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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因為歷經磨難,</b>

<b>我逐漸學會關心不幸之人。</b>

<b>&mdash;&mdash;維吉爾,《埃涅阿斯紀》卷一</b>

&ldquo;&lsquo;各類報紙鋪天蓋地報道盧拉&middot;蘭德里死亡的新聞,各家電視臺也紛紛開辦相關話題的訪談節目,但所有這些報紙和節目中,罕有人提出下面這個問題:我們為什麼要關心盧拉&middot;蘭德里之死?

&ldquo;&lsquo;不可否認,她非常漂亮,而漂亮女孩有助於報紙銷售&mdash;&mdash;自從達納&middot;吉布森[1]為《紐約客》創作美女插畫(達納&middot;吉布森筆下的女人全都雙目微睜,妖嬈撩人),歷來如此。

&ldquo;&lsquo;而且,她的面板是黑色的,更確切地說,是牛奶咖啡那樣的淡棕色。我們老是聽到,在只關注外表的模特界,她的成功代表著整個行業的進步。(對此,我有幾個疑問:她的成功完全不是因為模特界可能正流行淡棕色的膚色?繼蘭德里之後,不是突然有大量黑人女性步入模特界嗎?她的成功不是徹底顛覆了我們對於女性美的傳統觀念嗎?如今,黑面板芭比娃娃要比白面板芭比娃娃暢銷?)

[1] 查爾斯&middot;達納&middot;吉布森(1867-1944),美國插圖畫家,因創作美國女孩形象&ldquo;吉布森女孩&rdquo;聞名。

&ldquo;&lsquo;當然,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沒了,蘭德里的親友肯定萬分悲痛。對此,我深表遺憾。不過,作為旁觀者,我們雖然關注此事,但並不會感到失去親友的悲痛。每天都有年輕女性死於非命(即非正常死亡):出車禍而死、嗑藥而死。偶爾,為獲得像蘭德里這些模特所炫耀的&ldquo;傲人&rdquo;身材,絕食而死。對於這些女孩,看過相關報道之後,我們轉眼就會忘記她們普通的面容,把她們的死拋到九霄雲外,難道不是嗎?&rsquo;&rdquo;

羅賓停下來,呷了口咖啡,清了清喉嚨。

&ldquo;真能扯。&rdquo;斯特萊克嘀咕道。

他坐在羅賓的辦公桌盡頭,把幾張照片粘到一個資料夾裡,並依次標上序號,然後在資料夾後面的索引部分寫上每張照片的簡介。這時,羅賓對著電腦螢幕,繼續往下讀。

&ldquo;&lsquo;我們對蘭德里之死表現出了極大興趣,甚至為此感到傷心難過。為什麼會這樣,我們需要反思。我敢說,直到蘭德里跳樓自殺的那一刻之前,要是可以的話,無數女人願意跟她交換人生。血肉模糊的屍體清理完之後,許多少女哭著來到蘭德里住所(價值四百五十萬英鎊的頂層豪華公寓)的陽臺下,獻上鮮花。那些渴望成名的模特,聽聞盧拉&middot;蘭德里死於非命,可有一個迷途知返的?&rsquo;&rdquo;

&ldquo;繼續。&rdquo;斯特萊克說,&ldquo;我說的是寫文章的那個人,不是你,&rdquo;說完,他又急忙補充道,&ldquo;那個人是女的吧?&rdquo;

&ldquo;嗯,一個叫梅拉妮&middot;特爾福德的人。&rdquo;羅賓一邊回答,一邊拉動螢幕,返回文章開頭。螢幕最上方的頭像是個雙下巴中年婦女,一頭金髮。&ldquo;後面的要跳過去嗎?&rdquo;

&ldquo;不,不,繼續往下讀。&rdquo;

羅賓再次清了清喉嚨,繼續往下讀。

&ldquo;&lsquo;毫無疑問,答案肯定是否定的。&rsquo;指的是剛才那個問題。&rdquo;

&ldquo;嗯,我知道。&rdquo;

&ldquo;好的,呃&hellip;&hellip;&lsquo;在埃米琳&middot;潘克赫斯特[1]去世百年之後,整整一代少女孜孜以求的,不過是想成為紙上的洋娃娃,虛構一些所謂的精彩人生,以掩飾內心的失落和痛苦,而正是內心的失落和痛苦,導致蘭德里跳下頂樓陽臺。對這些少女而言,外表就是一切。盧拉&middot;蘭德里屍骨未寒,設計師居伊&middot;索梅就向媒體宣佈,盧拉&middot;蘭德里是穿著他設計的連衣裙跳樓的。結果,盧拉&middot;蘭德里死後不到二十四小時,那款連衣裙就被搶購一空。盧拉&middot;蘭德里穿著索梅設計的連衣裙跳樓自殺,對索梅來說還有比這更好的廣告嗎?

