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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時儘量痛快地呼吸,死後將再也無法暢飲。

——約翰·弗萊徹19,《血腥兄弟》

斯特萊克不是第一次應官方要求拜訪倫敦警察廳。前一次接受訊問也與一具屍體有關。他坐在一間審訊室裡等候了幾個小時,經過這幾小時的強制靜止狀態之後,膝部的疼痛不那麼劇烈了。他突然意識到他上一次也是在享受了床笫之歡後發現屍體的。

他獨自待在這間比普通的文具櫃大不了多少的房間裡,思緒像蒼蠅一樣,執著地糾纏他在畫室發現的那具腐屍。那種恐懼依然揮之不去。在過去的職業生涯中,他曾見識過屍體被擺放成各種形狀以偽裝成自殺或意外事故;他檢查過的一些遺骸上留有試圖掩蓋死者斷氣前遭受過的酷刑的偽裝;他也曾見過被殘害或肢解的男人、女人和孩子。然而,他在塔爾加斯路一百七十九號目睹的那一幕,真的完全不同。那種令人髮指的行為簡直像是一種邪惡的縱慾狂歡,施虐狂精細量化的公開表演。更讓他思之極恐的,是潑灑酸性物質和肢解屍體的次序:有過酷刑嗎?兇手在奎因周圍擺放餐具時,奎因是活著還是已經死了?

毫無疑問,奎因屍體橫陳的那個巨大的拱形房間,此刻肯定擠滿了全身穿著防護服的人,他們在收集法庭證據。斯特萊克希望自己也在其中。在有這樣的重大發現之後卻無所作為,讓他感到惱恨。職業化的焦慮讓他內心煎熬。警察一來,他就被排斥在外,他們以為他只是一個粗心大意的人,誤打誤撞進入了現場(他突然想到,“現場”一詞還有其他含義:屍體被捆綁和擺放在那個教堂般的大窗戶灑進的光線裡……像是獻給某種邪惡力量的祭品……七個盤子,七套餐具……)。

結著霜花的審訊室玻璃窗把一切都擋在外面,他只能看見天空的顏色,此刻已是一片墨黑。斯特萊克已經在這個小房間裡待了很久,可是警察還沒有給他做完筆錄。很難估量他們這樣延長詢問時間,是出於真正的懷疑多一點,還是因為敵意。當然,發現謀殺案受害者的人肯定應該接受全面徹底的詢問,因為他們經常知道一些情況卻不願說出來,而且常常對案情瞭如指掌。可是,在偵破盧拉·蘭德里一案時,斯特萊克可以說是羞辱了官方警察,他們當時那樣言之鑿鑿地宣佈盧拉是死於自殺。斯特萊克斷定剛離開審訊室的那位短髮女探長是故意態度強硬,想讓他出點冷汗,他認為這種感覺並非空穴來風。而且他認為女探長的那麼多同事沒必要都跑來看他,他們待著不走,有幾個只是朝他瞪眼睛,其他人則說了些冷嘲熱諷的話。

如果他們以為這樣做給他帶來了不便,那可就想錯了。他反正沒地方可去,況且他們還給他吃了一頓像樣的晚飯。如果他們能讓他抽菸就太舒服了。剛才詢問了他一小時的那個女人對他說,他可以由人陪著到外面的雨地裡去抽菸,可是他出於怠惰和好奇,坐在椅子上沒動。那瓶生日威士忌還在他身邊,就放在那個購物袋裡。他想,如果他們還讓他在這裡待下去,他就把酒瓶開啟。他們給他留了一個塑膠水杯。

身後的門在灰色的厚地毯上沙沙滑過。

“神秘的鮑勃。”一個聲音說道。

倫敦警察廳和英國地方自衛隊的理查德·安斯蒂斯笑嘻嘻地走進房間,頭髮被雨水浸溼,胳膊底下夾著一包檔案。他的一側臉頰傷痕累累,右眼下的面板緊繃繃的。在喀布林的野戰醫院,他們挽救了他的視力,當時斯特萊克人事不知地躺在那裡,醫生們奮力保住他那條斷腿的膝蓋。

“安斯蒂斯!”

