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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事實上他們並沒有這麼悠閒,但警視廳確實不能只在這起案件上投入大量的人力。所以,在查清七名女性身份問題上,只靠警視廳的力量是不夠的。

記者招待會以後,也就是特搜本部公開她們的情報後不久,一名女性的身份被查清,兩天後,另一個人的身份也被查清。她們分別是前橋市和田無市的女性。大家也知道了慄橋高井殺人團伙的動機了,但剩餘五人的身份和失蹤地點卻無法預測。因此,與其把人員留在墨東警察署的特搜本部,還不如留下部分人員在首都圈裡完成必要的工作,剩下人員輕裝上陣,和關東地區的縣警保持聯絡,加緊調查工作,這樣效率會更高一些。這才是縮小特搜本部的原因。

第一個確認身份的照片上的女性是群馬縣前橋市的伊藤敦子,三十歲,職員,1994年3月15日前後失蹤,她的失蹤時間比古川鞠子還要早兩年。

伊藤敦子出生在前橋市,東京短大畢業後在當地一家電子產品銷售公司工作,任營業助理,工作非常認真,公司對她的評價很高。父母和兩個弟弟都住在市區的家中。她喜歡養狗,每天上班前,她都要領著自己養的兩隻柴犬散步。

出事的那一天——1994年3月15日,非常平常的一天,敦子在帶薪休假。一年前,她就開始在公司附近的學校學習繪畫,興致很高。她特別喜歡畫風景畫,週末經常外出寫生。她從不和別人一起去,總是把繪畫用具和畫架放進小車裡,一個人出門。15日出門時,她告訴母親她去要澀川,那裡有漂亮的採石場的遺蹟,她一定要去寫生。母親給她帶上了三明治便當,告訴她不管什麼時候回來,一定要從那兒給家裡打個電話。像這樣外出寫生,伊藤敦子都是早早出門,所以一般不會在目的地住宿。澀川離前橋並不遠,所以敦子說晚飯前一定會回來的。

那天下午兩點左右,在採石場寫生的敦子還和待在家裡的母親通了電話。她說,這裡的景色很漂亮,寫生也很愉快,只是天氣不是太好,她要在下雨前回家,以後再找機會來這裡。

——簡直就像被我包下來的一樣,就我一個人,平時去寫生,經常有人走過來指手畫腳的,很是煩人,但今天非常安靜,我真高興。

雖然敦子這麼說,但是母親一想到停止作業的採石場中只有女兒一個人,就十分擔心。母親問她在哪裡打的電話,她說是在離採石場約兩公里的一個便利店裡打的。她沒帶手機,母親讓她儘量早一點回來,然後就把電話掛了。

從此以後,她再也沒有打過電話,而且到了深夜也沒有回來。母親一直等到第二天也就是16日的早上,她還是沒有回來。於是,她母親前往前橋警察署報案。

一開始,前橋署不認為這是一樁失蹤案,而是一次事故,因為採石場並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如果不小心失足摔了下去,沒有被人發現,也許她是無法行動的。根據她母親的話,他們調查了澀川方面的石材公司,馬上發現了已停止營業的公司的採石場,在離上越線澀川站往北約五公里的山中。途中,有門口擺放著綠色公用電話的便利店,據店員介紹,他記得昨天下午有一位年輕女子來買飲料,她還換零錢打電話,在結賬前,她在電話裡高興地說了一會兒話。

但問題是,當他們來到採石場的時候,並沒有找到伊藤敦子,也沒有發現她的車。為了預防萬一,怕她在難以發現的地方,聽不到搜尋隊的聲音,他們還請了石材公司的人帶路,並動用了警犬,天黑了以後使用探照燈,一直搜尋到半夜,但是連敦子的一根頭髮都沒有找到。

第二天,擴大了搜尋範圍,不僅要找伊藤敦子本人,還要找她開的車。她一定會把車停在某個地方,如果車還在,敦子就很可能出事了;如果車不在,那這種可能性就會小一些。當然,他們也考慮了連車帶人被綁架的情況,但這畢竟還是相對而言的。

敦子的車也沒有找到,但是有人提供了目擊情況。停車場旁邊的加油站的店員說,15日下午四點半左右,在澀川站附近的計時停車場,有一位年齡服裝都很像敦子的女性從停著的車裡出來,前往站前的小賣店。雖然記不清楚車是不是小,但是有一點很肯定——她是一個人。伊藤敦子的打扮並不花哨,但看上去還是不到三十歲,她是個身材很高的漂亮女人。這是個男店員,他被她的美貌迷住了,不禁在想她的丈夫會是什麼樣子。但是他不知道敦子什麼時候走出小賣店開車離開停車場的。看到漂亮女人,吹個口哨就很心滿意足了。這些只能說明敦子沒有在採石場發生事故,但問題是離開澀川停車場以後的她去了哪裡,她是在哪裡失去聯絡的。

