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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爾裡奇還是奎爾?”

“兩個都是。我也要阻止科爾裡奇,我要讓奎爾老婆的爛報告消失——”

我的天啊,他連那份報告也知道,多諾霍心想。“我還以為佩萊格里已經幫你處理掉那東西了。”他語帶怨氣,皺起眉頭,模樣像是老年人怪自己忘東忘西時的表情。

“你別讓伯納德插手進來!他不是我的朋友,永遠也不會是。我要你告訴奎爾先生,如果他繼續對付我,我就能讓他好看,因為他對付的是全世界,不是我一個!懂了嗎?要不是我跪下來求饒,他們本來可以在德國幹掉他!聽到了嗎?”

“聽到了,肯尼。我會幫你報上去。我只能承諾這麼多了。”

柯蒂斯以熊的矯健身手從扶手椅跳起來,慢慢滾動到房間另一邊。

“我很愛國,”他大叫,“你來證實,多諾霍!我是他媽的愛國分子!”

“你當然是了,肯尼。”

“再說一遍。我是愛國分子!”

“你是愛國分子。你以身為英國佬為傲。你是丘吉爾。你想要我說什麼?”

“舉出我愛國的一個例項。幾十個愛國事蹟讓你選,選你想得出來的最好的一個。快講啊。”

會扯到哪裡去?多諾霍還是遵命。“去年在獅子山的那件案子怎樣?”

“說來聽聽,講吓去,說給我聽啊!”

“我們一個客戶希望匿名取得槍炮彈藥。”

“結果呢?”

“結果我們買了槍炮——”

“他媽的槍炮是我買的!”

“你用我們的錢去買的,我們提供給你偽造的終端使用者證書,謊稱是運往新加坡——”

“你忘了提他媽的船!”

“三蜂包下四萬噸的貨船,載走了槍炮。船結果在濃霧中迷失方向——”

“你的意思是,假裝迷路!”

“結果不得不開進自由城附近一個小海港,而我們的客戶和他的團隊在那裡待命卸貨。”

“那次我沒有必要幫你忙嘛,對不對?我本來可以膽小退出。我本來可以說,‘送錯地址了,問問隔壁吧。’可是我沒有。我這麼做,是愛我他媽的國家。因為我是愛國分子啊!”他的嗓門轉小,改成偷偷摸摸的音調。“好吧,這樣吧,你就這樣做——你們局裡就這麼辦。”他在長長的房間裡踱步,一面低聲以不連貫的句子下達命令。“你們的局啊——不是外交部,他們那些人是一堆娘娘腔——你們的局,你們親自跑一趟銀行,去每家銀行——我來幫你找人——找一個真正的英國男人,或是女人。你在聽嗎?因為你今天晚上一回去,要馬上告知他們。”他改成了遠見之士的語調。高亢,些許顫音,像人民的百萬富翁。

“我在聽。”多諾霍跟他保證。

“那就好。把他們全部集合過來。全部是有種的英國人或女人。帶他們到倫敦或什麼地方一個貼有鑲板的房間,你們的人會知道。你以英國情報局正式的身份對他們說:‘各位女士先生。別碰肯尼K。原因不能告訴各位。只能說看在女王的分上,別去碰他。肯尼K對國家貢獻很大,有什麼貢獻恕難奉告,以後他繼續會作出貢獻。貸款給他三個月,等於是為國效勞,和肯尼K一樣。’他們就會照辦。如果一個說好,其他所有人也會跟著說好,因為他們都是乖乖牌。其他銀行也會跟著做,因為他們也是乖乖牌。”

多諾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為柯蒂斯感到難過。不過真能為他難過的話,說不定就是這一刻。“我會要求他們的,肯尼。問題是,我們沒有那樣的權力。如果有的話,他們一定會解散我們。”

這句話的效果比他擔心的任何後果都更加劇烈。柯蒂斯怒吼起來,怒吼聲在天花板下蕩起迴音。他穿著白袖子的手臂伸向頭上,做出祭師獻祭的姿勢。在他這個暴君的嗓門下,房間也跟著響起陣陣鼓聲。

“你完蛋了,多諾霍。你以為管理全世界的是國家啊!滾回你他媽的主日學校去。他們最近唱的詩是‘上帝拯救我們的跨國公司’。還有一件事,你也可以去報告給你的朋友科爾裡奇先生和奎爾先生以及和你聯合起來對付我的人。<b>肯尼K愛非洲</b>——”說著倏然轉身,上半身遮住整個美景如畫的窗戶和沐浴在絲綢般月光之下的湖——“那是他的本性!而且肯尼K也愛他的藥品!肯尼K降臨地球,任務是將藥品送到每個有需要的非洲男人、女人、小孩手上!他也打算這麼做,所以操你們那堆人!如果有人站出來阻礙科學之路,只會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因為我阻止不了那些手下,已經沒辦法了,你也一樣沒辦法。因為那個藥已經由金錢買得到的最好的頭腦全套實驗過。沒有一項實驗——”嗓門逐漸向上拉高,成為歇斯底里的威脅——“沒有一項實驗發現他媽的不良反應,以後也不會有。永遠不會有!現在給我滾蛋。”多諾霍遵命滾蛋,身旁窸窣響起手忙腳亂的聲音。有人影挨近走廊,狗吠叫著,電話合唱團開始演唱。