斯特萊克說,握住警察伸過來的手,“你怎麼——”

“濫用職權,夥計,這件事我管了。”安斯蒂斯說著,一屁股坐在那個棺材板面孔女偵探剛空出來的座位上。“你也知道,你在這兒可不受歡迎。算你走運,有迪基20大叔跟你站在一邊,給你擔保。”

安斯蒂斯總是說他這條命是斯特萊克給的,這也許是實情。當時他們在阿富汗一條黃土路上遭遇火力襲擊。斯特萊克自己也不清楚,是什麼使他感覺到即將發生爆炸。他看見前面有個年輕人帶著像是他弟弟的男孩匆匆逃離路邊,他們也許只是躲避槍林彈雨。斯特萊克只記得自己大喊著讓“北歐海盜”駕駛員剎車,對方沒有聽從他的指令——也許是沒聽見——他還記得自己探身向前,一把抓住安斯蒂斯襯衫的後背,徒手將他拖進車的後部。如果安斯蒂斯待在原來的地方,或許就會遭遇跟年輕的加利·託普萊同樣的命運,託普萊就坐在斯特萊克前面,後來只找到他的頭顱和殘缺的軀幹,被草草掩埋。

“還需要把這個故事再講一遍,夥計。”安斯蒂斯說,在面前攤開那份肯定是從女警官那裡拿來的筆錄。

“我可以喝酒嗎?”斯特萊克疲倦地問。

在安斯蒂斯饒有興味的目光注視下,斯特萊克從購物袋裡拿出艾倫單一麥芽酒,往塑膠杯的溫水裡倒了兩指高。

“好吧。死者的妻子僱你尋找死者……我們假定屍體就是那位作家,那位——”

“歐文·奎因,沒錯,”斯特萊克插言道,安斯蒂斯眯眼審讀著同事的手寫筆錄,“他妻子是六天前僱我的。”

“當時他已經失蹤了——”

“十天。”

“他妻子沒有報警嗎?”

“沒有。奎因經常做這種事:沒來由地玩失蹤,不告訴任何人他在哪裡,然後又回到家中。他喜歡撇下老婆,自己去住酒店。”

“他妻子這次為什麼找到了你?”

“家裡日子難過。有個殘疾的女兒,錢也不夠用了。奎因出走的時間比以前長。他妻子以為他去了一個作家靜修所。她不知道那地方的名字,但我核實過了,奎因不在那兒。”

“我還是不明白她為什麼去找你,而不來這裡報警。”

“她說以前有一次奎因出走,她向你們報過警,惹得奎因大發雷霆。奎因那次好像是跟一個女朋友在一起。”

“我會核實的,”安斯蒂斯說著,做了點記錄,“你是怎麼想到去那座房子的?”

“我昨天晚上發現奎因與別人共同擁有那座房子。”

短暫的沉默。

“他妻子沒有提到?”

“沒有,”斯特萊克說,“她的說法是,奎因討厭那地方,從來都不去。那女人給我的印象是,她差不多忘了他們擁有那房子——”

“這可能嗎?”安斯蒂斯撓著下巴,喃喃地說,“他們不是窮光蛋嗎?”

“情況很複雜,”斯特萊克說,“另一位房主是邁克爾·範克特——”

“我聽說過他。”

“——奎因的妻子說範克特不讓他們賣房子。範克特和奎因之間有仇。”斯特萊克喝了口威士忌,頓時感到喉嚨和胃裡暖呼呼的。(奎因的胃,還有整個消化道,都被切除了。在哪兒呢?)“於是,我午飯的時候過去,就發現了他——準確地說是他的殘骸。”

威士忌使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想抽菸。

“從我聽說的來看,屍體的情況簡直慘不忍睹。”安斯蒂斯說。

“想看看嗎?”

斯特萊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調出屍體照片,隔著桌子遞過去。

“真他媽的!”安斯蒂斯說。他端詳著腐爛的屍體,一分鐘後,厭惡地問道,“他周圍的這些是什麼……盤子?”

“沒錯。”斯特萊克說。

“你明白是什麼意思嗎?”

“不明白。”斯特萊克說。

“你知道有人最後看見他活著是什麼時候嗎?”

“他妻子最後一次看見他是五號的晚上。當時他剛和代理吃過飯,代理告訴他,他新寫的那本書不能出版,因為天知道有多少人遭到了他的誹謗,其中包括兩個特別愛打官司的人。”

安斯蒂斯低頭看著羅林斯警官留下的筆錄。

“這點你可沒告訴布里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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