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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廳裡擠滿了人,鏡子和窗戶的反光令呂西安眼花繚亂;人群的說話聲,腳步聲,喘氣聲和樂池裡傳來的音樂聲混雜在一起,震耳欲聾。他煩躁地擠開人群,感到自己像是闖入了一群嘰嘰喳喳的家禽當中,這些男男女女身上散發出的濃郁的香粉味道讓他直想要打噴嚏。

他在大廳的另一側找到了杜·瓦利埃夫人的兩個女兒——阿德萊德小姐,如今的梅朗雄夫人已經懷上了身孕,正靠在那裡擺放著的一張土耳其式長沙發上休息;而姐姐安妮,如今的蓋拉爾夫人則坐在妹妹身邊,臉上的線條繃的緊緊的,一點也沒有想要跳舞的樣子。

他走到兩位小姐身邊,彬彬有禮的鞠了一躬,阿德萊德小姐似乎很歡喜他來;而安妮小姐則只是對他點了點頭,但即便這樣,他所得到的禮遇也比這位冷麵美人給今晚任何人的都要多了。

“兩位小姐不跳舞嗎?”呂西安禮貌地握了握她們的手,“為什麼在這裡悶坐著?”

“不是小姐了,是夫人。”安妮·杜·瓦利埃說起“夫人”這個詞時候的輕蔑語氣,即便是義大利輕喜劇裡那種遲鈍的丑角也無法裝作視而不見了。

“夫人也可以跳舞啊。”呂西安有些尷尬地打著圓場。

“是啊,的確是可以的,但是我並不想跳。”安妮在空中甩了一下她的象牙柄扇子,一副厭倦的表情,“說真的,這類的舞會無聊至極,賓客的嘴臉也讓我生厭。”

“哦,您竟然覺得跳舞無聊?”阿德萊德坐起身來,驚訝地看著姐姐,彷彿她剛剛說了什麼離經叛道的話。

“我好想要跳舞啊,”阿德萊德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勉強露出一個苦笑,“我可真想跳舞啊,華爾茲,馬祖卡,方塊舞——跳一整夜,可惜媽媽不讓我。”她嘆了一口氣,“假如沒有這個孩子的話……”她突然止住話頭,用手捂住了嘴巴,彷彿是被自己的話嚇到了一樣,然後又不好意思地朝呂西安笑了笑,“我是在開玩笑的,您可別告訴別人呀。”

她看上去還是個寄宿學校的小姑娘,呂西安心想,那微微隆起的肚子,雖說被寬鬆剪裁的紗裙遮掩,依舊是那樣的明顯,那樣的違和。這樣一朵純潔的玫瑰,剛剛在枝頭綻放,花瓣還沒有舒展開來,就被等不及了的園丁摘下來,在集市上出售了。

“我沒看到兩位夫人的丈夫?”他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克萊門特還在報館,他說明天有一份要緊的社論要他親自操刀。”阿德萊德傻傻地笑了笑,“您瞧今晚多熱鬧,真希望他也在。”

“只有您才會相信這樣的話,我的蠢妹妹。”安妮冷笑了一聲。

“那麼蓋拉爾先生——”

“死了吧,我倒希望。”安妮挑了挑眉,毫不在意。

呂西安低下頭去,不願和她對視——關於杜·瓦利埃先生兩位女婿在婚後的風流韻事,整個社交界裡已經無人不曉:這兩位連襟真可謂是臭味相投,在婚後總是一道尋歡作樂,成為巴黎各個歡場的常客,據說他們還不止一次地共享過某位交際花,然後再平攤費用。可杜·瓦利埃先生安排這兩樁婚姻本就是為了展示自己的排場以恢復信用,因而對此事裝聾作啞;杜·瓦利埃夫人在乎的也只有自己的榮華富貴,她才懶得為自己女兒的事情勞神費力。因此這事情就成了房間裡的大象,沒有人公開提起,可卻人人都看在眼中——恐怕全城裡也只有阿德萊德這個青澀的小姑娘還被矇在鼓裡呢。

