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草藥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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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脅迫?”詹金斯發現,食物一下子變得難以下嚥了,“哪兒有這樣的事。每個細節都過了目。他的決定,都是在他完全自主的情況下做出的。我想你是受了什麼人的鼓惑。打那樣的主意可沒什麼好結果。”
她看上去有些擔心,“薩姆·考德雷是個聰明的年輕人。”
“打官司只會帶來令人不快的經歷,鮑恩太太。我想你是不會喜歡那種感覺的。”
“我一向認為一定會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詹金斯又呷了一口茶,這時,他似乎略有所悟。更好的辦法?她到底什麼意思?
“訴訟耗時傷神,”她說著,也呷了一口自己杯裡的茶,“鮑恩先生說過,如果你想解決什麼不愉快的事,那就儘量採用快捷省力的方式。這話讓我感觸頗深。”她微微一笑,又補上一句,“你喜歡我的茶嗎?”
“很好,真的很好。”他真的迷惑了。她是在暗示什麼嗎?
“有一次,”鮑恩太太接著說,“我們家的那條老狗羅爾夫病得很厲害。顯然它是必死無疑了。鮑恩先生很喜歡羅爾夫,但他並沒有猶豫。”
“他做了什麼?”
“他餵了它一些毒藥,”鮑恩太太說,“我想,是五價砷。”
詹金斯的頭不易覺察地點了一下,“我真得走了,”他說,“風好像越來越猛了。”
“在我的花園裡,風總是起破壞作用,”鮑恩太太說,“蹂躪花瓣,摧折枝椏。今夏,鼴鼠又鬧得兇。園丁已向我保證,它們再沒有幾天鬧頭兒了。五價砷的毒性很強,藥力也來得突然。”
在隨之而來的短暫冷場中,他聽到了壁鐘的滴答聲。她似乎完全沉浸在五價砷的話題裡了。他喝乾了杯中的最後一口茶。
“我估計我丈夫死時,用的時間長些,”鮑思太太說,“我想,他死的時候就沒有什麼痛苦。但如果是被毒死的話,那可就要受點兒罪了。我希望沒有掃你的興吧,我這裡起勁兒地談毒藥。”她把自己的茶杯放下。“現在我就跟你說說除了我就沒什麼人知道的事兒。這和鮑恩先生保守了一輩子的秘密有關。他……”她站了起來,“怎麼啦,詹金斯先生。有什麼不對嗎?你病了?”
詹金斯的確是剛剛發現不對,一個可怕的想法。直到這一刻,他那機關算盡的頭腦才反應過來:茶的怪味兒和儲藏室裡的五價砷。她不會那麼幹吧!
她那麼幹了!她早已精心計劃好了。
他的手猛地卡住了自己的脖頸。他想站起來,可剛一離座,就又坐了回去,喉嚨裡發出可怕的嗚嗚聲。他想說話,但從嗓子眼兒裡擠出來的卻是慘叫。
“你準是氣管裡進去餅乾渣兒了,”鮑恩太太冷靜地說,“做個深呼吸,儘量放鬆。”
“五……五價砷!”他是在叫喊,但聽上去卻像耳語,“救命啊!”
但是,鮑恩太太顯然沒聽見。
“就像我已經說過的那樣.鮑恩先生沒上過什麼學。他是個戰爭孤兒,不得不很小就出去掙生活。”
詹金斯根本就沒聽到她說什麼。他感到胃裡一陣灼痛。昏暗的燈光在他眼裡變得更暗。他恐懼到了極點。她怎麼還能坐在那裡,平靜地說話,品味著復仇的喜悅,等待著他的死亡?她肯定是瘋了。用盡全身身的力氣,他站了起來。“鮑恩太太,求求你,”他用微弱的聲音叫道,“快給醫生打個電話!叫救護車!我必須馬上去醫院,不然就太遲了!”
“太遲了?詹金斯先生?”她嘴角上現出一絲嘲笑,“當可憐的鮑恩先生在發動著的車裡躺下時,那才真是太遲了。”
“那不是我的錯,他是自殺的!”
“你承不承認你不恰當地利用了他?你要不要坦白你騙了他並且佔了他疏忽失察的便宜?”
“好吧,是的,是的!如果你對此不滿,我可以……可以補償你!我可以把我所有東南公司的股票都給你!就是不要再耽誤時間了。快救救我!”
她慢慢地站起來,很慢。湊到他跟前,俯視著他,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憐憫之意。“警察發現的那份遺書,是你寫的。你模仿了他的筆跡,還有他的簽名。然後,你殺死了他。”
“不!”可是,現在每一分鐘都是寶貴的。“是的!我用鐵傢伙把他擊倒。我……我不得不這麼做。他懷疑我,還威脅我。行了吧,我一切都坦白,只求你救救我!”。
她沒有證人。他可以事後再加以否認……如果他還能活下來的話。
“站起來吧,詹金斯先生。你這樣子多蠢啊。你的茶裡我什麼都沒放。你並沒有中毒。”
“什麼?”他試探著站了起來,那壓倒一切的恐懼隨即被憤怒所取代。他這是被人耍了,“你戲弄我,”他咆哮著,“我可是什麼也沒承認……沒有!我說過的話可以全推翻。根本沒人會相信你。就是相信了也沒證據!”
“他的簽名,詹金斯先生,那是他能讀能寫的惟一幾個字。他從來沒上過學。”
他盯著她看,“不可能。那他怎麼經營生意呢?”
“我幫他。我也曾試圖警告他,不要接受你的建議,可他不聽,當警察把那份遺書交給我時,我就知道他是被謀殺的了。我沒有告訴過別人他是文盲。我起過誓要替他保守這個秘密。而你是唯一能從他的死亡中撈取好處的人。”
他這會兒已經不像剛才那麼慌了。又開始算計起來。他到這裡來沒人看見。他朝她跨出了一步。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掐住她那皮包骨頭的脖子。
“我根本不在乎他識不識字。我們相愛。這你不會理解的,詹金斯先生,因為你除了自己從來沒愛過任何人。”
他又朝她跟前跨出一步。
通往飯廳的門猛然開啟時,他差一點兒沒暈倒在地。薩姆·考德雷和貝內特警長閃身出來,徑直走到他的跟前。好一會兒,四個人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似乎都在傾聽雨打窗扉、風掃屋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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