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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歲?還能生孩子嗎?也許都不行了吧?”這可把很少發火的昭二給激怒了,他回敬她們說,我的老婆又不是生孩子的工具,這話讓滋子挺高興的。不過,真正結婚後,昭二卻強烈地想要有個孩子。他想歸想,滋子的態度卻總是讓他摸不著頭腦,每每試探著問的時候,滋子總是說:“你媽又嘮叨了吧?”兩人總是說不到一塊兒。

目前,他們的方針是隻要懷孕了就生下來,因而沒有采取任何避孕的措施。不過,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任何懷孕的跡象。雖然不管婆婆怎麼想,滋子自己也想在體力還充沛的時候生個孩子。就這樣,他們一心渴望著,寂寞地等待著,安心地過著日子。

坐在廚房的桌子旁,滋子在烤麵包上抹上果醬,一邊大口地吃著,一邊看著晨報。昭二是個喜歡在晚上邊喝酒邊把一天的報紙翻一遍的人,晨報和其中插著的還原封不動地放在桌子上。

妻子比丈夫先看報紙——家庭中女人先看報。別看是些小事,可這些都是婆婆看不慣的事。雖然還沒有特意向昭二表示不滿,但她和工廠的職員一起聊天的時候,就曾經抱怨過。她說,在我們家,可是滋子先看報紙的呦。別人會說:“你家媳婦是在傳媒機構工作的嘛。”

婆婆照例會不屑地說:“什麼傳媒機構呀?!”

滋子到底是滋子,她也有自己的“中央情報局”,她的“特工”就是在工廠辦公室工作的年輕的女會計。她會用學得不太像的語氣,把滋子婆婆的話學給滋子聽,邊學邊禁不住笑出聲來。

“滋子正在寫什麼偉大的書呢。採訪什麼的,那可是我認識的人裡沒人能比的。她在寫什麼‘生菜的最佳烹調方法’這樣的記事,讀這樣書的人呀,還不都是些連淘米都不會的女人吧?”

話雖然尖刻,但婆婆的話的確戳到了滋子的痛處,促使滋子去審視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滋子並不認為寫“生菜的最佳烹調方法”這樣的欄目沒有意思。對這種雜誌特別感興趣的都是些職業女性,並不像婆婆所認為的都是些“傻女人”。滋子是一位自由撰稿人,足足在女性雜誌和家庭雜誌的領域幹了十來年。如果說讀自己寫的文章的讀者都是些傻瓜的話,那自己算是做的什麼工作呀。

不過,我現在有了昭二和家庭,滋子這麼想。再繼續做這樣的工作合適嗎?一般來說滋子的採訪往往要迎合對方的時間,所以工作時間從來不規則,因而她的生活也沒法規則。況且,滋子是個夜貓子型的人,欄目的手稿非到半夜才寫。所以睡懶覺就是理所當然的了。

昭二對滋子這種不規則的工作一點兒也沒有表示出絲毫的不滿,他說“一開始我就有這個思想準備”。倒是滋子時不時對於自己連早飯都沒給丈夫準備,打掃房間也經常偷懶,換季的衣服也遲遲沒找出來而感到抱歉。去年的冬天,都12月2日了,昭二還穿著秋季的薄外套,他還笑著說,反正不用乘車上下班,穿得少點兒也沒有關係,自己的事本來就應該自己做嗎。看到昭二說這話時臉上的表情,本來內疚的滋子反而生氣了。從昭二的臉上看,他說這話並不是通情達理,而是一副抱怨的樣子。好像在說,我難道就是為了過這樣的生活才結婚的嗎?

滋子不禁這樣想,我連自己的家庭都沒料理好,還有什麼資格給家庭雜誌的欄目寫文章呀。

單身時,沒有家庭的我就一直在寫有關家庭的記事,為什麼?自己還真沒仔細想過。工作就是工作,以寫記事為職業也不錯,實際上這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可是為什麼現在……

對於滋子來說,結婚就是不得不開始把單身時代從來沒有過的負疚感一點兒一點兒變成負罪感。

“我做的工作是那種值得我丟開丈夫不管的有價值的工作嗎?”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滋子總是這麼模模糊糊地思考,卻一直沒有滿意的答案。滋子疊上報紙,站起身來,隨手開啟了電視。心煩的時候先洗衣服吧,滋子一直是用這個方法來排遣煩惱的。

K頻道正在播送新聞節目。電視畫面上出現了主持人嚴肅的面孔。主持人的背景好像是在一個鬱鬱蔥蔥的公園裡,有好幾輛警車,可以看見幾名身穿藍色工作服的男士在忙著什麼。滋子剛要往放著洗衣機的洗手間走,看到這個畫面立即停下了腳步。

“發現的右手,現在考慮可能是失蹤女性的……” 節目主持人報道說。

滋子睜大了眼睛,急忙坐到電視面前,把音量調大。

是轉播節目。畫面上正在進行報道的是一位女主持人。

“那麼,齋藤小姐,從大川公園現場還發現了什麼其他東西嗎?”

“現在的地點,還沒有別的發現。”

“那隻右手是不是可以肯定就是已發現的手提包主人的手呢?”

