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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德和諾爾瑪準備的感恩節正餐挺不錯的。吃過飯後,路易斯回家時覺得肚子飽飽的,還有點犯困了。他上樓來到臥室,脫掉鞋子,在一片靜寂中躺了下來。剛剛過了3點,外邊的天還在冬季微弱的陽光下亮著呢。

我就打個盹,路易斯邊想邊很快睡著了。

是臥室裡電話分機的響聲驚醒了他。他抓起話筒,聽到房子外邊的風在呼呼地颳著,爐子裡的火在噼啪作響,看到外邊天已經黑了他有點暈頭轉向的,他努力使自己鎮靜下來,說:“喂?”路易斯想可能是瑞琪兒,又從芝加哥打電話來祝他感恩節快樂。然後她會把電話給艾麗,艾麗說完會是蓋基接著講,蓋基會咿呀學語地說一通——他本來想下午看足球賽的,怎麼會睡了一下午呢……

但電話不是瑞琪兒打來的,是查德,他說:“路易斯嗎?我想恐怕你可能遇到點兒麻煩了。”

路易斯從床上跳下來,腦子裡還帶著一絲睡意地說:“查德,什麼麻煩?”

查德說:“噢,我們家的草地上有隻死貓,我想可能是你女兒的那隻小貓。”

路易斯心裡一沉,說:“是丘吉?你能肯定嗎?查德?”

查德說:“不,我不能百分之百地肯定是,但確實是像丘吉。”

“噢,噢,討厭。查德,我馬上就過去。”

“好吧,路易斯。”

路易斯掛上電話,坐在那兒足有一分鐘。然後去了趟廁所,穿上鞋,下樓去了。

啊,也許不是丘吉。查德自己也說他不能百分之百地肯定就是丘吉。上帝,這隻貓現在連上樓都不願意了,除非是有人抱著它上樓……為什麼它要去橫過馬路呢?

但在路易斯內心深處他覺得肯定是丘吉……要是瑞琪兒今晚打電話來,她肯定會打的,他該怎麼對艾麗說呢?

他回想起那天自己發瘋般地對瑞琪兒說:因為對於生物來說,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的。作為醫生,我知道這點。要是艾麗的貓得了血癌,貓很容易得的,或是在路上被車壓了,你願意給她解釋發生了什麼嗎?瑞琪兒,你願意嗎?但他那時說這番話時,他根本沒想過丘吉會有什麼事。

路易斯想起以前和人玩牌時,有人問他為什麼見到自己的妻子裸露著身體時會有性衝動,而每天面對那麼多的裸體女病人卻沒有那種感覺。路易斯說是因為人們頭腦中想的不一樣。對待病人時只覺得女人的胸部、大腿只是身體的某個器官,而對妻子的各部位就覺得不同了。

路易斯現在想,就像對待家人的就不同了一樣。丘吉不應該死,因為它已經跟路易斯一家融為一體了。在醫院裡大夫可以談笑自若地處理各種病人,可以在會議上引用孩子們得白血病的比率,而一旦自己的孩子得了白血病,這大夫一樣會臉色煞白,難以置信。他們的反應會是:我的孩子得了白血病?甚至是我的孩子的小貓得了白血病?大夫,你一定在開玩笑吧。

沒關係,一步步地來對付吧。

但是一想到艾麗當時說到丘吉會死時那種歇斯底里的表現,路易斯覺得事情很難辦。

愚蠢的大公貓,我們為什麼要養這個愚蠢的大公貓呢?

但是它再也不能招惹母貓了。我們給它做了手術就是為了讓它能活著呀。

“丘吉?”路易斯叫道。但是隻有火爐裡的柴火發出的碑啪聲。丘吉最近總待在上面的客廳裡的長沙發上空蕩蕩的。小貓也沒趴在暖氣上,路易斯敲打著給小貓餵食用的盆子,要是小貓在附近的話,它聽到這聲音肯定會跑來的。但這次沒有小貓跑過來……恐怕再也不會跑來了。

路易斯穿上大衣,戴好帽子,向門外走去。接著,他又走了回來。心裡想小貓可能真的死了,於是他走到水槽邊,蹲下身,開啟了水槽下的小壁櫥,櫥裡有兩種塑膠袋,一種是白色小塑膠袋,放在廢紙簍上用的,另一種是綠色的大塑膠袋,放在大垃圾桶上用的。丘吉自從被閹割後長胖了不少,路易斯拿了個綠色的大塑膠袋。

路易斯不喜歡手中塑膠袋冰冷的滑溜溜的感覺,就把塑膠袋放進了大衣口袋裡,接著他走出房門,向查德家走去。

那時已是5點半了,黃昏將盡,周圍的景色一片死氣沉沉的,落日的餘暉在河對岸呈現出一片橘黃色。風直吹向第15號公路,弄得路易斯兩頰發麻,吹散了他撥出的白色哈氣。路易斯戰抖了一下,但不是由於恐懼,而是孤獨感使他不寒而慄的。這種感覺又強烈又難以抗拒,無法形容,它無影無形,但路易斯自己能感覺到它。

路易斯看見查德穿著綠大衣站在公路對面,站在他自己家冰凍了的草地上。他的臉掩在皮衣領下看不清楚,看上去就像一尊雕像,彷彿是在這無烏兒歌唱的死寂黃昏中的又一個無生命的東西。

路易斯開始橫過公路,接著看見查德動了動,向他揮了揮手,並向他喊了些什麼,在呼嘯的風聲中路易斯沒聽清楚。路易斯後退了一步,意識到風聲越發地尖厲了。片刻後他聽到刺耳的喇叭聲,接著一輛奧靈科的大卡車轟隆隆地從他身邊疾駛而過,吹得他的褲子和夾克衫直撲扇。該死的,要是他沒及時躲開這車的話……

這次路易斯過路前先左右都檢查了一下,只看到卡車的尾燈消失在黃昏的夜色中。查德說:“我還以為那輛奧靈科的卡車會碰到你呢,路易斯,要小心些。”即使已經走近了,路易斯還是看不見查德的臉,他有一種不安的感覺,感覺這可能是別的什麼人……別的任何人。

路易斯沒向查德腳下的那堆毛茸茸的東西看,而是問:“諾爾瑪在哪兒?”

