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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路易斯的腳踏車還在他原來停放的位置,邁克爾很吃驚。他蹬著車從廣場回到渡口,壓迫他的重擔開始緩解。腳踏車沒被偷,今晚他們將會乘一艘輪船離開哈瓦那,前往佛羅里達州,之後他們就安全了。如果卡拉在場,她會說這是個好兆頭,他和迪亞茲的會面是明智之舉,他們是註定要離開古巴的。

他騎車回勞頓區的路上,天空陰沉沉的。黑壓壓的烏雲把空氣擠壓成溼漉漉的泥漿,厚重得像一條溼透的毛毯。邁克爾蹬車爬坡朝路易斯家駛去,汗水從他身上直流而下。到了門口,他把腳踏車放倒在前院,因為車子沒腳撐,然後徑直走到前門。

他突然停下腳步。

路易斯家的大門敞開著。他知道父親常常在白天半開著門吹風,但不會開這麼敞。是來客人了,路易斯想讓客人更舒適一些嗎?還是父親把門開啟警示些什麼?若是後者,又是什麼呢?

邁克爾慢慢走向門邊,把耳朵貼到門上。屋裡很安靜,沒有一絲響動,沒有沙沙的聲音,沒有撞擊聲,什麼聲音都沒有。路易斯和卡拉怎麼沒拉家常了?打掃聲、洗刷聲和做飯聲都哪裡去了?他猛地轉過身。大街上空無一人,沒人路過,也沒小孩子們在玩耍,連聲鳥鳴都沒有。他體內湧起一股懼意。

他退後幾步,繞著院子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異常。他回到前院,又望了望街上,街上仍然空無一人。他拔出槍,開啟保險,溜進屋裡。

看到眼前的景象,他的胃頓時抽緊了。

前屋的所有東西都散落一地:小沙發底朝上扔著,沙發墊被扯得支離破碎;兩把椅子中的其中一把也是底朝天;父親的書扔得到處都是;電燈被扔到地上,燈泡摔成了碎片,碎茬子在書本之間顯得特別扎眼。

邁克爾喊著他父親的名字,然後又喊卡拉,可無人應答。他給槍上了膛,開始探查整座房子。廚房空著,早餐盒子堆在水槽邊的晾乾板上,櫥櫃門大開,路易斯為數不多的罐子被扔得滿地都是。

他走到和卡拉同住的小臥室外面,舉著槍衝進屋裡。裡邊空無一人,但絕對有人來過。床單被砍得滿是豁口,他們帶來的幾件衣服散落一地。他掃了一眼浴室,裡面什麼都沒有,櫥櫃也空著,用了一半的牙膏掉在地上。

他又舉起槍衝進父親的房間。路易斯衣櫥的門開著,衣服散落一地,床鋪也被弄得七零八落,床墊斜躺在房間一角。床邊那把椅子——全家唯一一把靠背椅——被摔得稀巴爛。邁克爾癱倒在床架邊,捂住了雙眼。他先覺得或許是警察來過,可又覺得他們不會把房間弄成這番模樣。

顯然是有人在找什麼東西,是沃爾特斯。不過,他仍然傾向於卡拉和父親逃脫了。他放下雙手,愈加仔細地環視整個房間。當視線落到床墊上時,他渾身一顫。床墊浸滿了血紅色的斑點,他站起身。他原本以為自己的線人狂怒之下把床墊扔到了牆角,可現在他明白它半蓋著某種東西,彷彿是為了掩人耳目一般。他下巴抽緊,雙手發顫,他走過去抬起床墊。

他父親的屍體蜷縮在床墊下面,腦袋大部分被子彈轟掉,牆上灑滿了或紅或棕的道道。還有一槍打在胸脯上,地上那攤血在熱帶的高溫下早已開始凝固。蒼蠅在他父親臉上嗡嗡著飛來飛去——說明路易斯死亡已久。邁克爾丟下床墊跑進浴室。

***

待到邁克爾打起精神,他的悲痛只留下徹底的疲憊和不住顫抖的雙手。他努力控制自己的一舉一動,不浪費絲毫的精力。他強迫自己條分縷析,發散思維,思考對策。

警察發現路易斯的屍體時——早晚的事——父親的鄰居會假裝一無所知。這就是古巴。不過,只要施加足夠的壓力,他們最終總會吐露實情。他們會跟警察說起住在這屋裡的訪客:一對年輕男女。他和卡拉會成為這次調查的首要嫌疑人和目標,除非卡拉也已經死了。他緊緊閉上雙眼,老天不能那麼殘酷。然而,他不得不盡量遠離勞頓。他挎上揹包,把槍別回腰間。

