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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須告訴你。他走出了機場,一個小時前在墨西哥城市中心被人發現。”

“不,”林肯·萊姆嘆息道,閉上眼,“不……”

艾米莉亞·薩克斯坐在萊姆的紅色風暴箭頭牌輪椅旁,身體前傾,對著電話機的話筒說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她一邊通話,一邊還拉直自己的一頭紅色長髮,打理成馬尾辮。

“等我們收到倫敦發來的航班資訊時,飛機早就著陸了。”電話那頭的女人用公事公辦的口吻說道,“看起來他藏匿了一輛運貨卡車,偷偷摸摸地從機場服務區出人口開走了。我會給你們看我們從墨西哥警方手上拿到的監視錄影帶。我收到了一條連結。稍等片刻。”女人的聲音變小,她在和同事講話,向他下達有關監視影片的指示。

此刻正午剛過,萊姆和薩克斯坐在林肯家底樓客廳改造成的鑑識實驗室裡。林肯·萊姆的這棟宅邸位於中央公園西大道,以前是一座哥特風格的維多利亞時代建築,裡面或許還住過一些不怎麼古怪的維多利亞時代人士(林肯喜歡抱持這種想法)。比如不認輸的生意人,謊話連篇的政客,高明的詐騙犯。也許還有一位清廉剛正、愛爆人頭的警察局長。萊姆寫過一本有關昔日紐約犯罪活動的經典著作,還嘗試過用他掌握的史料來追查這棟宅邸主人的譜系,但卻一無所獲。

萊姆揣測,和他們交談的女人會坐在一棟更摩登的樓房裡,距離紐約有三千英里的加州調查局蒙特雷分局。加州調查局特工凱瑟琳·丹斯已經與萊姆和薩克斯共事有數年之久,一起調查一宗與眼下他們就快抓捕到的男人有關的案子。他們認為,理查德·洛根是他的真名。然而,林肯·萊姆想到他時,多數時候都用他的外號:鐘錶匠。

他是個職業罪犯,精確地謀劃犯罪,還以同樣精確的態度投身於自己的愛好和激情之所在——製造鐘錶。萊姆和這個殺手打過幾回交道;他挫敗了殺手的一個陰謀,卻未能阻止對方的另一個陰謀。林肯·萊姆依然認為,如果算總分的話,他是輸家,因為鐘錶匠還未落人法網。

萊姆把腦袋靠在輪椅上,想象著洛根的模樣。萊姆親眼見過他,而且是從很近的距離。他身材瘦削,黑色的頭髮亂蓬蓬的,在被警方審訊時,眼睛裡露著笑意,從未透露過他正在謀劃的大殺戮的蛛絲馬跡。他似乎天生就如此沉著,萊姆覺得,這大概是理查德·洛根身上最讓人憂慮的特質了吧。一個人意氣用事的話,就會大意而犯錯,可還沒人指控過理查德·洛根情緒化。

理查德·洛根受僱來實施盜竊、非法軍火買賣,或者其他任何需要精心謀劃和無情實施的犯罪活動,但他最主要承接的買賣是謀殺——謀殺證人、告密者、政治家、商人。最近的情報揭示,理查德在墨西哥某地接受了一筆謀殺生意。萊姆聯絡了丹斯,她在美國邊境以南人脈極廣——幾年前,凱瑟琳·丹斯自己也差點被“鐘錶匠”的一個同夥殺掉。憑藉著在墨西哥的人脈,丹斯代表美國政府參與了逮捕和引渡理查德·洛根的行動,與墨西哥聯邦警察局的一位高階探員阿圖羅·迪亞茲共事,迪亞茲是個工作賣力的年輕警官。

