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要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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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怎麼辦？派出所的跟我說，你們這頂多算是民事糾紛，自己協商吧！實在不行，就吃個啞巴虧吧！”劉德民說得很淡然，但其中不乏挑撥的味道，當初他選胡來當這個治保主任，就是想著胡來會惹事，不怕事，還頭腦簡單，一點就著。

劉二虎能把劉三豹當槍使，他劉德民也能把胡來當槍使。

胡來沒把這事告訴胡夠錢，直接去了劉二虎家偏房，他家建新房子，老房子推倒了，只能暫時住在偏房裡，劉二虎家偏房裡只有他媳婦和女兒在家，劉二虎在外面出車，劉二虎媳婦在聽了胡來的來意後，對胡來愛搭不理的，讓胡來愛找誰去找誰去，她管不了，也沒錢給他。胡來看到這幅場景，驢脾氣就上來了，他早想到會是這樣，東西都備好了，他也不跟劉二虎媳婦爭辯，攤開了帶來的報紙，窩在沙裡看，他倒要先看看誰先理誰。

看著胡來賴著不走，劉二虎媳婦只能支使自己女兒去找他大伯——劉大龍。

劉大龍不像劉二虎那麼奸詐，人和氣多了，一來就要給胡來煙，胡來看都不看他手中遞來的煙，只顧著看自己手中的報紙，劉大龍伸在半空中的手停了一會後，又縮了回去。“胡來，咱們是一個村的，有什麼話你跟我說，他們兩娘女，擔不了什麼事。”

“跟你說有用嘛？跟你說能要回我家的醫藥費嘛？”

醫藥費的事，劉大龍當然知道，三兄弟打的人，三兄弟出的賠償費，按他劉大龍的意思，本來是想一次性付清的，是劉二虎不讓一次性付清。

“這事我得跟二虎再商量、商量。”

“那你們商量去吧！反正沒要到錢，我是不走。”胡來痞性慣了，以前頭腦熱愛動手，現在他也懂得和諧社會，學著人家文明地耍無賴，不是派出所管不了你們嘛！我自己來，他胡來就是個吃不了虧的主。

劉大龍讓胡來噎得打電話去了。

劉二虎女兒把毛婆子也請來了，毛婆子可不像劉二虎媳婦，年輕人雖然討厭對方，但還是抹不開面子。毛婆子上來就罵人，“有爹孃生，沒爹孃養的，死了，竹篾席子一卷扔河裡的。”

胡來聽得難受，直接衝進劉二虎家臨時搭的廚房裡拿出一把菜刀來，不光毛婆子嚇得忘了罵人，在場的人都嚇傻了。

胡來把菜刀往毛婆子手裡一塞，懟道，“重重複復也就是那麼幾句話，也不知道換個新花樣，有本事，拿這刀往我腦袋上剁，我要是躲了，我就不叫胡來。”胡來說完，故意把頭伸到毛婆子跟前。

你要毛婆子罵人還行，你要她殺人，她哪有那個膽，刀都握不住，腿都有點打哆嗦，劉二虎媳婦趕緊攙住。

“也有你不敢的事啊！”胡來算是鎮住了毛婆子。

劉二虎家偏房的門口站著一干人，那些都是劉二虎家的堂兄弟，這些人圍毆過胡來，胡來一點不怕地向他們挑釁，“你們誰敢，上來，我胡來要是叫一句痛，不算好漢。”有理，他胡來什麼都不怕。

面對胡來的挑釁，眾人都轉移了視線，農村靠宗族勢力，宗族勢力強的在村子裡就有話語權，不過，那也有例外，橫的怕不要命的，劉二虎就是堂兄弟再多，也怕胡來這不要命的。

劉二虎媳婦笑著臉，出來打圓場，“不至於，都是一個村的，不至於，我家男人也不在家，你要不等他回來再說。”

“我就坐這裡等他。”胡來說完，又翻開了他的報紙。

“胡來，我們要睡覺啦！孩子明天還要上學。”劉二虎媳婦說話聲音好聽多了，也緩和多了。

胡來裝作沒聽見，接著看自己的報紙。

看著胡來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劉大龍讓自己堂兄弟中的一個去把胡夠錢叫來。

來到劉二虎家偏房的胡夠錢，看著圍著的一干劉家村村民，並沒有去呵斥胡來，他走進屋內站到胡來身邊，不用說，他也知道胡來是為什麼來的。“我們胡家是外來戶，你們從我到你們村來就欺負我，我認了，但是今天要不拿出個說法來，我胡夠錢也不答應。”劉大龍本來想著讓胡夠錢來勸勸胡來，沒想到慫慣了的胡夠錢突然硬氣起來，還學會拱火了。

“老胡，你這說哪裡話？一個村的，怎麼會欺負你？”劉大龍打著圓場。“有事咱都好商量，你們先回去，我跟二虎商量好了，肯定會給你們一個答覆。”

說到挨欺負的事，胡夠錢心就硬了起來，胡夠錢本是胡家村人，他手上還有兩個哥哥，大哥胡動文，二哥胡動武，他胡夠錢，能文、能武、有錢是家裡人對他們三兄弟的寄寓，本來想著到他這，兒子就夠了，所以才叫胡夠錢，沒想到他娘後面又生了兩個兒子，家裡那時候窮，養不起，就讓他入贅到劉家村。他本分老實，想著靠自己雙手養活一家子人，奈何總是受到村裡人的排擠，明明是自家的鴨子走到別人家裡去了，他去要回來，還捱了幾巴掌，明明說是公平分田，怎麼他家的田每次都分到山腳下？雙搶的時候，輪到自家田放水，卻被人家搶走了，跟人家理論，讓幾兄弟按在地上揍。明明是自家孩子受欺負了，對方還帶著孩子衝到自己家裡來要打人。

人慫了，連累著孩子都受欺負。他不為誰強硬，只想出出這些年的惡氣。

幾人就這樣僵持著，直到劉二虎回來了，劉二虎不是個能受氣的人，特別是有錢以後，就更受不得氣，“都站這裡幹什麼呀？把這兩個要飯的給我打出去，到劉家村來要飯，還要到我們家裡來了。”劉二虎一臉橫肉，眼睛略過胡夠錢，直接逼視著胡來。

胡來冷哼一聲，把身邊的菜刀直接扔到劉二虎跟前，“你劉二虎是不是以為我胡來還是七八歲的孩子，你們想欺負就欺負？老子現在成年了，有本事你剁老子一刀，你要是不敢剁，你也別叫劉二虎，跟著我姓，叫胡二虎吧！”

“你是誰爹？”聽到胡來這句話，劉二虎氣就衝了上來，只是他再怎麼橫，也不敢拿著刀衝胡來來上那麼一刀。

劉二虎媳婦怕事態擴大，趕緊把兩人隔開。“你說，你是誰爹？”越是有人拉，劉二虎叫得越兇，就是不敢先動手。

“我沒那興趣，是我家的東西，一分不能少。”

胡夠錢站在胡來面前，他不是怕劉二虎會拿刀砍胡來，是怕胡來衝動起來，拿刀砍劉二虎。

劉二虎媳婦先軟了下來，進屋裡數錢去了，劉二虎還兀自在那裡囂張，“胡來，你給老子等著，你不就是劉德民的狗腿子嘛！三豹沒多久就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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