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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崎目前正在整理集中到特搜本部的和失蹤女性有關的資料。從被拍照的女性的直接線索資料到電話及寄信人不明的準確度不高的資料,都要在這裡整理到一起,在此基礎上,按武上的安排分門別類,輸進電腦做成資料庫。好在條崎用慣了電腦,他打字的水平也很高。

如果查清了剩餘五名女性的身份,就沒有必要再做這樣的工作了。但是,現在整理收集到的情報,隨時能提供幫助,也許等到別的失蹤案件或殺人案件時,它會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因此,他們向神崎警部申請,購置了一臺專用電腦。在社會上還是非常關心這件的時候,在訊息消失的無數男女的周圍的人像今天這樣回憶的時候,要儘可能多地收集情報,所以安排一個保管的地方還是不錯的。

自從那次具有爆炸性效果的正式記者招待會以後,條崎一直很忙,每天不斷的失蹤者的名單,他們做過的事情,發生在她們身上的怪事和尋找他們的家人的聲音。武上在想,這每一個情況都要認真考慮,沒有精神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但是如果那樣的話,很快就會沒有幹勁了。其實,在最初的一個星期,條崎剛來的時候,武上就準備了另一名替換人員。只是條崎沒有一點洩氣的表現,仍在積極工作,所以,武上也就隨他去了。可是,也就是從幾天前,就像氣球洩了氣,他一下子變得意志消沉起來。武上難以理解,這很難用能量枯竭來解釋。

繼前橋的伊藤敦子之後查清身份的是住在東京都田無市的家政服務員三宅碧,她十七歲,和父母及兩個姐姐住在一起。她於1993年6月1日離開自己的家。她的父母說,準確地講,最後一次見到女兒是在6月1日的中午。她到離家不遠、步行只要五分鐘的父母經營的茶室要零花錢,母親給了她兩萬日元,她把錢裝進錢包就離開了茶室。她的父母不知道她是外出呢還是回自己家了,他們從來都不問女兒會去哪裡。他們就是這樣的生活,

三宅碧是個家人無法管教的孩子,能講清楚的是她的姐姐。她從小學高年級起就對學校的功課極不認真,到中學時更是出格,染著頭髮化了妝戴著耳飾去學校,父母不知被多少次地請到學校。參加高中升學考試時,沒有考上理想的學校,怕考不上多報幾所學校也不是她的意思,結果入學後三個月就退了學,以後就在家無所事事。這就是家政服務員的真實情況。

上學時的生活習慣完全被打亂了,三宅碧的生活很快變得亂七八糟。用她大姐的話說,三宅碧每天和朋友都是玩通宵,早上才回家,太陽高高的時候開始睡覺,和父母及姐姐幾乎沒有話說。只是對錢特別感興趣,整夜地打電話,吵得要死,實在沒有辦法。後來父親給她買了一部手機,這樣一來,她和家裡人更沒有話說了。即使偶爾和家裡人一起吃飯,三宅碧也是不高興,非常不高興。但是如果在那個時候,手機一響,她馬上就高高興興地和對方通話。和眼前的家人相比,能用藏在手掌中的小型機械進行通訊聯絡的對方一定離她很近。

三宅碧在外過夜是家常便飯,父母也不責怪她。她經常兩三天都不回家,等到錢用完了她就會回來,父親就費盡口舌地教育她不要浪費錢。母親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回到以前的那種母女關係。從枯燥的案卷中可以充分想象到她母親那無奈的口氣。從案卷中發現,惟一還有點親人感情的就是她的姐姐毫不隱諱地說出對妹妹的不滿。

就在這種情況下,6月1日的中午,三宅碧從茶室拿了錢離開後,家人也沒有擔心。但是她走了五天後,家人開始擔心,覺得她應該回來了。可是,即便如此,她的父母也沒有采取任何行動,當然,他們也沒有去找警察。

就這樣,三宅碧離開家一個星期後,母親感到了不安。她並不完全掌握三宅碧的交友情況。據三宅碧的朋友和熟人說,昨天晚上還在新宿的劇場前看到她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但那個男人的真名和住址都不知道,知道的只是他的模樣和常用名字,可是這樣的人太多了。

