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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布阿瑟公園的水塔腳柱上,被噴了一圈一圈的藍色花紋,很別緻,像給腳柱穿上了針織毛襪。公園裡空空蕩蕩。這是娜塔莉·肯尼最後一次被目擊出現的地方。棒球場上塵土飛揚,沙子黏在我喉嚨裡,味道像泡了太久的濃茶。林子邊緣一帶,草長得特別長。我很意外居然沒有人下令割除這些雜草,看來雜草的下場不像纏住安的亂石那麼悽慘。

中學的時候,大家週末都會約在阿瑟公園碰面。我的初吻就在這裡,那年我十三歲,對方是橄欖球員,他隨時都在嚼菸草,那股煙味帶給我的衝擊,遠遠大過於那個吻;我吐在他的車後面的酒桶裡,穢物跟酒桶裡的切丁水果一起載浮載沉。

“詹姆斯·卡比西來過這裡。”我轉過身去,看到一個約莫十歲、留著平頭的金髮小男孩。他手上握著一顆有細絨毛的網球。

“詹姆斯·卡比西是誰?”我問。

“他是我的朋友。他看到她抓走了娜塔莉。”小朋友說,“他看到她了。她穿著睡衣。他們在玩飛盤,飛盤掉進林子裡,娜塔莉去撿,結果就被抓走了。她本來是要抓詹姆斯的,可是詹姆斯說他要待在棒球場上,所以娜塔莉跑到林子那邊。詹姆斯待在這裡,因為他想曬太陽。詹姆斯不能曬太陽,因為他媽媽有面板癌,可是他還是想曬太陽。他以前都會曬太陽。”小男孩拿起網球往地上砸,揚起了地上的塵土。

“他現在不喜歡曬太陽了?”

“他現在什麼都不喜歡了。”

“因為娜塔莉嗎?”他沒好氣地聳聳肩。

“因為詹姆斯沒雞雞。”小男孩用眼睛上上下下打量我,突然球就砸了過來,很用力,砸在我的屁股上,彈開了。

他撲哧一笑:“對不起。”說完急急忙忙跑去追球,還耍帥飛身撲到球上,撿到之後一躍而起,用力一扔,球彈得半天高,大約有三米,接著大反彈了幾下,然後就越彈越低,越彈越低。

“我剛才沒有聽得很清楚。你是說誰穿睡衣?”我盯著一彈一彈的網球。

“抓走娜塔莉的女人。”

“等等,什麼意思?”我聽到的版本是娜塔莉跟朋友在公園玩,小朋友一個接一個回家,最後剩下娜塔莉一個人走,在短短的回家途中遭人綁架。

“詹姆斯看到那個女人抓走娜塔莉。那時候只剩他們兩個在玩飛盤,娜塔莉沒接好,飛盤飛到林子裡,然後那個女人就把手伸出來把她抓走了。然後她們就不見了。然後詹姆斯就跑回家,然後他就再也不出門了。”

“那你怎麼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去他們家找他,他告訴我的。我們是好朋友。”

“詹姆斯住在這附近嗎?”

“詹姆斯去吃大便。反正我今年要去外婆家過暑假,在阿肯色州,比這裡好多了。”小男孩拿起球扔向棒球場周圍的鐵網,哐啷啷,球卡住了。

“你住在這裡嗎?”他踢著地上的沙。

“嗯,我以前住在這裡,現在不了。我來找朋友的。”我又問了一次,“詹姆斯住在這附近嗎?”

