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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溫和,是在笑。它是想衝我笑。

然後,它彎腰去拿它的箱子。它那狹窄。不協調的臉孔又慈悲地從她的視野中消失了。傑西瞞珊著往後退了一步,她想再叫出來,可又只能發出尖厲含混的嗚嗚聲,即使屋簷嗚嗚嘶鳴的風聲也比她的聲音響亮。

她的來訪者又站了起來,一隻手拿著箱子,另一隻手開啟箱子。傑西意識到了兩件事:第一件事與她早些時候注意到的氣味有關。那不是蒜頭、洋蔥、汗或是塵土的氣味,那是爛肉的氣味。第二件事和那東西的胳膊有關。現在她離得近些,能看得更清楚了(她不希望如此,可事實是這樣的)。它們給她留下了更強烈的印象——那是個怪異的,呈細長狀的東西,似乎像觸鬚一樣在風中的樹影裡擺動著。它們把箱子呈給她,彷彿要得到她的讚許。現在傑西看到不是推銷員的箱子,而是個柳條箱,看上去像個漁夫的大號魚簍。

我以前見過那樣的箱子,我不知道是在某個老電視片上,還是在真實生活中見過。

可我真的見過。當我還是個小姑娘時,它是從一部車身很長的後部有門的黑色汽車裡拿出來的。

她頭腦裡突然響起不明物體的聲音,不太友好但卻柔和。傑西,從前,肯尼迪總統還活著的時候,所有的小姑娘都叫做寶貝兒的時候,塑膠裹屍袋還沒有發明的時候——比如說,回到日食那段時間,像這樣的箱子是很普遍的。它們各種尺碼俱全,從裝超大型男人到六個月流產的嬰兒的尺寸都有,那是一口老式的棺材。

當她意識到這個時,她也意識到了別的事情。她的來訪者散發出這麼難聞的氣味,是因為它是死的。傑羅德書房裡的這個東西不是她爸爸,是具殭屍。

不……不,那不可能——可它就是殭屍。不到三小時之前,她在傑羅德身上聞到了相同的氣味,那氣味像是某種古怪的疾病從他的肉裡慢慢散發出來,只有死人才會患上那種怪病。

現在她的來訪者又開啟了箱子,朝她伸來。她又看到了一堆堆白骨中閃著光澤的金子和鑽石,這個死人的細手探進裝屍體的柳條箱裡,開始攪動著裡面的東西——這個箱子也許曾裝過嬰孩或幼童的屍體。她又一次聽到骨頭髮出的陰森森的咋喀聲和沙沙聲,這像是刮灰的響板發出的聲音。

傑西目瞪口呆,精神恍惚,恐怖得幾乎發狂了。她的神志在消退,她能感到它在消退,幾乎聽到它的消退。在上帝的綠色地球上,她沒有一件事可做了。

不,有的!你可以跑開!你必須跑開,而且必須立刻跑!

是寶貝,她在塵叫……可是她也離得太遠了,消失在傑西頭腦某處巉巖的深峽裡。

她發現那兒有許許多多的峽谷,許多黑暗、曲曲彎彎的海底懸崖以及洞穴。這些在陽光中是根本看不見的——可以說,在那些地方,日食決不會結束的。這真有趣。一個人的頭腦真的只不過是建造在黑暗的空地上的一個墳場,墳場底層四處爬行著這樣怪異的兩棲動物。發現這些真有趣,有趣。

屋外,狗又吠叫了,傑西終於發出了聲音。她狂嚎著,這是狗叫的聲音,聲音裡她的大部分神志已經衰退了。她能想象自己在某個瘋人院發出這種叫聲,在有生之年一直髮出這種聲音。她發現那樣想象非常容易。

傑西,不!控制住!控制住頭腦,跑啊!跑開!

她的來訪者朝她咧嘴笑了,它的嘴唇從牙床處分開,皺了起來,又一次露出口腔裡面微微閃爍的金光,那種光澤使她想起了傑羅德。金牙,它有金牙,那意味著它是——意味著它是真實的。是的。可是我們已確定了那一點,不是嗎?剩下的惟一問題是現在你該做什麼。傑西,有什麼主意嗎?如果有,最好把它們拿出來,因為,時間實在太少了。

那個幽靈朝前邁了一步,仍然伸著開啟的箱子,彷彿期待她欣賞裡面的內容。她看見它戴著根項鍊——某種古怪的項鍊。那種濃烈難聞的氣味變得更強了。那明白無誤的歹毒感也變強了。傑西試圖往後退一步,以拉開來訪者往前邁向她的這一步。可是發現她的雙腳動不了,彷彿它們被粘在了地板上。

它打算殺了你,寶貝兒。露絲說。傑西懂得這是事實。你打算由它這麼處置嗎?現在,露絲的聲音裡既沒有憤怒也沒有嘲諷了,只有好奇。經過發生的這一切事情之後,你真打算由它這麼處置嗎?