多諾霍步入新鮮空氣中,稍微停住腳,讓非洲夜晚的氣息與聲響將他洗滌乾淨。他從來沒有這麼毫無戒心。一片不規則的雲散布過來,遮住星星。在警衛燈光照耀下,洋槐木顯出如紙般的黃色。他聽見夜鷹的叫聲,也聽見斑馬蕭蕭聲。他慢慢轉身四下張望,強迫視線在最漆黑的地方逗留更久。房子坐落於高平臺上,後面是湖,前面有一大片柏油路面,在月光下狀似深深的火山口。他的車子停在正中央。依他的習慣,是停在周圍沒有矮樹叢的空地。他不太確定是否瞥見了移動的陰影,所以按兵不動。奇怪的是,他想到了賈斯丁。他在想著是否正如柯蒂斯所言,賈斯丁以很快的速度陸續到過義大利、德國和加拿大,這樣手持假護照周遊幾國,果真如此的話,這就不是他所知的賈斯丁。不過最近幾星期他開始懷疑,這樣的賈斯丁可能真的存在:獨行俠賈斯丁,不接受任何人命令,只聽命於自己;賈斯丁滿腔熱血,採取戰鬥姿勢,決心挖掘出自己先前可能協助隱瞞的事實。如果賈斯丁果然在最近搖身一變,成了這個賈斯丁,而他也決心執行這項任務,如果要找到他,還有什麼地方比這裡更合適,在肯尼思·柯蒂斯爵士的湖畔宅邸?而這個爵士自稱是“<b>我的藥</b>”的進口商和經銷商。

多諾霍朝自己車子跨出半步,聽見身邊傳出聲響,停住腳步,輕巧地將腳底放在柏油路面上。我們在玩什麼遊戲,賈斯丁?祖母的腳步嗎?或者你只是一隻長尾猴?這一次是往前走動的聲音,可以察覺到就在他身後。是人還是野獸?多諾霍揚起右手肘做出防衛姿勢,儘量壓抑自己想低聲說出賈斯丁名字的慾望,轉身看到道格·克里科站在月光中,距離他四英尺,空著雙手若有所指地垂在腰間。他身型魁梧,和多諾霍一樣高,年齡卻只有多諾霍一半,臉龐寬闊蒼白,頭髮金黃,微笑起來雖略顯女性化卻很吸引人。

“哈羅,道格,”多諾霍說,“還好吧?”

“非常好,謝謝你,希望你也過得好。”

“有什麼能為你效勞的嗎?”

兩人的聲音都壓得很低。

“有的,先生。請你開車到大馬路上,轉向內羅畢的方向,一直開到地獄之門國家公園的交流道。國家公園一個小時前已經打烊。那條路是泥土路,沒有路燈。我十分鐘之後跟你在那裡見。”

多諾霍開過一段種了黑色銀樺樹的路,來到警衛室,讓警衛以手電筒照照他的臉,再照照車子裡面,以免他偷走了豹皮地毯。功夫電影已經換成焦點沒對準的色情電影。他慢慢轉到大馬路上,留心看看有沒有動物和行人。路邊有戴著頭套的土著或蹲或躺。獨自行走的路人拿著長長的樹枝,慢慢對他揮手,要麼就是開玩笑跳進車頭燈的光線裡。他一直開,直到看見有個清楚的標誌寫著國家公園。他停車,熄掉車燈等著。有輛車開過來停在他後面。他解除前方乘客座的門鎖,開啟一英尺,讓內側車門燈亮著。天空無雲無月。透過擋風玻璃,星星的亮度倍增。多諾霍認出了金牛座和雙子座,雙子座之後是巨蟹座。克里科悄悄坐進乘客座,然後關上車門,兩人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老闆急壞了,先生。我沒看過他這個樣子——從來沒有。”克里科說。

“我想也是,道格。”

“老實講,他的腦筋是有點壞了。”

“大概是太激動了吧。”多諾霍表示同情。

“我整天坐在通訊室裡,把來電轉接給他。倫敦的銀行、巴塞爾的,然後又是那些銀行打來的,接著是他從來沒聽過的融資公司,以百分之四十的複利想貸款給他,然後是他所謂的鼠黨,是他自己政治圈的死黨。沒人能忍住不偷聽嘛,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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