他實在是想不出什麼話可對這兩個不幸的“妹妹”說,於是隨口說了兩句告辭的話,便沿著牆朝出口處挪去。銅管樂再次響起,又一支華爾茲開始了,舞伴們繞著大廳開始旋轉,變化著複雜的隊形,一個有些發胖的女士被自己的裙襬絆了一下,在那個角落引起了一陣混亂。呂西安在這一團混亂當中嘗試著去尋找阿爾方斯的身影,但徒勞無功,於是他也就沒有接著尋找,而是一個人挪進了隔壁的餐廳。

餐廳裡擺著盛大的自助餐,這是拿破崙時代的傳統,在舞會上準備一頓豐盛的餐食。那時候皇帝四處出征,軍人們常常在舞會結束之後就要奔赴疆場,因此要趁有時間吃些東西來填飽肚子。

可在杜·瓦利埃先生的餐廳裡,呂西安並沒有見到幾個穿軍服的人。在他目之所及的範圍內,全是身穿黑色晚禮服的布林喬亞,如同一群肥胖的黑烏鴉,扭動著自己圓滾滾的身軀,在餐桌旁大快朵頤。這幅場景讓他剛剛升起的一點食慾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他鬱悶地掉頭又回到舞廳裡,一路上碰上了幾個以慰問名義前來打聽訊息的人,這些傢伙關心著他呂西安的命運,無非就是想要知道他會不會垮臺——畢竟如果一位部長垮臺,必然會引發一系列的連鎖反應,這些人恐怕都磨拳擦掌,想要從中賺上一筆呢。

他打發走了這群人,當他再次來到舞廳中間時,他看到有一處圍上了一群人,如同一塊大糞吸引了成群的蒼蠅,用不著仔細看,他也知道那裡站著的必然是阿爾方斯。

他感到喉嚨有些發乾,正好旁邊走過一個拿著托盤的侍者,他隨手從盤子裡拿起一杯冰鎮的香檳酒,朝著阿爾方斯的方向走過去。距離那群人還有幾米時,他就聽到阿爾方斯高談闊論的聲音——銀行家似乎正在向他的這群開始惶惶不安的信徒解釋,如今交易所發生的異動不過是一時的惱人波折罷了,“就像是得了一場感冒”。

“那些關於交易所泡沫的流言都是庸人自擾,”阿爾方斯滿面春風,臉上笑意盈盈,這樣的表情他如今越來越少地在呂西安面前露出來了,“炮製這些流言的人要麼是那種杞人憂天,緊張兮兮的傢伙;要麼就是居心不良。說什麼繁榮是虛假的,什麼崩潰的日子即將來到……”他做了一個鬼臉,“難道因為這些可愛的先生們在賣?我們就也要賣出嗎?那我們和一群盲目的旅鼠還有什麼區別呢?”

“說得好,說得好!”周圍的人拍手贊同道,呂西安深深的懷疑,無論阿爾方斯說什麼離經叛道,毫無邏輯的話,這群狂熱的信眾都會把這些話當作神諭來頂禮膜拜的,正如阿爾方斯所說的那樣,這些人的確就是一群盲目的旅鼠。

杜·瓦利埃先生走上前來,擺出一副自己是伊倫伯格銀行最虔誠的首席信徒的樣子。他握住阿爾方斯的手,表示自己剛剛又在交易所買入了三百萬法郎的巴拿馬運河股票。他們的事業如今正在蓬勃發展,交易所在過去的大半個世紀裡恐怕都沒有見識過這樣的繁榮局面,這對於他們這些能夠參與其中的幸運兒而言是一種真正的榮幸和快樂,“我們應當接著幹下去!”他在空中用力揮舞了一下拳頭。

阿爾方斯顯然對他的表演十分滿意,他拍了拍杜·瓦利埃先生的肩膀,這令後者受寵若驚,如同土耳其蘇丹後宮一位失寵多時的嬪妃重新又得到了君王的恩眷。“如今的繁榮只不過是開胃菜,我要告訴大家的是,等到《金融現代化法案》透過以後,我們勢必將會迎來一個普遍繁榮的新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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