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永生墓園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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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路看上去並不長，但實際上哈利走了很久。

每踏出一步，他都需要時間去破解腳下的禁制，這固然費了不少功夫，卻也讓他愈的安下心來，畢竟這禁制越是完整，有人強行闖進去的機率也就越小。當黑綠眼的少年踏上第一道觸式防禦機制的時候，盤繞在哈利手腕上的深肉桂色小蛇緩緩釋放出無形的氣場，將救世主完全包裹在裡面。

哈利只覺得自己腳下忽然一空，整個人憑空向上拔高了足有半英尺。如果這時候有人遠遠看過來，也許會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的視線中閃過少年踏空而行的影像。但這場景也僅僅只會存在那麼一秒鐘，因為這重氣場在隔絕救世主與地面防禦機制的同時，也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扭曲光線，從而完美的遮蔽他的行蹤。

當然，擁有這重氣場可不意味著救世主接下來的路就是一片坦途，由於接觸面積的擴大，他破解禁制的動作也不得加快許多，似乎連難度都跟著往上提高了好幾個層次，

細細密密的汗水將救世主額前凌亂的黑完全浸溼，一縷一縷狼狽的貼在額頭上，哈利很想伸出手把它們撥到一邊，但逐漸出現反彈趨勢的防禦禁制卻讓哈利明白，自己現在唯一該做的，是儘快上山。

“就要到了，哈利，再堅持一下，轉過上面的幾階樓梯，我們就可以進入這座小城了，”博斯維爾的語氣聽上去也輕鬆了不少。哈利微微一笑，手指在小蛇頭頂輕撫，而後收回袖底，冬青木魔杖輕巧的落入手心，有了輔助的工具，他的度立即又提高了許多。

“你的進步真的很快，哈利，也許你早就應該接觸這些東西的。”看著少年毫不吃力地樣子，博斯維爾由衷的讚歎了一句，語氣裡多出了幾分若有所思。救世主的手指微微一頓，雖然很快將動作繼續下去，思緒卻不禁飄忽起來。

博斯維爾說的沒有錯，他的進步幅度幾乎讓他自己都覺得驚訝，直到現在，哈利才現在過去的幾年裡，伏地魔那些不動聲色的引導和教授究竟給他帶來了多大的助力。最寶貴的戰鬥經驗，對咒語和禁制的理解，甚至於是曾經外出遊歷時的各種見聞，都被魔王早早地埋進了他心裡並且灌溉多年。也正是因為如此，到了需要使用的時候，這些種子才會快地芽抽條，進而成長為參天的樹木。

“這並不屬於我，博斯維爾，它們原本就是一份禮物。”哈利的聲音有些沉，湖綠色的眼眸中有格外複雜的情緒一掠而過。他現在已經想不起兩個人的關係最早破冰在什麼時候，只是越回想就越覺到一件事，一件被他有意無意地忽略了很久的事——他自己固然從未想過要對伏地魔不利，那個人又何曾拒絕過自己的請求？

也許在最開始的那段時間裡，他們的和睦的確來自於宿命中某種未知力量的維繫，然而那種力量在很短的期限過後就已經逐漸消減。

不記得是從哪一天開始，他們幾乎是自然而然地開始了爭吵，開始了彼此試探，開始真正糾結於前世積累下的仇怨。那也許是他們之間的關係最緊張的時候，哈利說出每一句話之前都要格外小心的去斟酌，但是好在，他們終於還是度過了這一關，以最脆弱的信任如履薄冰地維繫著那時候看來簡直荒謬的關係。

不是回憶不起那時候的難過，但是無論如何，他們走過來了，走出來了，依靠自己的努力。

“博斯維爾，我們會有今天的結果，其實並不僅僅是因為宿命，對不對？”哈利的聲音有些顫，他知道自己儘可以將責任都推給那所謂宿命的力量，但是他做不到。如果承擔不起那樣的壓力，他就不會選擇伏地魔作為自己未來的伴侶，既然做出了選擇，他也必然做好了承擔的準備，所以他決不允許，他們感情的基礎是什麼虛無縹緲的宿命……他從來就不相信那種東西！

“這完全取決於你自己，哈利，說真的，我並沒想到你們最後的關係會是……伴侶，”小蛇輕輕地吐著信子，哈利隱約覺得他彷彿是笑了笑，很快又往下接了一句“宿命之中的確有一種極為隱晦的力量，但那隻會將你們的生命緊密連線在一起，可不是傳說中丘位元的愛心箭啊……”