一個星期後,根據線索,發現了意外的事實。據和敦子關係不錯的一位女同事介紹,她過去幾年一直和她的上司保持不正常關係,為此,她非常苦惱。這位有問題的上司現在其他分店工作,兩人的關係也在一年前結束了。但是,這位女同事說,最近,這位上司再三表示要回來,敦子為此很是苦惱。

“敦子說,她去學畫畫正好是兩個人分手的時候,開始是為了解悶,慢慢覺得繪畫很有意思——她畫畫,覺得自己從噩夢中醒來,她不會再犯那樣的錯誤了。敦子,完全重新站起來了。”

伊藤敦子的父母和兩個弟弟聽到她和上司的不正常關係後,非常震驚。驚訝的母親調查了敦子周圍的情況,敦子把交往的過程詳細地寫進了日記。根據日記記載,兩個人的交往是由那位上司引起的,他始終掌握著主動權。這位上司以結婚為誘餌,經常找各種藉口向敦子要錢。她之所以要和他斷絕關係,與其說她是無法忍受這種不正常關係的痛苦,倒不如說她發現自己被這個自私的、只為錢的男人用花言巧語欺騙了。

敦子的這位原上司引起了前橋警察署的注意。透過調查,也發現了一些不太好的情況。他借了很多錢,生活很奢華,和女孩子的關係也很亂,經常和夫人吵架,他夫人幾次帶著兩個孩子離家出走。當掌握了這些情況後,警察認為這不是一樁失蹤案件,可能是一樁潛在的殺人案件。伊藤敦子的父母也不能肯定女兒落入這位逼她恢復關係的男人的魔掌並送了命,把屍體藏在了什麼地方。

但是,沒有證據,這位有問題的上司15日全天都在公司上班,在認定敦子失蹤的時間段裡,他有不在現場的證據。公司下班後他不在現場的證據比較零碎,但這些還不足以讓他做供述。伊藤敦子的失蹤案成了懸案,只有時間在流逝。

當她的父母在可能落入慄橋高井之手的七名女人的照片中發現有一張特別像伊藤敦子時,大吃了一驚。

當特搜本部決定公開女孩子的這些照片時,遇到了很大的困難。在慄橋浩美房間裡找到的照片都非常清楚,被拍的女孩子的模樣清晰可見,但是也不能就原封不動地公開。她們都被繩子綁上,戴著手銬,被鐵鏈鎖住,沒穿衣服,臉上和身上都有被施暴的痕跡。武上在整理這些照片時,就覺得她們即使沒有被綁上,沒有被毆打,沒有半裸,只憑她們臉上的表情,也不能完全向民眾公開。

她們的表情裡有比絕望更悲慘的東西,那就是慄橋浩美的惡魔般的做法。

照片中的她們,除了發出不能忍受的悲鳴以外,有的人還在微笑。當然,這不是發自內心的微笑,而是被逼著裝出笑臉的。多數情況下,她們都是歪著嘴在笑,雖然嘴在笑,但眼睛卻像死人一樣沒有任何表情,臉上還能看見淚光。

她們之所以不得不睜開被打得淤血的眼睛、忍受無法忍受的痛苦、露出和戀人肩並肩拍照留念時的笑容,是因為她們相信只有這樣做才能活命。如果按罪犯說的那樣去做,說不定能獲救。是慄橋和高井把她們引誘到這希望的邊緣。

把被害人控制在手中,露出真面目後,他們之所以能從被害人的嘴裡問出他們的個人情況,也是同樣的原因。如果這些人讓我說自己的事情,想了解我,也許還有辦法;說了自己的事情,自己還能活著,還有自己的家人、戀人和朋友,他們會想辦法來救她們的,不會讓罪犯把她們像扔垃圾似地殺死扔掉——因為想到了這些,所以這些被害者就講了自己的情況。

這種虛假的希望比絕望更可怕,這只不過是耍了點伎倆讓絕望的效果更大一些。

最後,特搜本部採取了折中的辦法,他們公開了根據照片精心繪製的肖像畫。根據肖像畫和推測出來的身高、體重和身體的特徵,讓認為她們可能是自己失蹤親人的、報名的、認為可以承受精神打擊的人看真正的照片加以確認。

