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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瓦利埃先生直勾勾地盯著手裡的槍彈,他張開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是除了幾聲含糊的“哼哼”以外,他什麼也發不出來了。呂西安看得出來,面前的這個人已經絕望了,他的精神已經被壓垮,再也鼓不起勇氣來面對呂西安所描繪的這種未來了。

呂西安拉著杜·瓦利埃先生的胳膊,強迫對方站了起來,“您是個龍騎兵,拿出點當年的氣度來!”他拍著杜·瓦利埃先生的肩膀,“您會做正確的事情的,我相信您。”

最後的這句話的確起了效果,大顆的眼淚從杜·瓦利埃先生的眼睛裡朝外湧著,投機商直起了身子,找回了一些當年那個龍騎兵的樣子,“是的……是的,我會做正確的事情的,我的孩子,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不該……不該讓你為難。”在呂西安的印象裡,這似乎是杜·瓦利埃先生第一次對他用“你”這個稱呼。

然後,他突然張開雙臂,將呂西安環抱起來,“若是您母親十幾年前肯給我寫信的話……唉!無論如何,是我對不起您,我是個懦弱的混蛋!我對不起您,也對不起安妮和阿德萊德……請您放心吧,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只是,請您多照顧他們些。”

呂西安點點頭,又拍拍杜·瓦利埃先生的後背,“請您放心吧。”

杜·瓦利埃先生放開呂西安,向後退了一步,“那麼,別了,孩子!”他的臉上露出悽慘的笑容,“還有一件事我要叮囑您:和阿爾方斯·伊倫伯格打交道,一定要小心啊……那就是一隻貪婪的鯊魚,您和他遊得太近,總有一天會被他吃的渣子都不剩下的。”

我已經被吃的連渣子都不剩多少了,呂西安心想,“我明白。”他抿了抿嘴唇,做了一個送客的手勢。

杜·瓦利埃先生搖搖晃晃地走出門去,呂西安感到血正朝他的天靈蓋湧去:方才杜·瓦利埃先生的剖白,對他並非全無觸動,他的心雖說愈發堅硬,可卻還做不到如阿爾方斯那樣鐵石心腸。唉!他過去總把自己和母親當作被拋棄的受害者,因此總對杜·瓦利埃先生懷有恨意——可母親畢竟這十幾年來都沒有寫過信呀!她自己選擇不去打擾杜·瓦利埃,那麼這種恨意恐怕也就不那麼站得住腳了。

或許他把杜·瓦利埃先生想的太壞了?在這一瞬間,他產生了一種追上去將手槍奪回來的衝動,但這僅僅是衝動而已。他並沒有追上去,而是走到了窗前,看著馬伕將杜·瓦利埃先生的那輛轎式馬車趕到了門廊前面。

呂西安看到杜·瓦利埃先生走下門前的臺階,在還剩最後幾級時,投機商的腿軟了一下,摔倒在臺階下面,僕人和馬伕連忙上前將他扶起,一個人扶著他的胳膊,另一個人推著他的腰,將他塞進了馬車。

馬伕關上車門,向僕人道了聲謝謝,爬上前座,一隻手拉住韁繩,另一隻手拿起鞭子正要揮起來趕馬。就在這時,車廂裡傳來一聲火藥的爆響,幾乎要把車窗的玻璃震碎,兩匹拉車的馬受了驚,差點失控,車伕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它們平靜下來。

呂西安深吸了一口氣,一路小跑著下樓,當他來到門口時,屋裡的僕人都跑了出來,驚恐地看著沿著馬車的車窗朝下流著的血珠子,暗紅色的鮮血從車門的縫隙裡面流出來,滴在地面上形成了一片暗色的痕跡。

“啊,先生!”那個剛才幫助杜·瓦利埃先生上車的僕人被嚇掉了魂,“剛才杜·瓦利埃先生下樓的時候樣子可真嚇人……他剛一上車就給自己開了一槍,啊,上帝呀!”他在胸前顫抖著划著十字。