那天早晨,他們得知鐘錶匠會坐航班到墨西哥城。丹斯打電話給迪亞茲,他又匆忙部署警力,準備截住洛根。然而,從丹斯剛剛傳回的訊息來看,警察去晚了一步。

“你們準備好接收影片了嗎?”丹斯問道。

“發來吧。”萊姆移動右手食指——那是他僅剩下的幾根能動彈的手指之一——讓電動輪椅靠近螢幕。他是C4級別的四肢癱瘓病人,肩部以下的大部分身體都無法動彈。

實驗室裡有好幾臺平板顯示器,其中一臺螢幕上顯示出夜晚機場的模糊影象。機場圍欄兩旁的地上丟滿了各種垃圾、廢棄的紙板箱、罐頭和油桶。一架私人貨機進入視野,飛機剛停下,後艙門就開啟了,一名男子跳下飛機。

“那是他。”丹斯和聲細語地說。

“我看不太清楚。”萊姆說。

“肯定是洛根。”丹斯再次保證,“墨西哥警方獲取了他部分指紋——你很快就會看到的。”

那名男子伸了個懶腰,然後確定了自己的方位。他把一個包甩到肩頭,彎下腰,向一座小棚子跑去,然後躲在後面。幾分鐘後,一名工人走過,手裡拿著一個如同兩隻鞋盒大小的包裹。洛根向他打了招呼,用一枚信封交換了工人手上的包裹,那名工人環顧四周後,馬上離開了。一輛工程卡車停了下來。洛根爬進後車廂,藏在油布下面。卡車隨後消失在視野外。

“飛機呢?”萊姆問道。

“繼續向南美洲飛去,用的是公司牌照。正副駕駛員都宣稱自己不知道什麼偷渡者。他們當然是在撒謊。但我們沒有審訊他們的許可權。”

“那名工人呢?”薩克斯問道。

“墨西哥聯邦警察把他帶走了。他只是個拿最低工資的機場僱員,宣稱有個他不認識的人告訴他,他只要遞送一個盒子,就能拿到兩百美元。錢就放在信封裡。墨西哥警方正是從信封上提取到部分指紋的。”

“包裹盒裡有什麼?”萊姆問道。

“工人說他也不知道,但他是在撒謊——我看過審訊影片。美國緝毒署的探員正在審訊他。我想親自試試從他口中獲取一些情報,但想獲得許可的話,還要等很久。”

萊姆和薩克斯對視了一眼。丹斯說“獲得”有點兒輕描淡寫。凱瑟琳·丹斯是個身姿學專家——“身姿”就是身體語言——也是國內最頂尖的審訊專家之一。然而,鑑於美墨這兩個主權國家的不穩定關係,丹斯要進入墨西哥進行正式審訊的話,加利福尼亞警局有數不清的文書需要處理,同時,美國緝毒署已經獲准在墨西哥派駐機構。

萊姆問道:“洛根出現在墨西哥城的哪個區域?”

“商務區。他去了一家酒店,但沒有人住。迪亞茲的手下認為,洛根去那兒是要與人會晤。等到警方部署好監視網後,洛根已經不見了蹤影。但就在這會兒,所有的執法機構和旅館都拿到了他的畫像。”丹斯還說,迪亞茲的上級,一位位高權重的警官將接管此案,“墨西哥警方認真對待此案,這是個鼓舞人心的訊息。”

是的,鼓舞人心,萊姆心想。可他也感到了氣餒。距離抓到洛根只差一步,而且他們對案子毫無控制權……他發覺自己的呼吸更加急促。他回想起上一次和鐘錶匠交手的經歷。萊姆手頭掌握了所有的證據,本可以推敲出洛根的陰謀。然而他完全誤讀了洛根的計劃。

“順便問一句,”萊姆聽見薩克斯問起凱瑟琳·丹斯,“那次浪漫的週末休假過得怎麼樣?”看起來,這回是和丹斯的交往物件有關。丹斯是個單身母親,有兩個小孩,已經守寡好幾年。

“我們過得很愉快。”凱瑟琳·丹斯彙報說。

“你們去了哪兒?”