母親很苦惱,和大女兒商量後,就去了當地警察署的少年課。那裡有一位刑警,一年前三宅碧在深夜的路上捲進了一場吵架傷害糾紛時,這位刑警很是照顧她。

聽完她們的介紹,這位刑警勸她們寫一份失蹤者的搜尋申請表。事實上,像三宅碧這樣的情況,警察也會馬上進行搜查的。但是,一個星期沒有回家還是一個很危險的情況,他們會和當地及附近街道的派出所交換文書,以增加他們在巡查時發現本人的可能性。從過去她和家裡的關係推斷,三宅碧捲進什麼案件的可能性不太大,可能她離開家後就住在朋友那裡了,或者是在新宿或澀谷附近開心地玩,沒有什麼不好的情況而忘了回家。所以他建議目前還是不要把事情搞得太大。

“那位刑警溫和親切,他說三宅碧確實不是一個壞孩子。”

“她發現沒有自己待的地方,覺得很寂寞,但是她又不知道該如何表現這種寂寞,所以就開始了荒唐的生活。等到三宅碧回來之後,爸爸媽媽和姐姐要讓她本人知道,你們去警察局了,很擔心她的事情。而且等她回來後還要告訴她,這次有點過分了。”

接受建議的母親和大女兒回家以後,仍沒有寫搜查申請,這是因為大女兒不同意。

“從過去到現在,讓那孩子搞得亂七八糟,她總是做亂七八糟的事情,所以父母也總考慮她的事情,把我扔在一邊。你們說三宅碧是個麻煩的孩子、麻煩的孩子,還是總考慮她的事情。她要是任性,你們也都聽她的,而我卻總是一個人。她像這樣離開家,你們還是擔心,等她滿不在乎地回來了,難道還要用很溫柔的語氣告訴她你們很擔心她嗎?這可不是在開玩笑,過去一直是我在管她、擔心她。像三宅碧這樣離開家再回來,大家都說她的事情?我覺得只要大家對她冷淡一些,她才會明白。不這樣做,她不會明白的。所以,我可告訴你們,如果你們寫搜尋申請,我就離開這個家。”

結果,他們沒有寫搜尋申請。又過了一個月,三宅碧沒有回來。半年過去了,她還是音信全無。但是因為大女兒的堅決反對而碰了釘子的父母,只能隨著時間的流逝,在心裡擔憂,不好提出搜尋申請。沒有證據也沒有線索,家裡人都希望她離開家以後,在市中心和朋友一起生活。

另一方面,當地少年課的刑警也知道三宅碧失蹤好長時間了,他們透過曾因打架傷害事件一起被輔導的少男少女們尋找線索和三宅碧的訊息,並進行了查詢,但也沒有太大的進展。有一個女孩子說,三宅碧在失蹤前後曾多次賣淫,主要是在新宿地區,在賣淫期間,她好像和一個像總經理的男人聯絡挺多,但她也不知道那個男人的具體情況。線索又斷了。

如果不是從慄橋浩美的公寓裡發現三宅碧的照片,家人還以為她只是永遠離開家了。這樣的話,他們也還能保持一種平穩的心態。

三宅碧的照片是很有魅力的,在她們七個人中,她的照片最多。中間還有她穿著衣服的照片,攏著頭髮,坐在椅子里正對著鏡頭拍的。所以,當看了繪畫像後,她的父母和姐姐來到特搜本部時,刑警把這張照片拿給他們看了。她的父母一下子就認出來了,並問負責的刑警,她是否還活著。因為留下了這麼完整的照片,所以說三宅碧一定和罪犯有關係,但是看起來又像是犯罪團伙的普通成員,不太像綁架殺人案的被害人。

當負責的刑警把三宅碧其他的照片拿給他們看後,他們知道這種可能性幾乎不會存在。刑警用盡可能婉轉的態度向他們做了解釋,但這太難了。其中有一張照片是他們的女兒的下身穿著衣服,脖子上掛著狗圈,跪在地上,對著鏡頭的臉上全是被毆打過的痕跡。如果要是他們的成員,他們怎麼可能會這樣對她?

