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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界上最漂亮的9400英畝[15]土地中央,永久地停留著一顆破碎受傷的心。

從倫敦坐車到布羅姆利在林肯郡的莊園一共花費了我們兩個小時,因為我們本就比預定的時間早,又不想太早去往那裡,於是還在桑迪吃了午餐。但正午時分,當時仍比約定的時間提前了幾分鐘,我們到達了斯坦福德樞紐站。現在,離目的地也就幾英里遠了。我承認,自己竟然緊張得想吐。雖然我以前從來沒有暈車的經歷,尤其是在這樣一個美麗的夏日,坐在敞篷式旅遊車裡,微風習習,送來農場和森林芳香的氣味,路旁景緻宜人,頭頂湛藍的天空萬里無雲。

斯坦福德樞紐站又叫“木匠旅館”,英國人還就喜歡這樣混淆視聽,我們將車轉左,拐入一條狹窄的小巷。接著,一個十英尺高的磚石牆在我們左邊出現了,擋住了我們2英里以內的風景。

“那堵牆是幹什麼的?”我問正在開車的理查。

“這牆將布羅姆利的莊園圈起一小部分。”叼著菸嘴的理查說,“鹿園在牆的另一邊,布羅姆利夫人不希望她那些被馴服的鹿跳到牆外受傷。”

“也是為了防偷獵者吧,我想。”讓-克洛德說。

理查點點頭。

“布羅姆利的莊園有多大?”我在車後座上問道。

“呃,我想想,”理查說,“我好像記得前任侯爵,也就是已故的布羅姆利爵士曾經留出了大約8000英畝的農田——大部分都是休耕地,是用來捕獵的,還有大約900英畝林地,大部分是可以追溯到伊麗莎白一世時代的原始森林。鹿園、花園和庭院什麼的也就留出400英畝,所有這些均由為數不少的林木工人和園丁全年照料。”

“一共差不多有10,000英畝。”我傻傻地說,轉頭看著那堵高牆,像是突然能看穿它似的。

“差不多。”理查同意我的看法,“事實上,遠不止9400英畝,我們經過的斯坦福德村其實也屬於布羅姆利莊園,住在斯坦福德里面的村民以及斯坦福德附近140棟左右的房舍也都屬於那個莊園,另外還包括斯坦福德里裡外外的好幾十個商用地產,布羅姆利夫人現在還擁有、管理著部分莊園。他們說這是從前的地主時代,可不是開玩笑的。”

我希望自己的腦筋能夠轉過彎來。這樣的私人領地我自然也見過不少。當年我在哈佛上學的時候,暑假會去登山。有一次我去了西部攀登落基山脈,火車經過不少牧場,我估摸著得有50萬英畝,沒準有100萬英畝。有人告訴我,在我們家鄉馬薩諸塞州,不到一英畝的牧場就能讓一頭牛吃得飽飽的,而在東科羅拉多或者懷俄明州,同樣一頭牛需要40多英畝的牧場才不至於餓死。那裡的大牧場生長的多半是山艾、銀鮫,如果牧場有小溪的話,小溪邊上還會長些古老的楊木,但大部分牧場都沒有小溪。按照理查的說法,布羅姆利的莊園有900英畝古老的林地,可這些林地用來幹什麼呢?可能是用來狩獵,或做消閒散步之用。那些馴服的鹿會在那片專屬的園區閒庭信步,如果它們在太陽底下走累了,就得找個遮陽的地方。

牆蜿蜒往南,我們開著車又往前面行駛了一小段距離,然後左轉,沿滿是車轍的馬路上駛去,然後毫無預兆地從一個古老的拱門進入莊園。車行駛在一條寬闊的碎石路上,那裡沒有房子,沒有花園,從這裡到地平線那頭鬱鬱蔥蔥的山丘之間沒有任何引人興趣的東西,理查將我們的旅遊車停在樹蔭下,領著我們往一輛馬車走去,司機長著大鬍子,馬車由兩匹白色的馬拉乘,在一條狹窄的柏油路上等著,小路蜿蜒進入綠色的莊園深處。馬車的兩側和後面裝飾得非常豪華,看起來像是為維多利亞女王的加冕遊行設計的。

司機跳了下來,為我們開啟無頂的馬車車門。他看起來年齡著實不小了,沒準還真參加過維多利亞女王的遊行呢。我非常羨慕他那又長又白的八字鬍,這讓他看上去有點兒像一隻又高又瘦的海象。

“歡迎回來,迪肯少爺。”老人說著關上了門,“恕我冒昧,先生,您看上去非常健康。”

“謝謝,本森。”理查說,“你也是。很高興你仍然在這裡做管家。”

“哦,我現在只掌管入口的馬車了,迪肯少爺。”老人敏捷地跳到馬車前面,拉住韁繩和鞭子。

我們一路沿著一條巷子駛去,馬車的車輪(鐵製的輪,而非橡膠的)在柏油路面上轟隆行駛,兩匹大馬馬蹄嘚嘚,在這種情況下,本森肯定沒辦法聽到我們正常的說話聲。但我們還是將頭湊在一起,說話聲幾乎跟耳語差不多。