[1] 潘客赫斯特(1858-1928),英國婦女選舉權的積極倡導者。

&ldquo;&lsquo;其實,我們哀悼的,不是那個女孩。畢竟,對大多數人來說,她就像達納筆下的吉布森女孩,只是畫像而已。我們哀悼的,是眾多小報和名人雜誌上那個耀眼的畫中人&mdash;&mdash;向我們推銷衣服、提包和名流的生活,最後卻用死亡的方式,證明所謂的名流生活如同肥皂泡,虛幻而短暫。說句心裡話,我們真正懷念的,是那個畫中人接連不斷、離經叛道的八卦新聞:吸毒、酗酒、縱慾,頻繁更換各式名貴華服和各類危險男友。

&ldquo;&lsquo;各家低俗雜誌對蘭德里的葬禮進行了大肆報道。其受關注程度絲毫不亞於任何名人的婚禮。這些低俗雜誌全靠名人為生;對於蘭德里之死,雜誌出版人肯定比大多數人悼念她的時間更久。透過這些雜誌,我們得以瞥見各類名人傷心流淚的模樣,但所有照片中,蘭德里家人的照片卻是最小的,因為出乎意料,他們的長相實在令人不敢恭維。

&ldquo;&lsquo;不過,有個女孩真的令我非常感動。有個男記者問了她一些話。她可能沒發覺對方是記者,說自己在一家治療機構遇到蘭德里,然後跟她成為了朋友。那女孩悄悄地在教堂靠後的一排長椅就座,向蘭德里道別,然後悄悄地離開。她不像認識蘭德里的許多其他人那樣利用蘭德里的生平往事獲利。透過這個女孩,我們發現,真實的盧拉&middot;蘭德里可能也有動人的一面:能跟一個普通女孩建立誠摯的友情。至於我們其他人&mdash;&mdash;&rsquo;&rdquo;

&ldquo;她提到那個女孩的名字了嗎?&rdquo;斯特萊克插嘴道。

羅賓默默地瀏覽了文章剩下的部分。

&ldquo;沒有。&rdquo;

斯特萊克摸著鬍子沒刮乾淨的下巴。

&ldquo;布里斯托沒有提蘭德里在治療機構結交朋友的事。&rdquo;

&ldquo;您認為,她可能會提供重要的資訊?&rdquo;羅賓急切地問道,並轉動旋轉椅,朝向斯特萊克。

&ldquo;那女孩是在治療機構,而不是夜總會認識蘭德里的。跟她談談,可能會有所收穫。&rdquo;

斯特萊克沒有其他事可讓羅賓做,於是只叫她在網上查詢蘭德里親友的資訊。在這之前,羅賓已給保安德里克&middot;威爾遜打了電話,約他週五早上跟斯特萊克見面,見面地點定於布里克斯頓區的鳳凰餐館。這天只收到兩份通知單,一份最後通牒,沒有人打電話來。辦公室裡只要能按字母順序排列、能根據種類或顏色分門別類的東西,羅賓已全都整理好了。

頭一天,羅賓用&ldquo;谷歌&rdquo;搜尋的能力給斯特萊克留下了深刻印象。所以他給羅賓佈置了這項毫無意義的任務。於是,約一個小時的時間裡,羅賓找了關於蘭德里及其親友的各種新聞和文章,讀給斯特萊克聽。斯特萊克邊聽邊整理一大堆收據、話費單,以及跟手頭唯一另外一個案子相關的照片。

&ldquo;關於那個女孩的資訊,要再找找看嗎?&rdquo;羅賓問。

&ldquo;好啊。&rdquo;斯特萊克看著一張照片,心不在焉地回答。那是張兩個人的合影:一個是矮胖的禿頂男人,西裝革履。另一個是年輕貌美的紅髮姑娘,穿著緊身牛仔褲。男人是傑弗裡&middot;胡克先生,但那姑娘一點都不像胡克太太&mdash;&mdash;布里斯托沒出現以前,胡克太太是斯特萊克唯一的客戶。斯特萊克把照片粘到與胡克太太相關的資料夾裡,並在照片上標註序號&ldquo;十二&rdquo;。與此同時,羅賓轉回去,重新面對電腦螢幕。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辦公室裡鴉雀無聲,只聽得到羅賓點選圖片和用短指甲敲擊鍵盤的聲音。斯特萊克背後,裡間的門關著,從外面看不見裡面的摺疊床和其他生活用品。羅賓來之前,斯特萊克用廉價空氣清新劑在辦公室狂噴一通,所以空氣裡瀰漫著濃重的人造酸橙香氣。為了完全不讓羅賓察覺出他對她的好感,斯特萊克在羅賓的辦公桌盡頭坐下之前,假裝剛看到羅賓手上的訂婚戒指,然後禮貌而不露聲色地跟她聊了五分鐘,刨根問底地打探她未婚夫的情況。談話中斯特萊克瞭解到,羅賓的未婚夫名叫馬修,剛獲得會計資格證。羅賓為了跟馬修一塊生活,上個月才從約克郡搬來倫敦。當臨時工只是她找到固定工作前的權宜之計。

