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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和以往一樣。

貼著盛夏的胳膊更改著大大小小的面積,有時候到站上下客,人群的擁擠使他半個身體都朝淺眠靠下來。空氣裡穿過無數的細弦,交錯分割,留下的只有熟悉的氣味,以及夢魘般的陰影,在他的半個側面裡清晰編織。淺眠的眼睛沒有疼,卻依舊抬手去揉眼睛,將盛夏的身體微微抵在外面。

{※※心裡一片荒蕪,只有它們知道豐收的毫無意義。著火的池塘,塌陷的山谷,斑馬成批的屍身,整個世界的荒蕪,都在最後的夏天,被一千隻鳥飛過的軌跡,劃上了句號。}盛夏提前兩站在淺眠之前下了車。他擠過人群前對她說了聲“再見”。再見在文字裡只是告別時的用語,沒有人想過是否真的還會再次遇見。電車發動時氣流帶起他的頭髮微微飛揚,淺眠驚訝自己能看得那麼清楚。隨後他抬起臉對自己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悲傷卻一眼可見。

如果真的再次遇見。

被盛夏點在額頭的感覺突然強烈逼人,兩個微小的觸點往下長出巨大的根莖,從面板一直掘向秘密深處。帶著劇烈的灼熱,讀向整個心臟,變成不斷強化的描寫,讓這個細節變成了巨大的篇章。

他的指尖依舊留有粗硬的角質,點下的力度卻總是小心翼翼般輕柔。手掌臨在眼前時能匆匆看見上面的細紋,三條線清晰地在最後細化消失。隨後他突然猶豫著停頓了,把手收回去。

淺眠用手捂住嘴。

她依然記得關於盛夏的一切。他的身高,他的校服外套,第一顆紐扣春夏秋冬總也不繫,他的表情,總是輕薄得好象一觸就散,以及他的聲音他的習慣,他習慣在飯前喝湯,習慣穿白色襯衫,習慣用手去點自己的額頭,然後喊她“淺眠”。

而她總是喊他“哥哥”。

晚上和母親稍聊了兩句,淺眠就回了自己的小房間。拿手撐著額頭,眼睛重又刺痛起來。她不管不顧,找出藏在抽屜裡的照片。四個人,兩個男性是爸爸和哥哥,兩個女性是媽媽和自己。照片上留著一個指紋,那是當時盛夏抓得緊了的證據。

所有人都笑得無風無浪,好象全世界的幸福都跟隨著洗影現形,不用考慮年月是否會讓它褪色。

照片上盛夏攬過淺眠的脖子後撫住她的胳膊,在她傻傻大笑的對比下,是一個顯得越發乾淨的微笑。當時兩人十四歲。盛夏已經完全是哥哥的樣子,儘管才大她八個月而已,卻時刻把妹妹好好地保護著,讓她感覺自己猶如公主般無限幸福,而哥哥就是王子,永遠騎馬在側。

淺眠把手指疊住那個指紋,透過自己的手指,看見當時盛夏用力捏著它的樣子。神經在指間清晰凸起,微微放大的骨節和透明指甲。他站在燈光下一動不動,讓淺眠甚至以為他死了,但隨後他還是轉過身把照片放在桌上,低著頭快步走開。

所有能留給她的,他都留下了。照片,以及點在額間的壓力,包括關於他的全部記憶。

母親在外敲門讓淺眠去喝熱粥。她端著碗走向自己時讓淺眠不自覺地眯起眼——比起爸爸,盛夏長得更像媽媽,一樣清秀的五官,一樣隱忍而脆弱的表情,看仔細了,甚至發現連眼睛和耳朵都那麼相似。

飛鳥聲(3)

她突然開口:“我今天見到哥哥了。”

和預料中同樣的,母親差點把手中的碗打翻在地,卻還是用力閉了閉眼睛,端平後朝自己走來,一邊出聲:“是嗎,他還好吧?”