父母兩人傷心地低下頭哭了起來,但她的姐姐還是不相信,堅持還要看看其他的照片,這樣的照片太不可信了。能讓那麼殘忍的罪犯拍這麼普通的照片,妹妹就可能是他們的同夥。這話讓負責的刑警也大吃一驚。他問,你是說你的妹妹是綁架女性的罪犯的幫兇?大姐還在堅持,臉色蒼白。是的,他們要想容易地綁架這麼多的女人,如果同夥中有個女的,是不是就放心多了?我妹妹就是做這個工作的人。

最後,因為她的大姐的堅持,刑警把三宅碧所有的照片都讓她看了,她用了三十分鐘看完了照相館製作的五本薄薄的影集。

看完之後,她就跑進警署的廁所吐了起來。

那個時間,武上正好在特搜本部裡,他看見一位女警官扶著她從廁所裡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後來聽說了這件事,他很佩服大姐的聰明,但這種聰明並沒有給她帶來幸運。

不管怎麼說,現在可以立起兩塊墓碑了,伊藤敦子和三宅碧。武上摘下老花鏡,用手摸著眼鏡,嘴裡唸叨著兩個人的名字和失蹤時間。

如果說三宅碧是在1993年6月失蹤的話,那她要比伊藤敦子早,伊藤敦子是在1994年3月15日失蹤的。根據這個情況,也無法判斷剩下的五名被拍照的女性到底是什麼時候失蹤的。武上的腦子裡突然有個念頭一閃,剩餘的五個人會不會都在古川鞠子之前被綁架殺害的呢?

這只是推測,缺少有力的證據。但是,武上也在想,訊息不明的五個人和當時情況已經查明的伊藤敦子和三宅碧共七個人,會不會是慄橋浩美和高井和明在策劃大川公園事件之前作為“練習者”的犧牲品呢?那麼,所有的綁架殺人案都是在古川鞠子事件之前發生的。

理由之一,在收集來的照片和錄影帶裡沒有古川鞠子和日高千秋。這對於利用大川公園事件首次向社會展示的慄橋和高井而言,與其說是有個人記錄意義,倒不如說他們對有趣的事情感興趣。“有趣”當然是說他們透過綁架殺人向社會傳遞資訊,給電視臺打電話,引起對事件關心的人的興趣,讓警察生氣。

這兩個人有一種慾望,特別想把自己做的事情向社會公開,特別想看一下社會對自己所作所為的反應。但是,要達到這個目標,還有許多工作要做。完成自己的“作品”,花費工夫,彌補不足,反覆試驗。對完成的“作品”要進行檢驗,兩個人互相評價,有滿意的,也有需要反省的,然後再開始下一部“作品”。就這樣不斷的重複,他們掌握了完成“作品”所必須的情報和技術,熟練以後就會覺得無聊,他們會有再來一次的慾望。

有興趣寫小說或畫漫畫和自己拍電影的人,多少都有點不自信,開始時,不太有勇氣把完成的“作品”向社會公開。最初只是自我滿足,只有朋友和自己能看,把這種自我滿足作為動力去完成下一部“作品”。等積累了一定經驗和有了自信之後,他們才會把自己創作的“作品”展示給別人。慄橋和高井的心理可能和這個差不多吧。

他們沒有給伊藤敦子和三宅碧的家裡打電話,也沒有送過遺物,更沒有向媒體透露殺害她們的訊息。這些情況足可以說明,她們對慄橋和高井而言還只是“練習”。如果用“練習”這個詞比較殘酷的話,那可以這樣說——他們把她們抓去、虐待、殺害,用這種方式保持絕對的支配力,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得到滿足。

武上認為,引起人的災難的根源只有一個,那就是支配與被支配的關係,但把這種關係如此露骨地表現出來的事情卻很少。追蹤調查慄橋和高井的所作所為,就像在露天挖掘人類的邪惡,到處都能看到散發著腐臭味的烏黑的礦脈。他們的野心非常簡單,就是要從自我滿足發展為獲得社會的喝彩,他們用最簡單和最具破壞性的辦法實現著每個正常人都應該有的正常慾望。

無論是誰,都戴著王冠坐在自我幻想這個小王國的寶座上。這個想法本身既不邪惡,也不罪惡深重。要在這個勾心鬥角的現實社會中生存下去,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但是坐在寶座上的國王卻嚮往著成為專制君主,這也是任何人都會有的很自然的想法。無論是他,還是她,每天都放眼外面的世界,希望擴張領土,讓住在自己建立起來的城堡都市裡的臣民越來越多。以重複某種程度的“練習”之後,在自己的力量得到確認的時候,國王就會決定出手了。

