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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波濤洶湧,船上散發著一股石油和腐爛食物的味道。打沃克有記憶起就討厭船:要跟厚重的鋼鐵,巨大的螺栓打交道;所有東西都塗著厚厚的油漆,必須跟低矮的自動關閉的門作鬥爭,廁所總是溼嗒嗒的。他站在甲板上,吃驚地發現自己那麼快就厭倦了眼前的景色:漸漸遠離的陸地,狂躁的海鷗。連海水都讓人失望,灰暗,冰冷。

他走下甲板,想吃點東西,但所有食物都散發著一股怪味,讓人無法下嚥。甚至從裝在一個亮閃閃的罐頭盒裡的博洛尼亞牛肉醬中都能聞出法式炸薯條和雞蛋的味道。他走到休息廳,人們已經睡到地板上了——椅子上都裝有扶手防止有人在上面躺下。那橫七豎八的混亂場面糟糕到了極點。

很快到處都有人暈船嘔吐起來。那味道跟廚房裡臭烘烘的氣味混雜在一起。沃克想自己還是應該回到甲板上去。空氣裡充滿了水花的味道。讓船尾一排準備就緒的照相機失望的是,沒有落日夜色就降臨了。

沃克繼續待在甲板上,錄了一段周圍的聲音——他突然受大海的影響,想起之前用錄音機錄過的聲音。錄完後再聽,他驚訝地發現海鷗的叫聲、風聲和海浪聲讓人聯想到的並不是眼前這般悲慘的現實,而是一段浪漫美好的海上旅程。

船在第二天黎明時分靠岸。沃克走在一排前去面見入境官員的人們中間,借了支筆填寫入境申請表。“來訪理由”,沃克猶豫了一下,草草地寫了個“旅遊觀光”,並將中央大酒店——瞥見旁邊旅客這麼寫的——寫成自己的逗留地址。他等在黃線後面,直到港口的工作人員揮手——全世界的邊境工作者都一樣的緩慢、無聊而又權力無限的一揮手——示意他往前走。沃克說“嗨”,遞過他的申請表,等著。那人在看一本巨大的航海日誌,頭也沒抬,合上書說,“那邊。”

“什麼?”

“在那邊等。”

那邊有一條長凳。沃克等了十分鐘。一扇門開了,另一個傢伙眯著眼看著手裡的表格,叫道“沃克……先生?”彷彿這個名字很難發音似的,可能他是個外國人。沃克跟著他走進一個房間:桌子、椅子和成堆的檔案。這傢伙抽著煙,沒刮鬍子,襯衫領口開著。沃克立刻意識到了——賄賂——領會到這一點讓接下來的問話變得輕鬆而隱晦。所有關於他的情況及意圖其實都只與一件事有關:他能給多少錢。沃克暗示自己可以給很多,尤其是如果能從他們那兒得到一點幫助的話。那個官員猶豫了一下。那取決於……

“我的一個朋友來這兒了,”沃克開門見山地說,“我想應該是幾天之前。我要去拜訪他。需要知道他在入境申請表上填寫的住址。”

“不可能。”

“需要多少錢?”沃克看出男人的眼裡閃著貪婪的光,知道一個小時之內他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資訊離開這裡。現在只需要最後談一下價格。

結果比他預計的時間還要短。他到中央大酒店辦好入住手續後,按蕾切爾給的號碼打過去,沒有人接聽。過會兒再打,還是沒有人接,於是他就動身前往那個朋友——他現在是這麼想港口那傢伙的——所給的地址。

房子位於城東高處一片舊排屋當中。他站在大廳等電梯,隱隱約約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在電梯裡他盯著鏡子中的臉,想著自己看起來怎麼樣。鏡子裡的他一副期待答案的樣子。

公寓在七樓;到五樓的時候沃克確信自己犯了一個錯誤。電梯在六樓停了。一個長著雪茄臉的女人側身讓沃克出去。他從走廊輕輕地走到緊急出口,上樓梯。把防火門慢慢地開啟一點,他能夠很清楚地看到七樓D房間。他讓門只留一條刀刃寬的縫,能透進亮光,等待著。

十分鐘後,一個矮胖的男人從電梯裡出來,敲起那個房間的門。門開了,他輕聲地說著話。幾秒鐘後一個身影出現了,沃克認出是卡佛。沃克轉身準備下樓,但聽到下面傳來腳步聲。他儘可能輕手輕腳地往頂層跑去。有把摺疊梯通向結了霜的天窗。梯子被沃克放下時發出刺耳的吱吱聲,他在嘎吱嘎吱聲中向上爬,撞開天窗爬上屋頂。

四周都是車水馬龍的嘈雜聲。雲朵的陰影時有時無。他跨過屋脊,走向隔壁一棟房子的窗臺。那兒有一個天窗,從裡面鎖上了。隔壁的房子比其他的房子都要高,他不得不像做引體向上那樣把自己吊上去。正要這麼做的時候聽到了後面的腳步聲。他彎下腰越過屋脊,躲在一個破煙囪後面。看到追他的人從天窗出來後分散開,他趕緊跑開,貓著身子往旁邊的屋頂挪。他一直保持這個動作直到那片排屋突然被一條提供社群服務的小路斷開。下面黑漆漆的,擺放著垃圾箱和各種垃圾廢品,碎玻璃在那兒閃閃發亮。缺口雖然只有四碼寬,但窗臺旁邊的裝飾牆讓他不可能跳過去。他掃了眼身後,試試能不能進電梯房。門是鎖上的,不過旁邊有兩個生了鏽的腳手架柱子。