連對待突如其來的境況,也一樣咬在心底,只在表面飄起稠白的霧水,讓所有都維持依舊的平靜。連這個,盛夏和媽媽都一樣。

{※※在那裡告別,分離為了更好的懷念。是誰這麼說的。等到世界顛倒,腳下掠過一千隻飛鳥,土地在頭頂細細潰動。還有哪些懷念能夠從依舊不變不初,在震動的翅膀下篩出所有最初的微笑。}他還好吧?

大概吧。

淺眠什麼也不知道。她今天只是草草地讀了他的三言兩語,並且也只有激發了關於回憶的無窮無盡,關於他的所有新章,都在遠處日夜生成,自己卻依舊一無所知。沒有再長高,卻又瘦了點,老習慣總是改不掉,然後貼住自己的身體,繃著細微的力度。還有呢,還有呢。什麼也沒有了。

母親睡得很早,淺眠卻知道她一定難以入睡。她從不會去責備母親當初的決定,雖然那樣的錯誤多半要兩個人承擔,可這些後果到現今已經生成如巨大的榕樹,並垂下許多枝條生成了新的森林,於是沒有人能夠將它推翻乾淨。

踏過街面上的積雪,看見站在對面的盛夏。這回是淺眠打電話把他找出來的。自己的親哥哥,卻要透過自己的同學的鄰居的父親找到他的電話號碼。淺眠握著數字時感覺那八位的號碼裡有著能治療自己眼疼的秘方,雖然只是一層幻想,但自那天以後,眼睛真的再也沒有疼過。好似找到了接合的材料,大腦在僵死的地方重又建起了活動的橋。

他穿著冬季校服的厚大衣,腦袋就顯得小小的十分有趣,淺眠一路走到他面前,看見盛夏溫和地笑著,鼻尖紅了一小塊,是臉上最深的色彩。

坐在茶館裡,玻璃上起著均勻的霧,淺眠用手去敲印子,沒過多會而手側就涼出紅飲子。侍應生不失時機地將窗擦乾淨,淺眠有些尷尬。

“你還是這樣啊。”盛夏脫去外套後露出淺色外套,淺眠從來就以為他才應該叫“淺”眠。卻偏偏顛倒了。

“你不是也是。”淺眠指指額頭。

盛夏笑著,緩聲問:“學習還忙吧。”

“挺忙的。我腦子不好,好多做不來。”

“嗯,你腦子沒我好。”

“臭美。”一聲罵出去,淺眠有些愣,看見盛夏也飛快地看向自己一眼,連忙接過話題,“哥哥,你最近好麼。”

有些太自然了,不能這麼自然。語氣和措辭,聲調和句意,全都不能那麼自然。那些是過去的味道,一針一線繞住心臟織下精心的包裹,會讓某些危險得到不懷好意的宣揚,而事實上,所有都只有客套了,才會平靜地將自己渡向對岸。沒有支道能偏航,沒有支道會影響。

盛夏在對面一口口喝著茶,臉色因為暖氣而逐漸紅潤著。在這裡完全看不出關於他的陌生,從記憶裡不斷翻新的片段飛快地恢復了整個世界。淺眠用手包裹住茶杯,看見上面旋起的水紋,好象那是盛住他聲音的結果,他的語氣和措辭,他的聲調和句意,客套地在水面上輕輕點過。

“哥哥你……”突然打斷他。

盛夏停止說話,看向淺眠,然後又移開視線,看著遠處沉沉的天:“怎麼?”

“你想過媽媽麼。”

你想過我麼。

“……不太。”

“你希望爸爸媽媽重新複合麼。”

你希望我們重新在一起麼。

“沒想過。”

{※※好象死亡般盛大的悼念。風吹過殘餘的視線,河水翻滾高漲,堤岸在餘日裡轟隆倒塌。在最後的夏天,看見一千隻鳥飛過頭頂,撲向死亡。如同盛宴就要開始。留下哭泣的鬼影,靈魂赤裸無處可去。}跟在盛夏身後走,一步步踏著他的影子。有時是腦袋部分,有時候是脖子。全都是同一層淺灰,在融化的雪地上削開一片。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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