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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重新看向人群的方向,舞池當中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社交場合那種程式化的笑容,如同每個人的臉上都戴著在同一家店裡訂製的面具。這種笑容讓他感到怒火中燒,他感到這是一種難以忍受的嘲弄。

他感到自己胸口憋悶,難以呼吸,於是就挪動到窗戶旁邊。巨大的落地窗兩側掛著從天花板垂下來的紗簾,他突然產生了一種古怪的衝動,想要把這些紗簾扯下來,在這些浮華的裝飾物上面吐唾沫。他想要大聲喊叫,想要詛咒每一個人,想要推翻一旁的燭臺,把這一切都化為灰燼。

他閉上眼睛,感到自己太陽穴上的血管跳動的如此狂暴。阿爾方斯已經把他身上所有能夠用到的一切榨得乾乾淨淨,銀行家享用了他的身體,毀壞了他的名譽,在政治上把他作為棋子犧牲掉,如今要把他像甘蔗渣一樣拋棄了。阿爾方斯恐怕已經對他感到膩味了,或許呂西安的要求和憤憤不平惹來了銀行家的厭煩,或許是阿爾方斯覺得這段關係已經算不上是什麼有利可圖的買賣——總之,他即便現在還沒被放棄,那一天也為時不遠了。

“女士們,先生們!現在交換舞伴!”舞會的主持人大聲宣佈道,“女士們站在原地,男士們圍在她們四周,就像是敬拜女神的信眾,當音樂開始以後,每位男士就和他那一組的‘女神’跳華爾茲舞……準備好了嗎?諸位!今晚的最後一支華爾茲——約翰·斯特勞斯的《南國玫瑰圓舞曲》!”

他拍了一下手,樂隊開始奏樂,華爾茲舞最後一次開始了。

呂西安朝後猛退了一段距離,他看到裙子的下襬和西褲的大腿在地板上旋轉著,飛舞著。男士們將他們的舞伴像拋球一樣扔到身旁的男士懷裡,同時接過對方扔過來的舞伴。男士們的手指滑入了女士們的上衣當中,女士們也放下矜持,伸手勾住一旁男士的腰,讓自己不至於滑倒。

呂西安目睹著這亂作一團的景象,那些赤裸的肩膀和手臂,在吊燈的光線下泛著白光,纏著鑽石和珍珠的手臂相互抱住,推開,之後又重新抱住,華爾茲舞曲的節拍也亂了套,越來越快,像是一匹失去控制的烈馬在橫衝直撞。夜間的涼風從開啟著的落地窗湧進大廳,帷幔和窗紗隨風搖擺著,彷彿也發了瘋似的。呂西安軟弱無力地坐在了一張扶手椅上,他感到既痛苦,又羞愧,還有抑制不住的憤怒。外面的風溫度並不算太低,但他依舊感到渾身發冷,於是他縮在座位當中,試圖把自己禮服那敞開的外套裹的更緊一些。

抉擇時刻

當一切終於結束以後,呂西安終於得以拖著已然疲憊不堪的身子回到家,當他跌跌撞撞地踏上府邸門前的臺階時,他無比慶幸阿爾方斯並沒有和他一起回來,而是直接去了銀行——對於銀行家而言,如今的緊急事務實在是比平時多了不少。

他解脫地躺在床上,合上眼睛,然後似乎只過了一秒鐘的時間,清晨的陽光就已經從窗簾的縫隙當中溜進了房間裡,強硬地用力掰開他的眼皮,讓他的眼睛酸澀還想要流淚。他嘟囔著翻身背對著窗戶的方向,感到腦袋裡像是灌了鉛和水銀,而渾身的肌肉痠痛的讓他懷疑自己莫非昨晚是靠著兩條腿跑回來的?

他想起在舞會的最後階段,他一個人就喝完了大半瓶的香檳酒,如今想來,這可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但那時候他心裡堵的難受,感到自己快要喘不過來氣,也只有酒精能夠讓他暫時拋開如同泥石流一般湧向他的這些煩心事了。他感到喉嚨有些噁心,於是伸手去夠床頭櫃上的杯子,卻不料把杯子掃到了地上,摔成了一堆渣子。

他煩悶地嘆了一口氣,重新躺了下去,決定多睡一段時間: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麼晚去辦公室幾個小時又有什麼區別?過去的這段時間他一直睡不好,而突發事件引發的情緒上的大起大落更令他精疲力竭。屋子裡頗為悶熱,然而他依舊感到渾身發冷,於是他往上拉了拉被子,試圖把自己裹的更嚴實一些。

呂西安一直睡到中午方才起床,他並沒有胃口吃午餐,只是叫僕人送來了清水和一點麵包對付了一番,又洗了一個熱水澡。他將自己深深埋在浴缸裡,讓冒著熱氣的熱水一直浸到下巴,這樣做果然有效,他感到自己的手腳又重新開始聽從大腦的指揮了。然而那種從昨晚就開始縈繞在他腦海當中的憤怒感並沒有與痠麻一起消失,反倒更清晰了:那不僅僅是對於阿爾方斯的憤怒,而是對於這整個世界的,一種想要吞噬一切的憤怒。

在過去的人生裡,呂西安失去過很多:父親,母親,朋友,乃至於比這些更親密的存在,然而這還是他第一次體會到被拋棄的痛苦。但是比這種痛苦更令他難以忍受的是這種拋棄對他自尊心的傷害:他的自戀心理讓他從來都認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完美造物,他認為自己是生活的主角,生來就必定是要在這世界上幹出一番大事業來的。他從來都是用過別人以後再把他們拋棄,而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被人這樣對待。

因此阿爾方斯這樣輕易地將他當作一顆比其他的棋子特殊不到哪裡去的棋子犧牲掉,無異於是在他的臉上狠狠打了一個巴掌——原來他呂西安·巴羅瓦,與曾經來到過這城市裡的無數路易,馬丁,雅克和皮埃爾一樣,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他自以為是主宰歷史的人物,實則不過是在浪潮當中隨波逐流,偶然自己的船頭和水流的流向一致,就以為自己是在乘風破浪了。他的自尊就像是一個氣球,被吹的太大,而阿爾方斯掏出一根針戳了一下,就只剩下幾塊破碎的橡膠皮。

看著水面下自己蒼白的面板,他決定了自己要來對付阿爾方斯——不但是為了自保,更是為了報復,是為了證明雖然在這出戏裡的劇情或許有波折,但呂西安·巴羅瓦一定是這出戏的主角!

既然他決定要對付阿爾方斯,那麼他至少需要一個能給他出謀劃策,協助他做些事情的幫手。他不由得懷念起德·拉羅舍爾伯爵,若是路易還在的話,應該會在這件事上幫助他的吧?雖說這並不符合那一類貴族的道德標準,但為了幫呂西安,或許就連德·拉羅舍爾伯爵也會在這件事上稍微通融一下。

他搖了搖頭,現在想這些已經無濟於事了,他只剩下身邊的這些人,而他必須從這些人當中選出一個最值得自己信任的。在人生的牌局當中,這一局裡他抓到了一手爛牌,但也只能將就著把手裡的牌打下去。

既然這樣,那麼唯一的選擇就呼之欲出了:這個人應當是,恐怕也只能是夏爾·杜布瓦。夏爾做了這麼些年的政治記者,無論是在政界還是商界應當都有著複雜的關係網。如今呂西安手中唯一的一張牌恐怕就是那些一直被他小心翼翼藏起來的巴拿馬運河公司的檔案,而要把這張牌打好,他只能依靠夏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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