&ldquo;您覺得她會在這些照片裡嗎?&rdquo;問完,過了片刻,羅賓又補充道,&ldquo;蘭德里在治療機構認識的那個女孩?&rdquo;

電腦上,顯示著滿滿一螢幕大小完全相同的照片:每張照片拍的都是一個或多個身穿黑色衣服的人,由左往右,走向葬禮現場。每張照片的背景都是公路防撞護欄和麵部模糊的人群。

其中,有張照片最惹人注目。照片裡的金髮女孩個子高挑,面板白皙,扎著馬尾辮,戴著由黑色網狀織物和羽毛做成的精美頭飾。斯特萊克認得那女孩,因為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是西婭拉&middot;波特&mdash;&mdash;一名模特,陪伴蘭德里度過了在世上最後一天的大部分時光。她也是蘭德里的朋友,和蘭德里合拍了她職業生涯中極為著名的一張照片。照片裡的波特非常漂亮,但神情陰鬱。她似乎是獨自去參加蘭德里葬禮的,因為沒人挽著她的纖纖玉臂,或扶著她修長的後背。

波特的照片旁是兩個人的合影,底下的說明文字寫的是:製片人弗雷迪&middot;貝斯蒂吉及其夫人唐姿。貝斯蒂吉長得像公牛,短腿,厚胸,粗脖子,灰白的頭髮剪得極短,滿臉皺紋和黑痣,掛著兩個大眼袋,頂著活像腫瘤的蒜頭鼻。但他身穿名貴的黑大衣,又挽著骨瘦如柴的年輕妻子,顯得高大威武,儀表堂堂。唐姿豎起毛皮大衣的領子,戴著巨大的圓形太陽鏡,完全看不到她的真容。

第一排最後一張照片的說明文字是:時裝設計師,居伊&middot;索梅。他是黑人,很瘦,低著頭,身穿式樣誇張的深藍色長禮服;因為拍的是側臉,看不清面部表情。

他朝向鏡頭的那側耳垂上,戴著三顆巨大的鑽石耳釘,在閃光燈照耀下燦若明星。和波特一樣,索梅似乎也是獨自去參加葬禮的,儘管那張照片把一小群不值得介紹的旁人也拍了進去。

斯特萊克把椅子往電腦螢幕前挪了挪,但仍跟羅賓保持超過一臂的距離。那群身份不明的人中,有個人只有半張臉(還有半張在鏡頭外面)。根據極短的上嘴唇和碩大的齙牙,一眼就能認出那人是約翰&middot;布里斯托。他一條胳膊摟著一位病怏怏的老太太。那老太太滿頭銀髮,臉色蒼白,神情憔悴,極度悲傷。他們倆身後站著一個男人,面露不屑之情,好像非常厭惡周圍的人。

&ldquo;我看不出誰是那個普通的女孩。&rdquo;羅賓邊說邊拉動螢幕,並仔細檢視後面的照片。照片上都是各類名人和俊男靚女,有的面帶悲傷,有的一臉嚴肅。&ldquo;啊,快看&hellip;&hellip;埃文&middot;達菲爾德!&rdquo;

埃文&middot;達菲爾德穿著T恤、牛仔褲和類似軍大衣的大衣,全是黑色的。他的頭髮也是黑色的,臉龐瘦削,眼窩凹陷,藍色的眼睛冷冷地盯向攝像機鏡頭。他身體兩側各有一個人:一側是西裝革履的大個子男人,另一側是年紀稍大、神情焦急的女人。那女人張著嘴,擺出一副趕人開路的姿勢。達菲爾德雖然個子比身邊的兩個人都要高,但顯得弱不禁風。斯特萊克覺得,這三人就像一家三口:父母正護送生病的孩子離開人群。他發現達菲爾德雖然一臉茫然,非常悲傷,卻畫了眼線,而且看得出來眼線費了不少功夫。

&ldquo;快看這個花圈!&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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