他撿起一根柱子,拿在手上像個走鋼絲的,向窗臺邊走去。他把柱子一頭放在矮牆上,試著讓另一頭越過那條小路。還差一碼的距離,因為太重拿不住了。他把柱子拖回來再試一次,柱子和牆壁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這次將柱子末端頂在牆上,角度降低幾度朝對面屋頂伸過去。就在他快要握不動的時候,他放手讓柱子就像個節拍器一樣掉下去,砸到對面的矮牆上,彈起來,抖動著。他跑過去想穩住它,但柱子那端滑離了對面的牆,這端也從他的手下彈出,打著轉跌落下去,一下子不見了,接著就聽見下面傳來一陣乒裡乓啷,一片混亂。而此時,他已經在把另一根柱子拖到位了,這次的位置讓它可以起到支架的作用。他把柱子倒放,慢慢地鬆開手,看著它往下搖晃。還是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彈跳著,但這次一端被牆固定住了,另一端也搭在對面的屋頂上。他把柱子再往前推,直到搭在房頂的兩端都有一英尺的長度,然後爬上屋簷,開始準備越過小路。移出一碼後,他把腳抬起,繞在柱子上,這樣可以加快移動速度。

屋頂上傳來一陣喊叫聲。他抬頭從胳膊縫裡看到那幫追他的人已經衝到了屋簷邊。他們試圖把柱子從牆上撬開,但沃克身體的重量使它緊緊卡住。他繼續往前爬,一步又一步,肩膀使力拉,腳使勁蹬,讓身體往前挪。當他們開始抬起柱子時他感到一陣晃動,但柱子又落回去了,發出尖銳的刮擦聲。晃動的結果是他的腿從柱子上掉下來了,只能靠手吊著。一瞬間他懸掛在空中有些失控,但調整呼吸後,開始再度移動,兩手交替往前挪。掃了一眼身後,他們站在牆上,正把柱子往陽臺方向推。最終隨著猛烈的推動,他們將僅剩的幾英寸推掉了。沃克抓住了房簷,腳手架柱子順著他的肩膀筆直掉了下去。他用手指摳住牆壁。下面又是一陣碰撞聲。他爬上屋頂,回頭看。那一刻四個男人站著:沃克和追他的三個人,一動也不動。

“聽著,”卡佛喊道,停下來喘口氣,“我們應該談一談。我們可以互相幫助。”

沃克大口吸了幾下空氣。卡佛又開始說了,一道突如其來的陽光將他的輪廓照得異常清晰。

“我們要的是同樣的東西。我們知道馬洛裡在哪裡。”沃克調整好呼吸,似聽非聽。他轉身沿著一排排屋頂走。卡佛叫道,“等一下。沃克,等一下。”

沃克繼續走,聽到卡佛的吼叫,“這是你最後的機會,蘭斯洛特。你死定了。”

沃克試著走緊急通道。門是鎖上的,但這門連同門框都腐爛了,一腳就踢出一個洞。他伸手進去開啟門鎖,然後低頭走向樓梯。他衝下樓走進擁擠喧鬧的大街。一輛計程車停在附近,沃克推開等在一邊的上班族,拉開車門衝進車裡。

回到中央大酒店後他把自己的東西都堆放到包裡。他唯一關心的事就是離開阿森松。下一步去哪兒不重要。話雖這麼說,但他還是在想坐飛機也許不是尋找馬洛裡的最好方式。馬洛裡的行蹤如此沒有規律,也許他應該放棄任何計劃。他趕到火車站買了一張去阿萊美茵的車票,那兒是他隨機發信的目的地裡離這兒最近的地方。

他還有點多餘的時間:火車十五分鐘內不會開,並且不允許乘客上車。他在車站大廳裡四處溜達,帶有多半會在這裡遇到卡佛的猜測。畢竟這裡至少有一半的人看起來不是在跟蹤別人就是在被跟蹤。之所以這麼想也許是因為這麼多人都戴著帽子的緣故。在任何其他場合戴帽子都顯得有些做作,但在這兒,火車站裡,帽子是旅行的標準行李之一,一張副券。有機會不被猜疑地戴著帽子也許正是保護旅途豔遇的手段之一。

在去月臺的路上,經過一個自助拍照亭,他低頭避過布簾走了進去。那是個藏身的好地方,不過並非有意為之,他發現自己將可調節高度的旋轉凳放到最低,並往機子裡面投硬幣,擺好姿勢照了四張快照。狼狽地從拍照亭出來,他看到一個讀小報的女人朝他這邊走來。一個亞洲女孩進了拍照亭。他看看鐘,廣告牌上寫著“四分鐘出照片”。標語周圍全是樣本照片,有微笑的一對兒,還有或微笑或嚴肅的單人照。其中有一張是一對黑人和白人夫妻在接吻和扯臉——在那個相對私密的小亭子裡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動作。機器不會在意,它只管記錄,不會關注。不管你是醜還是美,是高還是矮,機器都一視同仁。

才過了兩分鐘照片就出來了。他走到機器邊一看卻是那個讀報女人的照片,女人走過來取走了照片。

照片的沖洗時間是累計的,所以他還要再等四分鐘——也可能是五分鐘——但現在只剩下四分鐘可等了。廣播裡已經在通知火車馬上要出發。兩分鐘過去了,他抬頭看鐘,掃了一眼出照片的金屬盒,邁步向火車走去。剛走兩步好像聽到拍照亭那邊發出一陣微弱的沙沙聲。他跑回去,看到托盤還是空的,又轉身朝火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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