查德回答說:“她去參加教堂裡的感恩節禮拜去了,我想她要一直待到吃完晚飯的時候才回來,雖然她可能不吃什麼東西,她也不會餓的。這只是她們女人們的一個藉口,中午吃過豐盛的飯菜後,她們通常不再吃什麼,只吃些三明治。她大概會8點左右回來。”風猛勁地颳著,不時地掀起查德的皮衣領,路易斯看出確實是查德——不是他又能是誰呢?

路易斯極希望那隻死貓不是丘吉,他蹲下來用帶著手套的手指翻動了一下小貓的頭,心想:最好是別人家的貓,最好是查德搞錯了。

但毫無疑問是自家的小貓丘吉。貓沒有被壓爛,看來不是被那些在15號公路上風馳電掣般疾駛而過的大卡車壓的。(路易斯茫然地想,在這感恩節時那奧靈科的大卡車開出來幹什麼呢?)丘吉的兩眼半睜著,像兩顆綠色玻璃珠般閃閃發亮,嘴巴也是半張著的,嘴角有一縷血跡。流的血不多,剛剛沾到了它胸前的一撮白毛上。

“是你家的貓麼,路易斯?”

路易斯嘆了口氣回答:“是我家的。”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是很愛丘吉的;也許不像女兒艾麗那麼狂熱,但卻以自己的一種盲目的方式愛著這隻貓。在把小貓閹割了以後的幾個星期裡,丘吉變了,長胖了很多,動作遲緩了很多,還養成了每天只是臥在艾麗的床上或是沙發上,或是食盆邊,很少走出房子的習慣。現在,貓死了,可路易斯覺得它又像原來的丘吉了,小小的嘴巴上血跡斑斑,尖尖的利齒像是要射出槍膛的子彈,眼睛裡閃著憤怒的火焰。好像經過這段時間無性的愚蠢的平靜生活,在死亡中丘吉又恢復了它作為一隻公貓的本來面目。

路易斯說:“是的,是丘吉,真不知道該怎麼跟艾麗說這件事。”

突然他有了個主意。他將把丘吉埋在寵物公墓裡,不過不豎墓碑或別的什麼愚蠢的玩意兒。今晚給艾麗打電話時先不跟她講關於丘吉的任何事,明天再漫不經心地提一下說他沒看見丘吉,不知道去哪了。後天他會提示說可能丘吉跑丟了,有時貓會跑丟的。當然艾麗肯定會很沮喪,但畢竟不需要她去面對小貓的死亡——女兒也不會像妻子瑞琪兒那樣情緒低落地拒絕面對死亡,只不過會對小貓丘吉漸漸地淡忘而已……

膽小鬼,路易斯自己的頭腦中有個聲音在說。

是的,無需爭論,自己是個膽小鬼。但誰需要這種爭論呢?

查德問:“你女兒非常愛那隻貓嗎?”

路易斯茫然地說:“是的。”他又動了一下小貓的腦袋。貓已經變得僵硬了,但它的頭卻還能輕鬆地被人搖動u顯然它的脖子斷了。是的,路易斯認為自己可以想象出發生的事了。丘吉正在穿過馬路的時候——只有上帝知道它為什麼要穿過馬路呢?一輛汽車或卡車撞了它,撞折了它的脖子,司機就把它扔進了查德家的草地上。也許貓的脖子是在它頭撞在冰冷的土地上摔折的,這無關緊要,反正結果是一樣的,丘吉死了。

路易斯抬頭掃了查德一眼,正要告訴他自己的推論,卻發現查德正望著天邊那即將消失的落日棕黃色的餘暉。他的大衣皮領被風吹得掀開向後,他的臉上呈現出沉思的神色,表情嚴肅,甚至有些嚴厲。

路易斯從口袋裡拿出綠色大塑膠袋,開啟口,用手緊緊地抓著以防被風吹跑。風吹袋子發出的沙沙聲彷彿把查德帶回了現實世界中。查德說:“是啊,我想她非常愛這隻貓的。”查德話裡用的現在時態讓人聽起來感到奇怪。整個周圍環境,漸漸消失的日光,冬日的寒冷,呼嘯的風都使得查德看起來令人覺得奇怪,像個幽靈。

路易斯在寒風中凍得直皺眉,他想:趕緊把小貓裝進袋子裡。於是他抓起小貓的尾巴,另一隻手撐開袋子,拎起貓,貓被從冰冷的地上拎起時發出一種怪聲使路易斯覺得討厭難受,貓好像出奇地重,彷彿死亡也增加了它的重量。老天,這貓怎麼重得像桶沙子,路易斯想。

查德幫著撐開袋子,路易斯把貓扔了進去,很高興擺脫了那種令人不快的奇怪的重量。

查德問:“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呢?”

路易斯說:“我想先把它放在車庫裡,明天早上再去埋了它。”

“埋到寵物公墓裡去?”

路易斯聳聳肩說道:“也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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