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雷修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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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百里歌林抬頭忽然見著她，一開口靈氣就洩了，石劍再也無法懸空，直直墜落下來，好在黎非拽了她一把，這才沒摔個狗吃屎。

她御劍回到弟子房，老遠就見到百里歌林踩著劍歪歪扭扭地在弟子房上方飛著，葉燁跟黎非一左一右護著她。

“你跑哪兒去啦？葉燁都急死了！”她故意戲謔地笑，把葉燁推到百里唱月面前，“好啦，人來了，你看你剛才神不守舍的樣子！”

百里唱月默默看了他半晌，輕聲道：“你這樣……以後一定會後悔的，你得不到任何真心。”

“鬼丫頭。”葉燁不爽地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略擔心地看著百里唱月，“剛才是去找修遠？”

他忽然搖了搖頭，將手中的花蕊一把全拋進蓮花池，淡道：“我煩了，你走吧。”

百里唱月點了點頭：“嗯，他什麼都知道，不過看樣子似乎與吳鉤沒什麼牽扯。”

“因為她把你當做真正的朋友，你欺騙了她。”

“別老提那傢伙了！”百里歌林對他餘恨未消，“我氣得到現在都沒法飛呢！”

雷修遠剝了蓮花的花蕊丟在池中：“我為什麼要回答？”

葉燁板著臉道：“你飛不起來跟修遠沒關係，是你自己不專心。”

“是的，”她盯著他，“很多時候你在哭，心跳卻非常平靜，我曾以為我想多了，不過，前天在小棒槌的院子裡，我聽見你挑釁小王爺，你是故意的，為什麼？你本領這麼強，為什麼要小棒槌替你出頭？她畢竟是個女孩子，為什麼找上她？”

黎非見他們一會兒提到雷修遠，一會兒又提到吳鉤，不由奇道：“你們在說什麼？修遠怎麼了？”

雷修遠終於有了些興趣似的：“哦？你的聽覺似乎很靈敏，怪不得被你發覺了。”

百里唱月想了想，道：“說給你聽也好，簡單來說，就是我們曾懷疑雷修遠跟吳鉤國有關係。”

百里唱月沉默片刻，又道：“剛開始遇見你時，我就發現你不對勁。被人打，哭得快要斷氣，你的心跳卻始終平靜，你根本不害怕，你是裝的。”

黎非嚇一跳：“不會吧！”

雷修遠抬頭瞥了她一眼：“你說話真會夾槍帶炮……懷疑我為吳鉤辦事？你們的事我不感興趣，天下也不是隻有吳鉤與高盧。”

“我與歌林是高盧貴族百里家的女兒，從小修習舞技，百里家被吳鉤國滅門後，我帶著歌林逃出來，四處賣藝為生。葉燁是高盧國三皇子，高盧被滅後，他一直被吳鉤國的人追殺，直到一年前遇到我們。我們三人互相扶持，躲避吳鉤的追殺，一路向東，最後來到越國境內才暫時安全了。剛好那時雛鳳書院要開始初選，我們三人便趕到了陸公鎮，這是遇到你和雷修遠之前的事。”

“直到一年前，葉燁還在被吳鉤的人追殺。雷大人是個嫉惡如仇的鐵血男兒，他的孩子不該為他留下汙名。”

黎非又被嚇一跳：“葉燁是皇子？！”

雷修遠聲音淡漠：“是啊，我一開始就認出他是高盧國三皇子，那又怎麼樣？”

她忍不住望向葉燁，雖說一直覺得他氣度不凡，但也想不到會是皇子，那豈不是跟紀桐周差不多？都是皇族的人，怎麼一個天一個地呢！

“你一開始就認出葉燁了。”百里唱月又道。

葉燁苦笑：“早就不是皇子了，高盧被滅我才七歲，為了逃命，連姓名都改了。當年吳鉤一直對高盧虎視眈眈，高盧早有警覺，奈何皇族中一直沒有發現有靈根的孩子，直到我出生。可惜終究遲了一步，我還未來得及成仙人，高盧已被滅。七歲的孩子縱然有靈根，天賦上佳，也敵不過百來個武將，更何況對方還有仙人坐鎮。當年追殺我的人裡，有仙家門派的弟子，差點死在他們手上。”

他沒有說話，像是預設了。

“是因為你有靈根所以一直追殺你？”黎非只覺他說的雖然輕描淡寫，但聽起來卻驚心動魄，七歲就開始逃亡，整整四年，那是怎樣的地獄生涯？

“有一半是猜測，另一半是我對你有印象，高盧尚未滅國時，我應當見過你一次。”

葉燁點頭：“斬草要除根，吳鉤仰仗的是龍名座五丈山的新長老宗權，一旦皇族有仙人可以成為仙家門派中的高層人物，便是揚眉吐氣之時。我與唱月姐妹千辛萬苦來到雛鳳書院，只為成仙。復國我早已不想，但宗權卻一定要除。”

他還是沒回頭：“你是猜的？還是姜黎非告訴你的？”

這是他們三人第一次與她說自己的事，這其中竟然隱藏瞭如此多的秘密與血腥，黎非忽然醒悟，他們肯與自己說出這些，便說明他們真的把自己當做可以交心的性命之交了。

百里唱月凝視他：“雷修遠，你是高盧國的人，是雷大人的孩子，對嗎？”

她心中一熱，低聲道：“我也來幫忙。”

“哦？”

百里歌林握住她的手，笑道：“幫忙的事以後再說，咱們才剛進入書院呢！一年後各大門派來甄選新弟子，入了正式的仙家門派，才算真正邁出第一步。”

“玩膩了？”百里唱月沉吟片刻，“我有事要問你。”

她嘆了口氣：“眼下果然還是先把御劍學會才是最要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