話音落下的時候，他們已經踏上了最頂端的階梯，救世主深吸口氣，向前走去。只要穿過這最後一重禁制，他就將正式踏入北美傳承守護家族的所在地，傳說中的，天空之城！

他走進了高聳的，空洞的拱形石門，但是什麼都沒有生。

博斯維爾製造的禁制場依舊環繞在他身周，看上去效果似乎是好的有些出奇，既然如此，救世主猶豫了片刻，便也沒有讓博斯維爾將它解除。沉吟片刻，哈利順著面前唯一的道路徑直向前走去，按照克里斯給他的資訊，在小鎮正中應該存在著一個小小的教堂，如果他們看到的並非虛假，那濃烈死亡氣息的源頭，大概也就是那座小小的教堂了。

天空之城的佔地面積並不大，步行五分鐘之後，哈利就已經看到了自己的目的地。站在下面觀望的時候尚且算不上明顯，此刻離近了再看當真可以說是觸目驚心。救世主皺眉仔細觀察著那盤旋在教堂前方，張牙舞爪宛若毒蛟狂龍的一片陰霾，袖底的手指動了動，不動聲色地就將魔杖換成了樅木的那一根，倘若一場惡戰近在眼前，他必須要保證自己以最佳狀態迎戰。

“你們來的比我想象中的要早，我尊貴的小客人們，”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忽然在救世主耳邊響起，慈祥溫和，彷彿當真沒有半分惡意。

緊接著，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身影就從那間小教堂裡走了出來，他雖然是一位須皆白的老者，但身材高大，腰背挺得筆直，看上去倒是比尋常的青年人還要精神一些，一雙深藍色的眼眸裡帶著溫和的笑意，目光所指，正是哈利所在的方向。

救世主沒有立即放下警惕，他就站定在原地，隔著那片令人心生寒意的陰霾與老人對視，直到博斯維爾解除了他的二警報，哈利才慢慢走過去，禮貌而疏離的頷問好“您好，我是哈利·波特，我猜您知道我們的來意？”

在弄清楚老人的身份之前，哈利並不打算向他介紹自己的任何一位同伴，無論是現在還在山下的人，還是就纏在自己手腕上的博斯維爾。警惕之色被他小心翼翼的收攏在眼角，哈利以為自己表面功夫做的足夠好，但事實上，那位老人還是很快看出了端倪。

只是他似乎並不想和哈利計較這個，禮貌的將哈利請進了教堂，眼底的溫和中影影綽綽的染上了些許無奈。

“你好，哈利，我是洛克菲爾·戴芬特，很高興見到你。”也許是從那雙色調相似的藍眼睛裡找到了幾分屬於鄧布利多的氣質，哈利稍稍放鬆下來，卻又在聽到那個名字的一瞬間詫異的睜大了雙眼。

“您就是天空之城的主人？”黑綠眼的少年不動聲色的將目光投向洛克菲爾的尾指，在那裡，一枚做工極其精緻，年代也同樣久遠的銀戒正泛著淺淺的冷光。哈利著重注意著檢視了上面的圖樣，一點沒錯，就和克里斯汀交給他的那張圖紙一模一樣。只是現在見到實物，竟忽然覺得它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精緻漂亮上數倍。

“是的，哈利，我之前接到了你們的來信，只是並沒預計到你們會來的這麼快，否則今天晚上就該有人在下面迎接的。”老人微笑著，忽然向哈利眨了眨眼，那如出一轍的近乎俏皮的動作讓哈利下意識的想起了鄧布利多，他的手指輕輕地抽搐了一下，卻沒有別的動作。

畢竟相似也就只是相似罷了，鄧布利多，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呢？

目光從洛克菲爾的藍眼睛上移開，哈利仔細地將這間小小的教堂打量了一圈，眼神隨即就變得極為複雜。他曾經去過真正的教堂，儘管對那所謂的禮拜儀式完全不感興趣但至少對教堂的基本構造還是有所瞭解的，然而他眼前的這一片空間，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卻都絕不像是教堂的規制。

倘若不是見過外觀才進來的，哈利幾乎要以為自己是走進了一傢俬人博物館。這裡面的每一寸牆壁上都用最珍貴的材料刻繪了最複雜最嚴謹，也是威力最強的陣文。它們的作用並不僅僅是為了守護這些珍貴的藏品，更重要的還是壓制。

層層疊疊的氣場壓迫下來，在這裡劃分出了許多片小小的空間，每一片都幾乎與外界完全隔絕。就在幾乎是最中間地位置上，哈利看到了兩枚手掌大小的鐵片，只是第一眼，那上面浮動著的，與克里斯汀手中的那一枚同源而出，頻率一至的氣場波動就足以讓哈利確定，這就是能夠開啟永生墓園之門的，剩下的兩把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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