讓-克洛德說:“迪肯少爺?你來過這裡呀,我的朋友。”

“上次我來這兒還是十年前的事了。”迪肯說,“因為布羅姆利家的小主人珀西瓦爾玩遊戲時耍賴,我一拳打在他的長鼻子上,結果被他們的一個男管家揍了。”

其間我一直都左顧右盼,想將周圍的景色盡收眼底:修剪得非常整齊的草坪,山丘、樹林、灌木,還有一個有好幾英畝寬的湖,微風習習,水面蕩起漣漪,波光粼粼。馬車往南邊行駛,我終於看到了正式的花園,還隱約看到地平線上有一棟高高的建築物。但這麼一棟獨立的建築物實在太過寬敞,造價也太過昂貴,即便是布羅姆利的府邸也顯得太奢華——所以,想必那裡應該是個村莊吧。

“莫非你跟布羅姆利一家是世交?”我小聲說。這樣的問題有些無禮,但我感到很意外,甚至有些震驚,問題就脫口而出了。之前理查堅持要我去他在薩維爾街的裁縫那兒,特地為這次會面買件定製的西服,我從來沒穿過這麼合身的衣服,或者從來沒感覺那麼好過。而且,理查還堅持幫我付款,但因為我跟理查一起在歐洲待了好幾個月,清楚他本人沒那麼多錢。現在我卻在想,出了斯坦福德的下一個9000公畝的莊園是否叫作迪肯府邸。

理查搖搖頭,放下菸斗,自憐地笑笑。“我們家以前倒是有點兒聲望,不過到頭來卻沒有錢留給我這個令人失望的子孫。當今放棄貴族頭銜是不合法的,否則,我一定毫不猶豫地放棄。實際上,自從我參戰歸來,對這個貴族頭銜一直都是避之不及。不過,上個世紀的時候,我偶爾會來這裡跟查爾斯・布羅姆利玩,他跟我差不多大,還有他弟弟珀西,他沒什麼真正的朋友和玩伴,你很快就會知道原因了。但這一切都隨著我在珀西瓦爾鼻子上的那拳結束了。後來,反而是查爾斯來看我了。”

我知道理查跟喬治・馬洛裡同年,都是1886年出生的,但因為他的頭髮仍然黝黑,身體也非常健壯,在登山方面很多都比我和讓-克洛德做得好(我相信我以前提及過),比如登山技巧,冰天雪地裡的經驗,耐力。我從沒想過理查・迪肯在上個世紀還生活了十四年……也沒想過他在維多利亞女王的統治下生活了十五年。

馬蹄嘚嘚,我們繼續往前行駛。

“所有訪客都要將車停在大門口,再坐馬車進去嗎?”J.C.大聲問馬車司機本森。

“哦,不是的,先生。”老人頭也沒回地回答道,“要是布羅姆利府邸或者布羅姆利公園舉行聚會或者接待客人,就得如此。當然啦,現在這樣的情況已經少見,開車來的司機可以直接駕車進入莊園。我們有些身份高貴的來訪者,包括前女王和現任國王都是如此。”

“喬治國王五世也到訪過布羅姆利府邸?”我說,美式的鼻音中透著鄉下人的震驚。

“哦,是的,先生。”本森開心地說,用鞭子輕輕抽打兩匹白馬的屁股。

我只知道現任英國國王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改換自己家族姓氏的,從薩克森-科堡-哥達家族改成了更具英國特色的溫莎王室,此舉是為了撇清他們跟德國的關係。但愷撒仍然是喬治五世的表親,他們的關係還很親密。而且,他們的相貌也十分相像。如果他們在互訪的時候交換勳章,把衣服換了,我敢說他們能在神鬼不覺的情況下互相統治對方的王國。

我曾問過理查有關現任國王的事,他只是說:“雅各布,我的老夥計,他的時間恐怕不是花在打獵上就是集郵上。要是喬治陛下有第三樣嗜好,或者還擅長別的什麼,那我也不知道。”

“還有別的英國皇室成員參觀過布羅姆利府邸嗎?”讓-克洛德大聲問道,想讓司機本森聽清楚。

“哦,是的。”司機這次從穿著黑色制服的肩膀上回過頭來,“1557年,布羅姆利府邸開始動工,也就是西班牙無敵艦隊橫空出世的前一年。自府邸建成之日起,幾乎所有的皇室成員都來過,並在這裡住過。伊麗莎白女王在這裡有個專屬公寓,別人都沒住過。所謂的‘喬治府邸’只在1844年的幾個月裡用作度假套房,伊麗莎白女王回來過多次。據說女王陛下非常喜歡安東尼奧・貝利奧畫的天花板。”

馬車繼續往前行駛,我們再次沉默了一會兒。

“是的,許多國王、王后,威爾士的王子以及別的皇室成員都喜歡在布羅姆利府邸舉行聚會,或是在這裡過夜,甚至長時間在此度假。”本森補充道,“但最近幾年,皇室成員來的次數少了。布羅姆利勳爵,也就是家族的第四任侯爵十年前去世後,比起來這裡看望這些寡婦,國王陛下也許還有很多更重要的事要做……如果你不介意我這麼說的話,先生……”