“不,現在還不能肯定。”

“那好。如果有了什麼新發現的話,我們再聯絡。”

畫面又切換到演播室,畫面的右下角打出一行字幕。“獵奇殺人?公園裡發現被肢解的屍體。”

“這可真是恐怖事件啊。希望能儘早破案。下面,插播商業。”

滋子換著頻道,想看看有沒有哪個臺有更進一步的詳細報道。可這個時間正好都是中心臺的連續劇節目時間,滋子焦急地撥來撥去地尋找著,什麼也找不到。剛才的頻道也已換成其他話題了。

滋子遺憾地咂了咂嘴,轉身進了洗手間。浴池的牆壁上掛著一臺收音機。昭二喜歡在洗澡的時候收聽晚間節目,這是他特意買的一臺防水收音機。滋子剛一播到NHK廣播電臺的頻道上,就傳出了播音員的聲音。

“這樣看來,是不是說現場的情況相當複雜,還處於混亂狀態?”

又是今天的事件吧!滋子把耳朵貼近了收音機。

“是啊,雖然經過了反覆搜尋,現在只知道,被發現的挎包是今年六月份失蹤的目前申請搜尋的二十歲女性古川鞠子的物品。但是,那隻右手是不是古川鞠子的,現在還不能確認,事件目前還在調查之中。”

滋子又用手拍了拍額頭,這已是今天第三次了,這次滋子真是嚇壞了。從浴室牆上的鏡子裡,映出了滋子張著嘴的吃驚的面孔。

“古川鞠子。”

“是我的採訪目錄裡的那個女孩子呀!”

“怎麼回事啊?”滋子自言自語道。滋子的頭腦中對於還沒寫完的,抽出來之後一直放在那兒的那份原稿還記得很清楚。

“消失的女性。她們為什麼?去哪裡?為尋求什麼而消失了蹤影?或者說,她們為什麼‘消失’?”

這個事件好像就是要做出回答似地出現在滋子的面前。

“怎麼搞的?”滋子又一次叫出聲來。這時,她就像被別人在背後猛擊了一掌似的睡意全消。

那是一年還是一年半以前——1994年春天的事。正好是《薩布里娜》停刊的時候。對,滋子記得很清楚,就是那個時候。

《薩布里娜》是1985年創刊的月刊雜誌。當初,是以二十歲出頭的獨身女性為物件,提供電影、戲劇、書籍、比賽及授課等資訊的有新意的雜誌。雖然也刊登一些時裝和美食的資訊,同時,還開設了關於國際問題和環境問題的通俗解說欄目,以及以女性記者為物件的談話欄目等。這是滋子眼下能回憶起來的欄目,但雜誌的內容好像還不止這些。

但是,就是這麼一個既不涉及政治又非色情文學的雜誌,半途還是遇上了災難,《薩布里娜》自創刊以來一直是負債經營。尤其是20世紀80年代後期,日本進入了泡沫經濟時代,一時間所有的人都在追求奢華的生活,一切都在向錢看,這種世態對於一個被排在商品目錄雜誌角落裡的《薩布里娜》就更不利了。不過,儘管經營困難,《薩布里娜》的出版商還是堅持出版,直到泡沫經濟的谷底。滋子負責的版面是“傳統的手工副業”,一向對職業藝人的手工技藝感興趣的滋子,手工也是她的個人喜好。當時滋子在《薩布里娜》的工作只是她的主要收入之一,她的另一個主要的收入來源,就是職業介紹雜誌裡的採訪工作。對企業的規模、工種、各種各樣的企業人力資源負責人方面和渴望找工作的學生方面進行採訪,傾聽來自兩方面的聲音。她負責的一個叫作“聽聽真心話”的冷僻的欄目,在泡沫經濟最高潮的時期也紅火到了極點。內容不僅有按職務分類的各類人士對職業的看法,也有在泡沫經濟時代,在賣方市場中希望就業的學生們的期望值過高的心聲。這實際上是一個相當耗費精力的工作。

儘管如此,滋子對於在《薩布里娜》的工作卻有一種內心很充實的感覺。她因為這個工作,有機會接觸了大量的手藝人。其中,有現在還在做著木桶的手藝人、也有傳授製作和服手藝的師傅,還有經常一邊議論著“下一代手藝人的生計恐怕不會這麼難了吧”,一邊幹著手裡活計的裱糊匠。看到和接觸到他們的生活,常常使滋子產生許多對人生的思考。至於這些手藝人的生活和議論是對還是錯,是使她從中受益還是無益,都無法簡單地斷定。但是,她認為其中至少有一樣是對的,那就是她在採訪中認識了前煙昭二。滋子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竟會被前煙昭二深深地吸引,這是她為《薩布里娜》工作期間從沒有碰到過的事。透過“傳統的手工副業”,滋子頭一次體驗到了自己對前煙昭二這樣的手工藝人的尊敬和憧憬的感情。

從此,滋子和《薩布里娜》編輯部來往密切,與當時編輯部主任板垣很投緣,板垣曾說過,“傳統的手工副業”按計劃在連載十四期之後,滋子可以作為機動記者,按編輯部主任的計劃去做採訪記事,這是滋子很樂意去做的事。但是,泡沫經濟像夢一樣破滅了。這使本來就風雨飄搖的《薩布里娜》受到了更沉重的打擊。

不久,《薩布里娜》就決定停刊了。滋子被編輯部主任叫了去,兩人找了一家通宵營業的酒店一起喝酒,直喝到黎明。那時,因為停刊自己也要調動工作的編輯部主任,醉醺醺地對滋子說:

“滋……滋子小姐,要是能做不……不受別人擺佈的工作該多好啊。”

“不……不受別人擺佈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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