伊藤敦子的父母非常肯定地去看了照片,在接觸慄橋和高井的個人記錄前,他們已經知道那一個人就是敦子。

伊藤敦子的身份被確認以後,武上就讓前橋警署負責敦子案件的刑警石田寫了份報告送來,在歸檔前他把報告通讀了一遍。他當時屬於風紀課,檔案還是按失蹤案件完成的。對於有不正常關係的上司,報告稱要另外再談,因為還是缺少必要的證據。

他打電話和石田談了,但他似乎不想再做什麼了。他對伊藤敦子案件就這麼處理感到很驚訝,但電話已經結束通話了。前橋警署以不當侵害個人私生活為由對那位上司提起民事訴訟,他發牢騷說非常愚蠢。現在,伊藤敦子被慄橋和高井所殺,自己也被牽連進來弄得很難受。她的那位原上司要是能一起死的話,總比讓他這麼費事要好得多。

為了看照片,伊藤敦子的父母來到特搜本部,現在,他們和在鳥居桌子旁邊手拉著手的中年男女一樣,一點兒都不害怕。在女兒失蹤的兩年時間裡,也許因為害怕,他們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完了。

在等待失蹤者回家的過程中,絕望和希望就像邪惡的兩人三足似地經常光臨。一天頭上都是絕望,腦子裡又全是那些不吉利的照片;一天又全是希望,希望張開翅膀飛奔而來,他們好像看到女兒坐在廚房裡煮咖啡。這幾乎就是想象力的自家中毒。

當鳥居申請特搜本部裡的被害者對策班的位置時,很多人都感到意外,武上也吃了一驚。

但是,過了一段時間後,看他自己的表現就可以理解了。自從大川公園事件發生後,動作遲緩的古川鞠子的母親陷入了錯亂狀態,這讓鳥居背上了沉重的包袱。他想把借的錢還了。秋津不懷好意地眯縫著眼睛,說鳥居後悔要還錢是因為他想消除影響他出名的汙點。但武上則認為能想到這兒就很不簡單。

武上看見鳥居終於把電話打完了,他一邊和站在旁邊的那對男女說了聲對不起,一邊把地圖拿了出來。

“這是你要的地圖,只要大川公園的就行了嗎?”

鳥居道了謝,接過地圖。

“這兩位是……”武上指著那兩位中年男女。

“來看看是不是半年前離開家的女兒,他們的女兒經常出入大川公園,失蹤那一天就去過大川公園,所以很是擔心。”

武上點了點頭。總之,要讓他們鼓起勇氣來看照片也許還需要一段時間,但和大川公園有關的情報都很重要。武上為自己打斷鳥居的電話而道歉,他離開了鳥居的桌子。自己特地到這裡看是因為擔心鳥居的情況,看來他還在努力,自己也就放了心。

武上往三樓的小會議室走去,正好看見條崎從對面的走廊走過來。可能是上廁所吧,他正在用手絹擦溼乎乎的手,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臉色灰灰的。

最近幾天條崎看上去沒有精神,這也讓武上擔心。他原來就不是一個話多的人,看上去很老實,走路有點內八字。他被心眼不錯但說話刻薄的秋津起外號叫“女孩”。但是,說他沒有精神也不是太明顯。負責編輯的其他同事,誰都沒有發現。自從這件案子在武上的領導下開始工作以來,對同一指示和命令從不用說兩遍的、善於領會的條崎居然重複犯同樣的錯誤。讓他拿四份影印件,他只拿一份;讓他裝訂檔案他卻把檔案放進資料夾裡。這些雖然都是一些小事,但以前的條崎決不會這樣的。

大家都一樣,確實太累了。在地基的時候,就不能說士氣很高。罪犯都死了,只剩下未被發現的被害人。剩餘五人,該確認身份的沒有確認,該發現屍體的還沒有發現,在受傷的程度上沒有變化。當然,這對遺屬而言也是個很嚴重的錯誤,即使在確認事實上,意義也是很大的。但是如果說刑警的頭上沒有烏雲那是撒謊。

“條崎,不要緊吧?”

武上和他打了個招呼,條崎一下子跳了起來,並神經質地推了推眼鏡,說了聲:“啊,對不起。”這很像最近年輕人的做法,沒有做什麼不好的事情,就說一句“對不起”。

“是不是拉肚子了?”武上邊開小會議室的門,邊開門見山地問,“是不是該換一家送外賣的便利店了?”

“不,不要緊的。”

條崎說。武上也走了進去。和樓下的特搜本部的喧鬧不同,這裡非常安靜,是極普通的機關辦公室的氣氛,連電話機的鈴聲聽上去都很溫柔。只有黑東警察署配備的一臺老式影印機正一邊吐著紙,一邊發出奄奄一息的聲音,這是惟一的噪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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