狗在叫,手在攪動,骨頭髮出沙沙聲,鑽石和紅寶石閃著暗淡的夜光。

傑西右手抖個不停的大拇指和食指抓住了她自己左手中指上的兩個戒指。她幾乎沒意識到她的這一舉動,更不用說她這樣做的原因了。當她擠拉手指時,手背的疼痛感隱約而遙遠。她婚後的歲月裡幾乎總是戴著這兩個戒指。她最近一次脫下它們時,還不得不用肥皂潤滑了一下手指。這次不需要了,這一次戒指輕易地滑脫了。

她把自己血淋淋的右手伸向那東西,它現在一直來到了書房門內的書櫃前了。戒指躺在她的手心裡,就在那衛生墊做的代用繃帶下方,構成一個神秘的“8”字形。那東西停住了,它那肥厚、走形的嘴巴抖動著,笑容轉成某種新的表情,這種表情可能是憤怒,或者是迷惑。

“給你,”傑西嘶啞地問聲低吼道,“給你,把它們拿去吧。拿去,放了我。”

沒等那東西作出反應,她就把戒指朝開著的箱子扔去,就像她曾經在新罕布什爾的收稅卡將硬幣扔向零錢籃子裡一樣。現在他們之間的距離不到五步,箱口很大,兩個戒指都扔進去了。當她的訂婚戒指和結婚戒指掉落在陌生人的那堆骨頭上時,她清楚地聽見了兩聲咋喀聲。

那東西的嘴唇又毗咧開來,露出了牙齒。它再次開始發出了含混的嘶嘶聲。它又朝前邁了一步。某個東西——一直躺在她腦海深處,叫人震驚不已、疑慮重重的某個東西甦醒了。

“不!”她尖叫道。她轉身搖搖晃晃地朝門廳走去,同時,風在吹,門在響,百頁窗啪嗒作聲,狗狂吠不已。

它就在她身後。

是的,她能聽見那嘶嘶聲。它可以隨時伸手抓住她,它細細的蒼白的手飄蕩在長如觸鬚的怪異手臂的末端。她感覺到那臭氣熏天的蒼白手指就要抓住她的喉嚨——緊接著她來到了後門,一開門就摔向門階,被自己的右腳絆倒。奇怪得很,跌倒時還能提醒自己側一下身,讓左側著地。她轉動了身體,可還是跌得不輕,以致兩眼直冒金星。她打了個滾仰面躺著,抬起頭緊盯著門,她預料會看見怪物的蒼白麵孔出現在格子門後,可是沒有,她沒再聽見那嘶嘶的聲音了。這倒在其次,重要的是它隨時會闖進她的眼簾,逮住她,撕開她的喉嚨。

傑西掙扎著支起腳,勉強地蹭出一步。由於受到驚駭,加上失血過多,她的雙腿不肯做主了。她將背靠在了垃圾箱蓋旁邊的板子上,她呻吟著仰視太空,大半輪月亮鑲嵌在蒼穹,雲彩著魔般地從西往東全速飛奔,投下的雲影如絕妙的文身花紋從她臉上掠過。

這時,狗又在叫,身在室外那聲音聽起來離得更近了。這為她額外提供了那麼一點她所需要的刺激。她用左手伸向垃圾箱低低的斜頂,摸索到把手,藉助它把自己拖起來。她緊緊握住手柄站立著,直到這個世界不再天旋地轉。然後她鬆開手,慢慢朝梅塞德斯車走過去,現在她得伸開雙臂來保持平衡。

這房子在月光下看著多像一具骷髏啊!

隨著她第一次大睜著眼,悸動不已地扭頭回看,她不由地驚歎起來。

多麼像骷髏啊!門是嘴巴,窗子是眼睛,樹影是頭髮……接著她又冒出了一個念頭,這個念頭一定有趣得很,她那歇斯底里的笑聲闖入了這有風的夜晚。

還有大腦——別忘了大腦。不用說傑羅德就是大腦,是這座房子死去並腐爛了的大腦。

當她到達車旁時又大笑起來,笑聲比任何時候都大,狗吠叫著回應。我的狗身上有跳蚤,它們咬它的雙膝,她想。她自己的雙膝在打顫,她抓住車門把手,以免倒在車道上。與此同時,她的笑聲一直沒停下來。她究竟為什麼要笑,她不理解。如果那部分因自我防衛而關閉的大腦又甦醒了,她也許能理解。可是隻要她不離開這裡,就不會發生。

但願她能離開。

“我想我最終也會需要輸血的。”她說。這句話又引發了她一陣大笑。她用左手笨拙地伸向右邊口袋,依然在笑。她正摸索著找鑰匙,突然感到那氣味像是又回來了,那個帶柳條箱的活物正站在她的身後。

傑西調過頭來,嗓眼裡仍有笑聲餘韻,笑容仍扭歪著她的嘴唇。那瞬間她確實看到了那張窄臉,那痴迷無底的眼睛。

她怕得要死,可再一看時,後面的遊廊空無一人,那高高的長方形是黑暗中的網格門。

可是你最好抓緊點,伯林格姆太太說,是的,你最好在還有力氣時,學學冰球運動員。你難道不這麼想嗎?

“正要像個變形蟲那樣分裂。”傑西表示了贊同。她一邊笑一邊從口袋裡掏鑰匙。

鑰匙差點從手指間滑落,可是她握住了那個碩大的塑膠飾物。“你這個性感的東西。”

傑西說著,又歡快地笑起來。就在這時,門嘭地響起來,那個死牛仔,那個怪物衝出屋子,揚起一陣骯髒的白色骨灰塵霧,可是當她轉過身來(儘管是一個大號的飾物,她的車鑰匙還是差點掉到地上),那裡什麼也沒有,只有將門颳得嘭嘭直響的風——只有風,沒有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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