但是目標是千差萬別的。他和她到底要做到什麼樣?怎樣才能滿足?要建立什麼規模的王國?是實行善政還是實施專制?武上認為最後的結局也許就是人生。一個女人,作為一名順從、心地善良、性格溫和的妻子,她也許就是一個男人的女王,有著幸福的人生。一個男人,如果能成為一名企業家,被作為當地人物傳中的名人流傳,他也許會因為成了幾百個職員的國王而滿足。一個女人成為一名演員,也許她會建立一個成為某個時代女人們的偶像、獲得男人的嚮往與慾望的自我王國。一個男人,成為一名學者,潛心於研究,即使沒有很多的錢,但在為世人所不知的領域裡取得重要成績,也許這就是他的王國。

人都是這麼活著的。武上作為一名警察局報告書的責任編輯,也獲得了周圍人的好評,他也在建立自己小的王國,至少他的妻子就是他的臣民,同時,他也是妻子的臣民。人們知道這是一種危險的關係,互相壓制,如果無法忍受就會移民走人。但是有一點是不會錯的,那就是大家都是臣民。我們只能在幻想中存在並生活,奪取領土,聯合與分裂,共同開拓,互為臣民。武上想,說人是脆弱的,可能就是這個意思吧。

有些國王有時不需要進行談判、交戰、達成協議,也不需要進行意氣相投地商量而擴大王國,留住要移民的人,強行增加臣民的數量。在實際生活中,這種國王有時會觸犯法律,有時又不會觸犯法律。但無論哪一種情況,他們都是具有破壞性的人。

具有破壞性的人決不會成為別人的臣民,他只想做國王,因此他很孤獨。正是因為孤獨,所以他們希望有絕對忠誠和絕對服從的永世臣民,有的人在生理上、有的人在精神上允許殺人。生理上的例子如北極地區的連環殺人犯,慄橋和高井不過是孤獨的國王中的一員,他們身後留下了屍山和血河。

於是,他們製造了大川公園事件,以便讓社會上都認可自己是那種國王。如果不在車禍中死亡,他們還會繼續,這只不過是國王剛剛開始的進攻,他們得意之極。武上想,拍了照片和錄影帶的女人是他們過去的成績,慄橋浩美把收有這些照片和錄影帶的箱子藏在自己睡覺的床下面,是不是可以說明他們已經完全忘了呢?

多數情況下,連環殺人犯都是單獨作案,很少有兩人一起做的。這樣的例子美國很多,但是,在日本,本來這種連環殺人案就很少,慄橋浩美和高井和明的這種組合會不會是第一次呢?武上認為之所以對他們感興趣,也就在於此。在這一點上,特搜本部全體人員的意見也非常一致。

為什麼會是兩個人呢?少年惡性犯罪中的多數團伙犯,雖然犯罪情節惡劣,但說到底是因為有近似暴徒的集團心理在作怪。但慄橋和高井的情況卻迥然不同。“二”這個數字,是不是還隱藏著別的意思?

誰是指揮者?兩個人不可能邊平等地商量邊進攻的,就算是邁出半步,也還有誰先邁的問題。

這兩人真是奇妙的組合。從照片上看,慄橋浩美是個靈巧英俊的年輕人,與之相反,高井和明則長得又矮又胖,周圍沒有人說他聰明。聽秋津說,不管在哪裡,慄橋都是一個很引人注目的青年,也很討女人喜歡,剛搞清楚他是罪犯的時候,看完新聞的他的女同學居然在大家面前痛哭流涕。

兩人從小學時關係就很好,慄橋浩美經常是主角,高井和明則像影子似地跟著他。據他們的中學老師講,高井和明有一段時間被慄橋浩美和他的朋友組成的團伙欺負。因為擔心,他特地把高井和明叫出來,問問他的心裡話,但和明的回答卻讓他很意外。

——浩美其實是個很寂寞的人,這一點只有我知道。現在我這樣做,就是想能像原來一樣和他做朋友,只有我才真正瞭解他。

這位任課老師認為高井和明純樸善良但有些愚笨,聽了他令人驚訝的回答後,這位老師再三勸他,說他這是非常任性的想法。但無論怎麼說,高井和明都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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