他就一直把她藏起來。”
“他是為了她的嫁妝,”杜·瓦利埃先生咕噥道,“這個惡棍誘騙了她,讓她產生了愛情的錯覺,真是該死!”
杜·瓦利埃夫人面如死灰,她的雙手在面前抓了幾下,似乎在試圖驅散某種恐怖的幻影,“不,不,絕不能,絕不能把女兒嫁給他!”
“您現在還要爭風吃醋嗎?還是和自己的女兒?”
“呸!”杜·瓦利埃夫人朝著自己的丈夫用力地吐了一口唾沫,唾沫落在他的鼻樑上,他站起身來,衝她甩出一個耳光,她哀叫了一聲。
“我們沒別的選擇了。”杜·瓦利埃先生用袖子擦掉鼻子上的唾沫,他像一個剛爬上岸的溺水者一樣大口喘息,“她的名聲已經被毀了,這屋裡的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發生了什麼事……我們沒有辦法,只能把女兒嫁給他。”
呂西安聽到這話,渾身不禁發抖了一下,德·拉羅舍爾伯爵輕輕將他抱住。
“不行,不行!”杜·瓦利埃夫人用手捂著自己發腫的臉頰,“我的上帝,這是什麼樣的報應啊!”
“您這話說的倒是對了,這就是報應。”杜·瓦利埃在屋裡走了幾步,“我是一家支柱,我已經決定好了。”
“不行……不行……”杜·瓦利埃夫人依舊重複著自己的話,她的髮髻散開,青絲蓬亂地搭在她的臉上,讓她看起來像是個女鬼,“啊,上帝啊,聖母啊!”
“他可以娶她,”杜·瓦利埃先生完全不再理會神志恍惚的妻子,他一邊踱步,一邊自言自語道,“但她的嫁妝會是個問題,我不能直接掏幾百萬出來……他必須要把這些錢交給我來投資。”
“原來您打的是這個主意!”杜·瓦利埃夫人鄙夷地抬起頭,“這時候您還在談錢的事。”
“您從我這裡要錢的時候可從來沒有介意過場合。”杜·瓦利埃先生說道,“另外,我還要把安妮也嫁出去,她的聲名會受到她妹妹的影響,我們必須讓她趕緊結婚。”
“嫁給誰……呂西安·巴羅瓦嗎?”
“我倒是想呢!”杜·瓦利埃先生在空中揮舞了一下拳頭,呂西安甚至可以聽到帶起的風聲,“可他像一條鯰魚一樣滑不溜秋的,一點也沒有這方面的意思……我猜他一定是盯上了愛洛伊斯·伊倫伯格,這個該死的小子胃口比鱷魚還大!”
呂西安感到伯爵輕輕朝他的耳朵後面吹了一口氣,他小心翼翼地扭了扭身子,心裡對杜·瓦利埃先生的厭惡又加深了一層。
“不是他?”杜·瓦利埃夫人迷茫地看著丈夫,“那是誰?”
“亨利·蓋拉爾,您剛剛才在餐桌上見到了他。”
“您尋歡作樂的狐朋狗友?這就是您給自己選的女婿?”
“但他現在有錢,至少別人都覺得他有錢。”杜·瓦利埃先生拉開寫字檯的抽屜,掏出一根雪茄,用裁紙刀把雪茄頭硬生生鋸了下來,“我有把握說服他把嫁妝交給我管理。”
“所以您打的算盤就是不花錢把女兒嫁出去嗎?”
“一個女兒的嫁妝是三百萬,兩個就是六百萬。”杜·瓦利埃先生展露出投機商的一面,他講求實際地分析起來,“我不能一下子掏出六百萬來,這是個簡單的數學問題,但我又不能讓別人認為我掏不出六百萬來,您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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