萊姆不禁納悶,薩克斯到底為何要詢問丹斯的社交生活。薩克斯沒有理會林肯·萊姆不耐煩的眼神。

“聖巴巴拉。路上還順道參觀了赫斯特城堡……聽著,我仍然在等你倆到加州來玩。兩個孩子都很想見見你們。魏斯在學校裡寫了篇關於刑事鑑識學的論文,提到了你的名字,林肯。他的老師以前住在紐約,讀過所有關於你的報道。”

“嗯,那很妙。”萊姆說話的同時,心思全放在了墨西哥城上。

薩克斯覺察到萊姆聲音裡的不耐煩,莞爾一笑,跟丹斯說他們得下線了。

斷開聯線後,薩克斯從萊姆的前額擦去一些汗水——他肯定還沒察覺到呢——然後兩人靜坐了片刻,遠望窗外,一隻遠道飛來的蒼鷹進入視野。那隻鷹轉頭向上,飛到萊姆家二樓的鳥巢裡。儘管老鷹在大城市並非很難見到——大城市有眾多又肥又美味的鴿子作為老鷹的美餐——但這些空中捕食者通常都築巢在更高的地方。然而,由於某種原因,已經有好幾代老鷹築巢在萊姆的這棟古宅裡。他喜歡與這些鳥做伴。它們很聰明,會讓林肯觀察得入迷,它們還是完美的訪客,從不會向他索取什麼。

突然冒出一個男性的嗓音:“那麼,你逮到他了?”

“誰?”萊姆大聲說,“‘逮到’是一個如此多變的單詞。”

林肯·萊姆的家政護理員湯姆·雷斯頓說:“鐘錶匠啊。”

“沒抓到。”萊姆咕噥道。

“但就差一步了,對吧?”湯姆·雷斯頓問道。他裝束整潔,穿著一件生意人常穿的漿洗過的黃襯衫,打了花卉圖案的領帶,下身是黑色長褲。

“哦,就快了,”萊姆嘟囔著,“就差一步。這種說法很令人寬慰。湯姆,下次你被一頭美洲獅襲擊時,如果護林員差一點就能射中,你會作何想?與之相反,假如說護林員一槍射中了,你又會怎麼想?”

“美洲獅難道不是瀕危動物嗎?”湯姆問道,嗓音裡甚至連一點諷刺的語調都沒有。萊姆的刻薄語氣對他毫無影響。他已經為林肯·萊姆這位鑑識警探工作多年,比許多夫婦的結婚時間都要久。作為護理員,他經驗豐富,和久經婚姻考驗的配偶一模一樣。

“哈,真風趣。美洲獅確實瀕臨滅絕。”

這時,薩克斯繞到萊姆的輪椅後面,握住他的肩膀,即興地按摩起來。薩克斯是個高個子,體型優過紐約警局裡與她年齡相仿的大多數警探,儘管關節炎時常會折磨她的膝蓋和下肢,但她的胳膊和雙手依舊強健,很少受到病痛困擾。

萊姆和薩克斯都身著工作裝:萊姆下身穿黑色運動長褲,上身是深綠色的針織衫。薩克斯已經脫下了海軍藍的夾克,仍然穿著同一顏色的長褲和一件白色的棉短衫,領口解開了一顆紐扣,露出珍珠項鍊。她的格洛克手槍插在臀部位置的槍套裡,槍套屬於聚合物材質,可以極快地拔槍出來,兩副彈夾並排地放在彈夾套裡,此外還有一把泰瑟電擊槍。

萊姆能感覺到薩克斯手指的擠壓。多年前,林肯·萊姆遭受過一次差點要了他命的脊椎骨碎裂傷,受傷部位在第四頸椎骨,在這塊脊椎骨以上,他的感覺功能都完好。儘管萊姆也曾考慮過進行一次風險極大的手術,以求改善他的癱瘓狀況,但他後來還是選擇了另一種康復治療的方式。透過艱苦的鍛鍊和治療,他已經能重新控制幾根手指和一隻手。他也能使用左手的無名指,在地鐵橫樑砸到他的脖子後,這根手指不知為何未受影響。

他喜歡手指按摩肌體的感覺。彷彿自己的軀體僅剩的一丁點知覺得到了增強。他低頭注視自己毫無感覺的雙腿,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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