他鼓起勇氣走迴路易斯的臥室。他低著頭,免得看到父親的屍體。他走到床邊,毛毯還擺在原位,估計這是屋裡唯一沒被人動過的東西了。邁克爾蹲下身,拉起地毯。他用掌根推了一下地板,地板隨之分開。他看著裡邊裝著地圖的信封還在,他拿起信封,滑進揹包,之後把地板推回原位,又把毯子放到老地方。

他朝門口走去,快出門的時候又突然停步,轉身回到前屋。他沒看到自己要找的東西,又沒時間去仔細搜尋,正準備放棄的時候,突然瞥到地上書堆裡閃出一縷金屬光亮。他走過去,扒出一張路易斯和他媽媽在聖克拉拉拍的照片,正是路易斯擺在沙發邊小桌上的那張。邁克爾翻過相框,取出照片,也放進了揹包。

出了門後,他挨著房子一邊轉到房後。該朝雷格拉出發了,可卡拉依然生死未卜。他的線人綁架了她嗎?把她當人質了嗎?或者她正躺在某個地方流著血慢慢等死?他努力回憶她說今天會做什麼。他覺得她可能會在漫無盡頭的隊伍裡等著分發物品,但也許這只是他的臆想。不管怎樣,不確定怎麼可以走掉?

他不能走,她快要給他生孩子當媽媽了,得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她。他悄悄離開了路易斯家。勞頓區只比破落的小鎮強一點,街上的房子就跟哈瓦那高峰期間乘公共汽車的人一樣擁擠,可大街上靜得出奇,鄰居們或許都趴在窗邊,躲在他們的百葉窗後。

他搜尋著能躲進去的地方。他想起和父親、卡拉一起看煙火的地方,那地方在深山裡,幾棵棕櫚樹擋住了視野,但扒開樹葉就能看見路易斯家的前面。

邁克爾一路小跑到了一個鋼筋裸露、雜草叢生的小廣場。廣場中心是座小型石碑,上面的塗鴉多得蓋住了碑文,看不出來是為誰或為什麼而立。他穿過廣場,鑽到一棵棕櫚樹下面。他現在幾乎躲得嚴嚴實實,身前的那根電話線杆又提供了一重掩護,除非有心尋找,沒人能看得到他。

他盯著自己的雙手,它們還在不斷地顫抖。他逼迫自己不去想這可能是他人生中犯的最大的一次錯誤,他所接受過的訓練和常識都叫他趕緊逃走,可他下定決心要等,為那可能出現的死亡痛哭流涕。

***

狂怒的暴風雨卷攜著烏雲,把下午後半晌的天空抹成了紅白紫相間。卡拉沒有露面,邁克爾快要絕望了。再過1個小時天就黑了,他糾結要不要在去雷格拉的路上去她住的公寓一趟。不行,那樣太不明智,當地的古巴革命保護委員會在通緝她,卡拉肯定知道,她肯定不會回家。他扒開棕櫚樹葉,人們陸陸續續開始回家吃晚飯了,他們不久就會發現他父親的屍體。

沃爾特斯是出了名的辦事好手,可他留下路易斯的屍體,擺明了是知道邁克爾一定會找到。這傳達了一個資訊:“看看我的手段。”然而,邁克爾為不能安葬父親而心痛,他希望父親的靈魂能夠寬恕他。

可沃爾特斯又沒拿走地圖,這是為什麼?他應該能發現的:鬆動的地板是最最不保險的藏匿地點。沃爾特斯的搜尋行動被打斷了嗎?是因為卡拉突然回家驚動了他嗎?若是這樣,沃爾特斯把她也殺害了嗎?或者把她擄為人質了?抑或他以為是警察而中途逃掉了呢?

不管是哪種情況,邁克爾知道自己不能再在勞頓待下去。他抓起揹包,站起身。頗具諷刺意味的是,他曾答應過卡拉永遠不會像他媽媽那樣對待自己的孩子,他們的孩子有權利瞭解父親的身世,讓孩子知道自己是父母愛的結晶。可現在,他和路易斯一樣永遠無法見到自己的孩子了。他懷著沉重的心情朝山下走去。

正在這時,他看到卡拉往山上爬過來。她揹著一個塑膠袋,行李用棕色紙包著。他感到一陣安慰,露出了一天來的第一絲笑意。看到她還活得好好的,他滿懷欣喜地衝下去與她會合,差點忘了看看自己有沒有被人跟蹤。接著,他突然想起自己的處境,於是迂迴了一圈,他只看到一個推著嬰兒推車的女人,和一個脖子上繞著個腳踏車輪胎的黑人。

他回頭朝卡拉走去,沒注意到從暗處走出來的沃爾特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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