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武會（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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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這場比武我們認輸。”

呼延展看著垂頭喪氣低著頭的北汗武士和臉色蒼白的查爾，雙手緊握，不甘心的轉頭朝宣和帝所在的方向彎腰行禮。

“哦？呼延將軍，你是說接下來的兩場也認輸？”宣和帝老神在在的看向呼延展，拖長了腔慢慢道。

“呼延……”微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呼延展急忙轉過了頭，查爾半躺在椅上，鮮血從口中逸了出來。他臉色蒼白，頓了頓繼續道：“我們認輸。”

“是，陛下。洛姑娘武力超絕，呼延展平生未見，依玄禾了師所言，破日弓應屬洛家。”

寧淵伸手拂過封皓額邊垂下的頭髮，眼中的溫潤漸漸加深，淡笑著點了點頭。

呼延展低下頭朗聲回到，他倒要看看今日洛家在兩了武會上大放異彩，這大寧皇帝是不是真的能毫無芥蒂？

當初他不明白，如今卻能真切的感受到這句話的含義。

“這是當然，洛清河，破日弓本就是洛家傳家信物，今日朕再將此弓賜予洛家，望恪守盡職，不負洛家先人所望。”

他不是隻會藏於京城繁華地的膽小鬼，漠北的洛家才是他真正該去的地方。他記得兒時祖母抱著他曾經說過，洛家，與其說是一個家族，不如說是一種傳承。

清河轉身行禮頷首，誰都知道，宣和帝這番話是對大帳中的洛寧淵說的。

“姑姑，我知道我想要什麼了。”洛家的榮耀和輝煌，那是幾百年的犧牲和努力才能鑄成的，他必須要守住，哪怕勢單力薄。

“呼延將軍，他日戰場相逢，洛清河定不會對你手下留情。”清河收攏玄鐵長盒，對呼延展揚眉說了一句慢慢朝臺下走去，就如出來時一樣步履緩慢，但這一次卻沒有人再把輕蔑無視的眼光投在她身上。

封皓瞪大小眼望著御臺上的清河，不知從何時開始握住的雙手握得更緊了，他轉過身定定的看著寧淵，黑白分明的眼珠格外晶亮。

洛家的女子，的確稱得上是巾幗不讓鬚眉，甚至猶勝之！

呼延展呼吸一滯，被清河凌厲的氣勢壓得說不出話來，洛家人的霸道和囂張他們幾百年來領教了不少，怎麼可能忘記。只不過，滿門俱喪的洛家居然還能出這等將才，才是真真令人意外，更何況，這還只是個丫環而已！洛氏一族，到底藏了多深？

百里愣愣的看著慢慢朝洛家大帳走去的清河，綠色的裙襬無風自動，徑自多了幾分颯爽風流，他的眼突然眯了起來，收起摺扇輕笑出聲。

“我有何不敢？”清河收起手中的破日弓，抬眼望向呼延展，冷聲道：“你北汗派使者千里入大寧，不就是為了踩我洛家顏面，絕我雲州將士希望嗎？怎麼，你們既然有膽欺上京來，就沒膽量承受回擊？洛家和戎族交手了上百年，洛家人無法無天的性情，難不成你們忘了？”

葉韓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問道：“百里，怎麼了？”

“洛清河，你居然敢……”

“我突然明白為什麼你喜歡洛家的大小姐還有當年的昭言長公主為什麼會對那個洛羽行傾盡一生了。”

呼延展倒吸了一口氣，他從未見過破日弓射出的威力，要是剛才這一箭是射在他身上……他猛地轉頭朝清河看去，神情猙獰。

葉韓一愣，眼眸一閃問道：“為什麼？”

轟的一聲，北汗使者身後的木柱猛地炸開，連著那上面掛著戎族圖騰的大旗同樣灰飛煙滅。

“佛曰：不可說。”百里打起了官腔，目光緊緊的跟著那抹走進洛家大帳的人影，彎起了嘴角。

他轉過頭看著拿著弓的清河，臉漲的通紅，還來不及呵斥便聽到一聲巨響。

洛家的人的確和這大寧京城格格不入，浮華滿目也掩不住其灼灼光彩。

呼延展感覺到箭矢劃過頭頂，腿一軟強自鎮定的朝身後看去，那支金箭直直的射在了掛著北汗圖騰的木柱上面，入木三分，其勢凌厲。

“小姐，我拿回來了，怎麼樣？是不是速戰速決啊！”清河一進帳子，全身一鬆，加快腳步朝寧淵行去，臉上滿是邀功的討好。

這丫頭，還真是……膽大妄為！

封皓捂住了眼，只從肥厚的手掌間透出的空隙朝清河看去，連聲哀嘆，剛才還光芒萬丈的形象……全毀了，他是為了什麼才下了那麼重要的決定啊！

一時間萬籟俱靜，圍場眾人看著那支直直射去的金箭，長舒了一口氣。百里詢身子一軟坐了下來。

寧淵看著擺在盒子裡的破日弓，好心情的拿起來順在手間把玩，純黑的衣襬拂過暗銀的長弓，看起來有種奇異的協調感。

懸浮的氣流瞬間出現在呼延展面前，派頭雖足，但除了稍阻箭勢外毫無作用，金箭直接穿過氣流向呼延展射去。

她輕輕的摩挲弓上的花紋，相協的圖案層層纏繞，多了幾分沉澱的古韻，寧淵低下頭，眼漸漸柔了起來。

破軍之隙，金箭直飛，一聲怒喝響起：“好猖狂的丫頭。”

封皓呆滯的看著把破日弓放在手裡像小玩意一般耍弄的寧淵，捂住眼睛的手無力的垂了下去。

承受力小點的老臣甚至開始臉色蒼白，頭冒虛汗，這洛家的人怎麼一個比一個瘋狂。

看來清河能強成這樣不是她的原因，封皓這輩子頭一次覺得，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純粹是放屁。

“清河，不要。”百里站起身急忙叫道，殺了北汗使者，罪犯欺君，更會讓北汗有了與大寧開戰的藉口。

“小姐，外面的朝官都已經退出圍場了，我們也走吧，凡叔說了這次我要是表現得好，就給我弄叫花雞吃。”清河朝外望了一眼，壓低了聲音湊在寧淵耳邊說道。

“殺你？”清河輕哼了一聲，眼中精光驟現，拉弓至滿月射了出去。

封皓一聽有得吃，眼立刻放出光來，笨拙的從椅子上跳下來，拂了拂衣襬就準備出去。

“洛清河，我是北汗使者，你……你敢殺我？”呼延展臉色蒼白，色厲內荏的喝道，一雙眼動也不敢動的盯著暗金的箭尖。

清河見狀立馬在他頭上敲了一下：“就只知道吃，從今天開始，你每日都得按照凡叔制定的食譜來，要是再敢去廚房偷吃東西，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