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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脊椎!這讓他想起了那匹在賽馬會上摔成殘廢的馬,它和他有著一樣的名字,或許是物傷其類,呂西安阻止了阿爾方斯射殺那匹馬,而是把它養在了自家的馬廄裡。上星期,馬廄總管曾經告訴他,那匹馬的狀況惡化,估計活不了太長時間了,人道的舉動就是給它一個痛快,但他那時候忙於對付阿爾方斯的那個“大計劃”,根本無暇分心在這樣的事情上。

現在想來,他真是自以為是,他與那匹馬有什麼區別?無非都是阿爾方斯豢養的玩物罷了,而如今看上去,他們的命運也是如此一致,或許當阿爾方斯決定給那匹馬冠上“呂西安”的名字時,命運女神就把他們的命運之線糾纏在了一起呢。這樣的想法頗有古希臘人那些宿命論的色彩,他原本是不信這些的,可現在他也不怎麼確定了。

想到這些,他突然產生了一個念頭,想要去看看那匹馬,於是他在身上套上一件大衣,開啟書房的門,沿著小樓梯下了樓,來到了後院裡。院子裡寒浸浸的,寒溼的空氣飄進他的氣管和喉嚨,令他感到自己的聲帶都變得生澀了起來。馬廄就在後院的另一側,他聽到那一排建築裡傳來的嘶叫聲,聞到了馬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的臭味。

馬廄的門開著,在門口擺著一張牌桌,上面散亂扔著些紙牌,骰子和報紙,那些馬伕們想必是去廚房裡喝熱茶了,然而呂西安也並不需要他們在場。他順著馬廄中間的走廊一路往裡走,這裡一共養著七匹馬,其中的六匹是他自己購買用來拉車或是騎行的,而那一匹斷了脊椎的賽馬則是額外的第七匹。

他在最裡面的那一間廄室裡找到了第七匹馬,他並不意外地發現如今的這匹馬只不過是它過去英姿的可憐影子罷了。這可憐的動物有氣無力地側躺在地上,它的嘴裡淌涎著白沫,身上那些矯健的肌肉早已不復存在,光滑的皮毛像是過大的手套一樣,鬆鬆垮垮地套在它瘦骨嶙峋的身體上,就像是一張破舊不堪的皮沙發。呂西安還記得初見這匹馬時,它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像是會說話似的,可那對眼睛上如今卻彷彿結了一層翳,曾經的一汪清泉,如今卻已經變成了一潭死水。當呂西安走進來的時候,它只是微微動了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呂西安不由得懷疑這匹馬或許已經瞎了。

呂西安低下頭看著這匹馬四條腿上那變形腫脹的關節,如今恐怕上帝降下奇蹟讓它的脊椎復原,它也再不能在賽場上馳騁了。這驕傲的動物如今變成了怎樣的可憐蟲!而這就是他自以為是的善舉的後果。阿爾方斯說的沒錯,死亡對於這匹馬來說是一種恩賜,若是當初沒有他的插手,那麼這匹馬也就能少受一年的折磨。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他不夠高尚,做不了頭等的聖人;又不夠心狠手辣,因此也不配做一流的惡徒——如同一隻蝙蝠,既算不上鳥,也不是走獸。即使有心要做好事,也得不到好的結果。

他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於是扭頭朝外看,看到一個馬伕手裡拿著一杯熱茶回到了馬廄裡。那馬伕看到主人的身影,嚇了一跳,連忙把茶杯放在門口的桌子上,一路小跑過來。

“先生怎麼來了這裡?”這個紅臉膛的漢子臉上露出那種淳樸人試圖討好更高階層人物的時候典型的笨拙笑容,“您是要出門嗎?我馬上叫人套車?”

“不,不。”呂西安說,“我是來看看這匹馬的,之前你們告訴我它活不了太久了。”

“唉,是呀,可憐的畜生。”馬伕嘆了一口氣,“這半年來它吃的越來越少,因為沒辦法動彈,它的關節發了炎,肌肉也變形了。起初它還會哀嚎,最近連聲音也不怎麼出啦。我們都覺得不妨就給它一個痛快吧,這樣活著也是受罪。”

呂西安點了點頭,“您說的對。”

“那先生您先回去吧,我們今天就把事情辦妥。”

“不。”呂西安堅定地說,“您去拿一把槍來,我親自來動手。”這匹馬和他有著一樣的名字,他不能允許其他人來射殺它,這件事只能由他來做。

馬伕顯然有些驚訝,但他並不會在這種小事情上逆著主人的意思來。他點點頭,轉身離開,過了沒幾分鐘,他帶著一把手槍和一個裝著子彈的皮盒子回來了。

呂西安從他手裡接過槍,裝上了子彈,如同和德·拉羅舍爾伯爵決鬥的那天早晨一般,他舉起槍,用準星對準那匹馬的額頭。

那匹馬突然動了動眼睛,它發出一聲細微的哼哼聲,這是在感謝還是在討饒?在呂西安有機會細想這個問題以前,他的手指頭已經扣動了扳機,開槍的後坐力讓他不由得晃了一晃,隨即是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幾乎要把頭頂上天窗的玻璃震碎。他低下頭,那匹馬幾乎沒有掙扎一下就僵直躺在了地上,白色和紅色的東西從它額頭上的那個洞裡像噴泉一樣湧出來。刺鼻的硝煙味道充滿了整個空間,與鮮血的腥氣和馬糞的臭氣混雜在一起,形成了一種難以名狀的味道,令呂西安感到一陣反胃。

“您沒事吧?”馬伕顯然是注意到了呂西安蒼白的臉色。呂西安搖了搖頭,將手槍還給了馬伕。他低下頭看著從馬的腦袋上流出來的鮮血,那些血流到他的腳下,沿著他鞋底的邊緣擴散,又溼又黏。

當他重新回到書房之後,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倒上了一杯威士忌,他並沒有吃中午飯,因此也不應該喝烈性酒,但他已經顧不得了,他只想喝一杯,讓自己的神經舒緩片刻。

琥珀色的蘇格蘭威士忌沿著喉嚨流下去,像是熔岩一樣滾燙,灼燒著他的食道,一直燒到胃裡去。他深吸了一口氣,又灌下去一口,胃裡的火焰和熱氣沿著血管在身體裡擴散,他的胃隱隱作痛,可一直纏繞著他的溼冷消退了,精神也好些了。

我做了一件正確的事,他對自己說,阿爾方斯一直是對的,在這個世界上,如果某樣東西或是某個人失去了價值,那麼最為仁慈的解決方式就是給他一個痛快。阿爾方斯放過了他,給他留下了一點在廢墟中撿拾到的碎金子作為施捨,可這究竟是一種仁慈,還是一種折磨?或許銀行家的本意就是讓他在人生中餘下的每個晚上躺在床上時都會想起自己錯過了什麼,又失去了什麼,這種想法無疑將令他苦澀不已,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苦澀只會加深,就像是一壺茶越泡越濃。

窗外傳來馬車的聲音,那是阿爾方斯嗎?他為什麼又要上門?呂西安拿不準自己該以什麼樣的態度再見他,曲意逢迎還是冷淡以對?要不然還是躲進臥室說自己身體不舒服?

他走到窗前,看向車道的方向,然而他看到的是一輛陌生的馬車。那輛馬車在前院轉了一個圈,停在大門前面,他看到自家的僕人們走上前去拉開車門,然而他的視線卻被擋雨的棚子阻隔住了。這人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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