“在珠峰失蹤的珀西・布羅姆利不是還有個兄長嗎?”我小聲問理查,“就是那個萊克斯頓的第五任侯爵?他是萊克斯頓的第五任侯爵嗎?”我對理查說。

“他就是查爾斯。我跟他很熟。他在‘一戰’的時候因為毒氣致殘,後來再也沒有真正恢復過。實際上,他待在自己的房間裡從來沒有出去,已被護士照顧多年。所有人都認為查爾斯時日無多,今年某個時候,珀西將接任萊克斯頓的第六任侯爵。”

“他是如何中毒的?”讓-克洛德小聲問道,“英國軍隊到底將布羅姆利勳爵安排在哪裡?”

“查爾斯曾經官拜陸軍上校,在許多殘酷的戰爭中倖存了下來,但在戰爭的最後一年,他和政府的一些要人,以及一些士兵參加了紅十字代表團,去往前線,向當局彙報戰況。”理查輕輕地說,“英國人在其前線跟德國人安排了三個小時的停火協議,但出現了意外,一枚炮彈幾乎在他們身邊爆炸……結果發現是芥子氣。大部分政府要人都預先準備了毒氣罩。但對查爾斯來說沒什麼用處,因為他最致命的傷並沒有在肺上,芥子粉隨著彈殼嵌入了他的身體裡。這樣,有些傷口——特別是暴露在芥子氣粉末的傷口再也無法治癒了。每天都得清理傷口,天天受罪。”

“該死的德國人。”讓-克洛德嘶聲罵道,“永遠都不要相信他們。”

理查不無苦澀地笑了笑。“毒氣彈是英國人發射的。只是英國人的毒氣彈發射的距離短了些。有人並沒有接到停火協議的通知。”馬車的車輪聲和馬蹄聲繼續響起,不到一會兒,理查補充道:“實際上,當時的炮兵負責人還是喬治・馬洛裡,那發毒氣彈要了六名紅十字要人的命,還將可憐的查爾斯・布羅姆利爵士害成了殘疾,不過我聽說馬洛裡當時並不在場……他回英國本土療傷去了,好像是病了還是什麼。”

接著,理查更加大聲地說:“本森,你能跟我們說說莊園西側供皇室成員進出的門嗎?”

我瞥見我們前面有一個正式的花園,田野和低矮的山丘修剪得極為整齊,地平線上尖頂、尖塔林立。對於一棟獨立的房舍來說,尖頂和尖塔實在繁多,即使對於一個村莊來說也太多。我們像是正駕車行駛在一個鬱鬱蔥蔥的城市裡。

“當然可以,迪肯少爺。”馬車司機說。他那白色的長鬚微微抽動,我即使坐在後面也能看到,也許因為他正在微笑。

“自從17世紀以來,伊麗莎白女王、維多利亞女王和喬治國王五世等人總會被安排在臨近傍晚的時候來。當然,諸位,這也得看皇室成員是否方便,因為西側有好幾百扇專為欣賞日落設計的窗戶。我覺得玻璃專門處理過,它們全都閃著金光,先生,你或許會覺得每扇窗戶後面像是燃燒著明晃晃的火。即使是在冬天的傍晚,無論是女王還是國王都能感受到最溫暖、最誠摯的歡迎。府邸西牆的中心有扇金門,除了皇室成員外無人可以進入,對了,準確地說,那扇金門應該只能稱為黃金雕刻的門,因為只在幾扇漂亮的外層雕刻著金飾,這也是為伊麗莎白女王第一次來訪特地設計、建造的。當時布羅姆利勳爵還沒有死,1598年,伊麗莎白女王和她隨行人員應該在這裡待了好幾個星期。諸位,側翼的中間有個漂亮的庭院,那裡非常隱秘。不過,到時候你們跟布羅姆利夫人喝茶的時候應該可以瞥見部分庭院,據說莎士比亞的劇團曾在這裡演出過好幾次。庭院進行了專門的設計,說話聲和別的音效能夠非常自然地放大,可供好幾百名觀眾欣賞戲劇表演。”

我很不知趣地打斷了他的話:“讓-克洛德,理查,看看山丘上那個古老的遺蹟。看起來就像一箇中世紀的小城堡,要麼就是個要塞,現在已經被破壞了。塔樓周圍全是蔓生的常春藤,石頭也已經坍塌,一堵破損的牆上有個哥特式的高窗,裡面還長出了古樹。真是神奇,也不知道有多少年頭了?”

“應該不到一百年。”理查說,“是那種裝飾建築,傑克。”

“什麼?”

“就是那種沒什麼用處的裝飾建築。17世紀到19世紀風靡一時——期間風格有些反覆。我想這應該是上一位布羅姆利夫人在18世紀晚期建的裝飾建築,她要求在山丘上建立這樣一座中世紀的城堡,這樣,她騎馬經過時便能看到了。大部分景觀在那之前已經重新設計過了,我想應該是在17世紀晚期的時候由全能布朗[16]設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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