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洞內石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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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修遠沒說話，只是從鼻子裡發出個哼聲，聽起來大有不屑一顧鄙夷他是膽小鬼的味道，驕傲的小王爺最吃不得這種激將，當即拄著石劍慢慢蹭進去撩衣小解。

紀桐周猶是孩子心性，見到新奇的東西便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然而他此時腿腳不便，也只得罷了。兩人找了個角落，紀桐周見角落裡漆黑無光，抬手不見五指，心裡有點發慌，低聲道：“我去了，你、你別走遠！”

事畢正在撫平衣服，忽聽地面咔咔數聲，緊跟著腳下的地居然開始劇烈震盪，紀桐周行動不便，當即摔在地上，他只覺腳下的泥土似是形成個漩渦般，整個人正朝下陷落，不由嚇得大叫起來。

雷修遠也輕輕推了推石門，觸手只覺門上滿是灰塵，然而門環處積塵卻甚少，他沉吟道：“此處是書院禁地，想來內裡應當是數任創立者封印的妖物。門環積塵尚新，近幾個月應當有人進出過，內裡封印妖物的可能性很大，謹慎些，先不進去。”

雷修遠伸手去拉，但裡面漆黑一片，他下墜之勢又甚快，哪裡拉得到，驚駭中只聽紀桐周摔在地下的聲音，下個瞬間，洞壁上似是有什麼機關被觸動般，咔咔拉拉響了一陣，方才那扇緊閉的石門無聲無息地開了。

兩個孩子見到這古怪的景象，都有些吃驚，紀桐周試著推了推那石門，門似乎被什麼機關卡死，紋絲不動，他奇道：“這裡多出個門，莫非裡面關著什麼妖怪不成？”

石門既開，雷修遠只覺一股強橫霸道至極的妖氣撲面而來，加上那些粘稠的瘴氣，兩相交雜，他像是被一隻巨手拍在地上般，半天爬不起來。

原來黎非走後沒多久紀桐周就醒了，掙扎著想自己找僻靜地方解手，雷修遠難得發了善心去扶他，誰知這山洞深處竟有個石門，須知這山洞怪石嶙峋，儼然是天生而成，洞壁上那個石門雖然古舊積塵，卻明顯是人力而為。

“喂！”他急急叫下面的紀桐周，“你怎麼樣？！”

“方才扶他去解手，往洞內又走了一段，卻發現洞壁上多出個石門。”

紀桐周虛弱的聲音很久才從下面傳上來：“好強的妖氣！我……暫時無妨！”

摔洞裡？黎非大為不解，山洞裡還有洞？

他聲音十分虛弱，斷腿傷勢未愈，他又摔進洞裡，也不知那洞到底有多深，會無妨才怪。雷修遠咬牙強撐起來，在洞壁上摸索半晌，終於被他摸到一盞青銅燈——如他所料，這裡既有機關，便必然會有照明物事。

她微微一驚，便見雷修遠撥開枝葉疾步走來，他神情有些凝重，拽了她的袖子快步往回趕，一面道：“紀桐周摔洞裡了！”

他身上沒帶火摺子，正焦急時，手指不知觸到了青銅燈座的什麼地方，又是“咔”一聲輕響，看樣子青銅燈也是個機關。眼前幽幽數點燈光乍然閃亮，照亮了這一方小小的角落。這時雷修遠才發現，由於洞中漆黑，兩個人竟然走進一個岔道中，方才紀桐周進去的地方也不是角落，而是岔道盡頭。

黎非將東西收好，起身正要走，忽聽有個男孩叫道：“姜黎非，快回來！洞裡有狀況！”

盡頭處如今已坍塌，地面多出個方圓數尺的洞，他急忙湊近探頭張望，好在這個洞並不很深，幽暗燈光下，勉強能看清紀桐周紅白交織的弟子服，他扎手紮腳地躺在洞底，別提多狼狽了。

算了，光在這裡杵著也沒意義，等日炎醒了問他吧。

“你在這裡暫且等著。”雷修遠勉力起身，強抗遍佈的妖氣與瘴氣，朝洞外快步走去。

黎非愣了半天，動手將石碗和樹葉中的水倒入皮囊裡，乾癟的皮囊很快就被裝滿，這些水也夠他們三人一天的量了。莫名其妙就收集到了吃喝的東西，還是妖怪們給她收集的，這事放在以前，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是她體質的緣故？還是妖物感覺比仙人靈敏，發覺她身上附著日炎？

黎非趕到岔道深處時，燈光已經滅了，想來長久沒人用，燈中油已乾枯。她叫道：“紀桐周！你現在怎麼樣了？”

“謝……呃，還是謝謝了。”黎非一頭霧水地道謝，可惜這裡的妖物似乎都尚未開啟靈竅，不能像日炎那樣說話，而且它們好像很怕她，都躲得遠遠地，在草叢或樹叢後偷窺她。

洞內響起紀桐周似在強忍痛楚的聲音：“死不了！別管我！你們點火也好怎樣也好，弄出點聲響，叫墨言凡他們早些發現我們啊！”

話音剛落，呼啦啦，頭頂樹上落下好幾只同樣的果子，砸了她滿頭滿臉，她又是驚又是奇，趕緊將那些果子撿起兜在衣服裡，粗粗一數，果子有十幾個，足夠他們三個小孩吃一天了。

“我沒火摺子。”她望向雷修遠，他也搖了搖頭。

接下來是果子，此時她已放下一半的心了，這果子雖然看相不好，但味道甚是香甜，咬上一口果然清香滿口，汁水極多。黎非不由大快朵頤，狼吞虎嚥了一顆，吃完抹抹嘴起身大聲道：“謝謝你們！”

“你別急，我這裡有些吃的，你先吃點。”

念及此，她索性豁出去了，小小喝了一口石碗裡的水，碗中水冰冷徹骨，也談不上清甜可口，但確確實實是水沒錯。黎非精神一振，一氣喝了一碗，又將那些飽含清水的樹葉捏在手中，小小嚐了一口——樹葉中的水有股澀然之味，一般草木根部或樹葉中所含之水大多帶著這種氣味，她稍稍放下心來。

黎非朝洞裡丟了幾個果子，紀桐周正是又渴又餓的時候，她拋下來的東西又硬又滑，他也顧不得許多，張口就咬了一大口，果子香甜且汁水多，他精神頓時為之一振，彷彿斷腿的劇痛也減輕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