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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們感到欣慰的是,現任的財政掌門人呂西安·巴羅瓦部長,在這樁醜聞當中扮演了一個值得尊敬的角色,當他的那些同僚們的名字都出現在巴拿馬運河公司的行賄賬本里時,他不但沒有收受賄賂,而且以一種大無畏的方式與自己的政治盟友割席,這樣堅持原則的做法在如今的政壇裡實在是少見。”《巴黎人晚報》的稱讚甚至讓呂西安自己也有些臉紅,“而在最近這幾周裡,他遭遇了大量的攻訐和無端批評,卻極具風度地保持克制,以一種堂吉柯德式的精神孤軍奮戰,維持著本屆政府所剩無幾的尊嚴——”

呂西安諷刺地笑了起來,他猜測著那些想把他趕出巴黎的內閣同僚在看到這篇新聞以後臉上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在本屆內閣的任期內,巴羅瓦部長展現出了強大的能力和高貴的政治風度,在利益衝突時,他總是將個人的追求放到一邊,為了法蘭西國家和民族的利益而奮鬥。”

另外幾份報紙的口徑大同小異,右派的報紙像是吃了過量的興奮劑,不斷提醒著讀者們它們關於“猶太人陰謀統治世界”的說法終於應驗了。《法蘭西行動報》編輯的口吻簡直就像是個被猶太人騙走了全副家當的倒黴鬼,呂西安甚至懷疑此人或許也買了巴拿馬運河公司的股票。“猶太人是個令人厭惡的種族,他們沒有國家,也沒有君王和領袖,如同細菌一樣四處擴散,成為每一個被他們寄居的國家當中的寄生蟲!他們假裝承認別國的法律,但實際上卻踐行著他們的那一套原則:偷盜無罪,而欺詐有理!”

“阿爾方斯·伊倫伯格正是這個騙子手民族當中出類拔萃的一員,”這份報紙哭訴道,“他和他的同僚們如同一隻躲藏在巨大的蜘蛛網當中的蜘蛛,而構成這個蛛網的蛛絲則是欺詐,賄賂,盜竊和巧取豪奪!而這些蜘蛛們則把不幸的法國人民當作它們的獵物,吸乾落入陷阱當中的不幸者的血來肥潤自己!”

在報道的最後,編輯大人斷言猶太人的目的就是要征服世界上的一切民族,而他們達成這個目標的途徑就是霸佔這世界上的全部金錢。“法蘭西人民,團結起來!打倒這群投機家和流氓!”《法蘭西行動報》歇斯底里地大喊著,“捍衛你們的財產!捍衛你們的國家!”

左派的報紙的口吻要顯得冷靜一些,《旗幟報》指出,這樣的惡劣投機行為表明,“在資本主義走向壟斷階段的當今時代,金錢資本一旦形成,就必然轉入金融投機的屠殺場”,而第三共和國是一個“投機家和冒險家的樂園”,這個國家的政府是“金融貴族集團手裡的玩物”。而這一次的醜聞,則是“剝削者之間狗咬狗的爭鬥”,這些剝削者們吞噬了太多的社會財富,以至於到了現在,他們只能互相撕咬,“試圖從對方身上咬下一塊肉來充飢”。不得不說,這樣的論斷確實是頗具有說服力的:這場醜聞裡哪來的什麼正義和邪惡?實際上不過就是財閥之間的內鬥罷了。

唯一一份沒有對運河醜聞作出回應的報紙是阿爾方斯控制的《星期日晚郵報》,這份報紙的頭版頭條刊登的是一位巴爾幹親王訪問巴黎的訊息,此公可真是挑了一個好日子來訪啊!顯然,羅斯柴爾德夫人打了阿爾方斯一個措手不及,呂西安不禁都有些懷疑,週五阿爾方斯在交易所取得的勝利或許不過是羅斯柴爾德夫人的誘敵深入罷了。

呂西安將報紙都扔在了地上,一口晚餐都沒吃就回到了床上,這些報紙上的訊息讓他如釋重負之餘,心裡也有些發酸。他明白阿爾方斯是完蛋了,這都拜他所賜,正如他之前對德·拉羅舍爾伯爵所做的那樣,他從背後捅了對方一刀,一回生二回熟,這種事情他做起來可是越發的熟練了。他再次體會到了拋棄德·拉羅舍爾伯爵那一晚感受到的良心的燒灼感,可這一次的痛苦卻遠沒有上一次那樣劇烈了。

而就在呂西安接受所剩無幾的良心的拷問時,在晚上八點開場的小型交易所裡,這場醜聞的效應已經開始迅速蔓延。這個小型交易所位於義大利歌劇院側面的迴廊當中,雖然被稱作“小交易所”,但也是場外交易的一部分,參與的大都是一些小夥計,跑街和名聲不佳的投機家,這些烏合之眾是沒有資格把他們沾滿了灰土的腳踏進交易所這個神聖的金錢殿堂的。

這裡通常只有幾百人進行交易,可這一天晚上卻足足湧來了兩三千人,甚至把大街上的交通都堵塞住了。冰冷的細雨從空中飄下,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有一種蕭瑟之感,一種大禍臨頭的預感在人群中迅速蔓延著,各方面都在拋售巴拿馬運河公司。人們大聲議論著報紙上的訊息,列舉著正在進行拋售的大戶的名字,在這樣焦慮的氣氛當中,巴拿馬運河公司的信譽不斷動搖,越來越多的賭徒由買方轉為賣方,而所有人都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坐立不安——這正是一種大難臨頭的徵兆。

第二天的天氣非常惡劣,大雨從前一天的深夜一直下到白天,整座城市都被浸透了,大街上到處都在流著帶著泥巴的黃水,巴黎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泥沼,散發著有機物腐爛時所發出的那種臭氣。這一天是九月二號,星期一,是一個所謂的“ zae”(交割日):交易所在每月的二號和十六號對這半個月內空頭和多頭各自輸贏的差額進行結算,在這個日子裡,大的空頭和多頭會付出或收回成百上千萬的差額金,因此可以想像,每個月的這兩次交割日無疑都是腥風血雨的一天,人人都知道,在運河醜聞被公之於眾的這一個交割日,交易所勢必發生一場決定性的戰鬥,而這樣的戰鬥通常是以其中一方的總崩潰為結束的。

在這一天的上午,又傳出了一條爆炸性的訊息——巴拿馬運河公司今天一早就在總部召開了緊急的董事會,然而就在董事會正在進行的同時,一隊警探進入了會議的現場,逮捕了公司的董事長,大名鼎鼎的“蘇伊士運河之父”斐迪南·德·雷塞布伯爵,要求他對關於欺詐,賄賂和挪用公款的指控配合調查;與此同時,雷塞布伯爵的兒子和助手也在家中遭到了逮捕。這毫無疑問是沉重的一擊,那些依舊宣稱運河公司的醜聞純屬子虛烏有的聲音一下子小了很多,而且據說審計總署打算派出一個會計師的代表團前往運河公司和工地去查賬——若這些關於運河公司的訊息不過是純粹的謠言,那麼何必如此大動干戈?

在這些事情迅速發展的同時,呂西安給羅斯柴爾德夫人送了一封信,希望能夠在今天下午開盤時去交易所看看。羅斯柴爾德夫人在回信中指出他的這種行為“類似於謀殺犯在犯罪後總是按捺不住要去犯罪現場看看”,但她還是願意給呂西安行個方便。於是中午十二點剛過,他就坐上羅斯柴爾德夫人為他準備好的馬車,穿過泥濘的巴黎城,沿著水花四濺的道路一路向著交易所的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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