“你是高中生嗎?”他的臉曬得很黑,好像瑪麗安小時候。

“不是。”

“大學生?”他的下巴沾到口水。

“再大一點。”

“我要走了。”他往後退,一蹦一跳地走了,走到一半順便把球從鐵網上拔出來,好像在拔蛀牙一樣,接著轉過頭來看著我,神經兮兮地扭了扭屁股。

“我要走了。”他把球往街上一扔,不偏不倚砸中我的車,“吭”地好大一聲,然後就追著球走了。

我在風谷鎮唯一一家連鎖便利商店裡翻閱電話簿,我們鎮的電話簿跟雜誌一樣薄,一下就翻到卡比西他們家。我在保溫瓶裡裝滿草莓汽水,開車到荷姆司街3617號。

卡比西家在城東的邊角上,那裡都是一堆破屋,房租很便宜,兩室一廳。這片的居民大多在附近的養豬場工作,這家養豬場屬於私人經營,供應全美百分之二的豬肉。在風谷鎮隨便找個窮人來問,十之八九都在那裡做事,窮人的爸爸以前也是在那裡做事。養豬場負責養也負責殺,養的那邊倒還好,小豬仔打包、裝箱,母豬受孕、圈養、豬糞清理、打掃。殺的那邊就可怕了。有人負責裝卸豬,把豬趕到走道上電擊;有人負責抓住豬的後腿,銬上腳鐐,手一鬆,豬倒吊掛高,一邊踢腿,一邊哀號,接著屠刀割喉,血濺四處,稠得像油漆,灑在瓷磚地板上,最後扔進熱水槽汆燙。場裡尖叫聲不輟,那淒厲的哀號跟金屬的聲音一樣刺耳,逼得人人都戴著耳塞。大家白天在無聲的憤怒中工作,晚上則跑去喝酒、玩音樂,吵吵鬧鬧。養豬場附近的酒吧“席拉家”,選單上沒有豬肉,只供應雞柳條,這雞想必也是在同樣破敗的鎮、同樣憤怒的工場裡被宰殺的吧。

既然都說了這麼多,乾脆就說完吧,其實這家養豬場是我媽的,她每年獲利大約一百二十萬美元,運營的部分就交給其他人去處理。

卡比西家的陽臺上,有隻公貓喵嗚喵嗚地叫,我朝房子走去,聽見屋裡傳出脫口秀節目的聲音。我叩了叩門,乾等。一隻公貓跑到我腿邊磨蹭,我隔著褲管都可以感覺出它凹凹凸凸的肋骨。我又敲了一次,這次電視關了。公貓鑽到陽臺的鞦韆底下,喵嗚喵嗚叫著。我用指甲在左手掌心上寫著“喵”,然後又敲了一次。

“媽媽?”視窗傳來小孩子的聲音。

我走向視窗,透過積滿塵埃的紗窗,我看到一個瘦弱的小男孩,他有一頭烏黑的捲髮,眼睛很大。

“哈囉,對不起吵到你了。你是詹姆斯嗎?”

“你想幹嗎?”

“嗨,詹姆斯,對不起,打擾你看電視了。節目好看嗎?”

“你是警察?”

“我是來幫你揪出傷害你朋友的壞人。可以跟你說說話嗎?”他沒有跑開,伸出一隻手指,在窗臺邊上畫來畫去。我退到陽臺另一邊的角落,在鞦韆上坐下來。

“我叫卡蜜兒。你朋友把你看到的事情都告訴我了。他是一個金頭髮的小男孩,頭髮剃得很短。”

“阿迪。”

“原來他叫阿迪。我在公園裡碰到他,就是你和娜塔莉一起去玩的那座公園。”

“她把娜塔莉抓走了。大家都不相信我。我才不害怕呢,我只是必須要待在家裡而已。我媽媽得了癌症,她生病了。”

“阿迪也這樣說。我不怪你。我這樣突然跑過來,希望沒有嚇到你。”他用長長的指甲颳著紗窗。

喀喀喀喀,聽得我耳朵發癢。

“你長得跟她不像。如果你長得跟她一樣,我就要報警,我就要拿槍射你。”

“她長什麼樣?”

他聳聳肩。“我早就說過了。說了一百遍了。”

“再說一次。”

“她很老。”

“跟我一樣老?”

“跟我媽一樣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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