呂西安將手放在車把手上,在自己平靜了一些後,他拉開了車門。

杜·瓦利埃先生癱軟在後座上,他的腦袋像一個熟過了的南瓜一樣爆開了。他的嘴巴大張著,嘴邊還有被燒黑的痕跡,顯然這一槍他是對著自己的嘴裡開的。他握著槍的那隻手已經落了下來,蜷曲的手指卻依舊緊緊地抓著手槍的槍柄。整個車廂裡到處都是鮮血,玻璃上和座位的絲絨上都落滿了血點子,而從杜·瓦利埃先生腦袋上被打穿的洞裡,更多的鮮血像是噴泉一樣,依舊在不斷地向外噴灑著。

呂西安不想再待在這裡,“去叫個醫生來,”他對僕人吩咐道,“再去最近的警察局找警察。”

他茫然若失地踏上臺階,雖然自己的手並沒有碰到鮮血,但他還是不停地用手掌在褲腿上摩擦著。當他回到書房時,他毫不猶豫地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酒。

他將杯子裡的酒一口喝盡,還打了一個酒嗝,“這是一種仁慈。”他一邊對自己說,一邊將左手的手指甲深深地掐進右胳膊裡。

作者有話說:

最近有一點工作上的事情,更新頻率有所影響,很抱歉)

計劃還有三章完結,三章都會是比較長的章節,如果事情順利的話會盡量在這個月完結,如果不太順利的話寫作的時間也會受影響,可能就會拖到下個月啦。

在本文即將完結的時刻,也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援!

塵與土

在杜·瓦利埃先生不幸“去世”之後的第二天,也就是一八八九年的九月五日,巴拿馬環球運河公司正式向巴黎地方法院申請破產,而就在幾個小時以後,曾經顯赫一時,如今卻早已經被阿爾方斯掏的只剩下一個空殼子的伊倫伯格銀行也宣告倒閉了。這家銀行裡裡外外被掏的如此乾淨,簡直就像是被廚子掏幹了肉,扔進垃圾桶的龍蝦殼子——除了辦公樓和傢俱之類,它賬上的現金竟然只剩下了十一法郎零六個蘇!這些錢甚至在餐館裡要點上一隻龍蝦都有些勉強。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場第三共和國曆史上最大的金融災難的全貌終於逐漸展現在了全國民眾的面前:僅就巴拿馬運河公司和伊倫伯格銀行這兩家機構而言,就有數百億法郎的金錢被葬送了。這兩臺巨大的金融機器幾乎是在一瞬間整個炸裂開來,把屬於無數投資者的鉅額黃金灑在交易所的各處。阿爾方斯自然賺的盆滿缽滿,而其他做空頭的相關方——例如羅斯柴爾德夫人之流也同樣滿載而歸。

從這些金融巨鱷的牙齒縫裡還漏下來了不少的金錢,一些幸運的食腐動物抓住了機會,撈取了不少殘渣來大快朵頤。例如海外銀行的經理馬里奧爾先生,此人在杜·瓦利埃先生這邊委託買進,在另一位經紀人那裡委託賣出。他透過做空頭賺了五百萬法郎,卻拒絕付給杜·瓦利埃先生做多頭損失的錢——原來他的財產早已經全部記在了自己母親的名下。因此他自己正好宣佈破產,即便杜·瓦利埃先生去法院起訴,恐怕也追不回這筆錢來——更不用說杜·瓦利埃先生現在恐怕只能向上帝去申訴了!而交易所的圈子裡卻不但不譴責這種行為,反倒都稱讚他做的實在是太妙:賺的錢收進腰包,輸的錢一筆勾銷,多漂亮!

同樣“做的漂亮”的還有梅朗雄和蓋拉爾這兩位連襟,他們仗著女婿的身份,在杜·瓦利埃先生的經紀商行裡開戶來賭股票,當交易所的行情崩潰以後,他們同樣拒絕掏出來損失掉的差額,反而拋下自己的兩位小妻子,當天晚上就坐夜班火車逃離了巴黎——有人說這兩位仁兄去了柏林,還有人說去了維也納。自然了,他們抵達了新的落腳地以後,想必又要去那裡的交易所做類似的強盜勾當。而巴黎是一座健忘的城市,這個當代的巴比倫崇尚刺激,因此即便是再大的醜聞,要不了多久都會被拋在腦後,那時他們就可以再回來,重新找一位寂寞的貴婦人做情人,找一位新的有嫁妝的小姐做太太,然後重新再搞起他們的那一套鬼把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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