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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她是蠻認真的。”

“她是,我不是。”

巴雷接著又打了電話給兩個女人,第一個是他的前妻,他仍然對她保有探望的權利,第二位我們手邊並沒有資料。這兩位女人突然接到他的電話,即使有心,也沒有能力給他任何慰藉,因為她們此刻都躺在自己的男人懷中呢!

在一點四十分的時候,這對夫婦報告,巴雷臥房的燈光熄了。奈德總算是放心地去睡了,但是我在自己的公寓中,卻了無睡意。我的腦袋中充滿了對漢娜的回憶,巴雷在武士橋給我的印象亦摻雜其中。我想起了他談及卡佳和她那兩個孩子時的惺惺作態。我把它拿來和我不斷否定對漢娜的愛作比較,我又回到了當年,當我對她的愛已經影響到我前程的那些歲月。漢娜看起來嘴角有些下垂,我每隔五分鐘,就會看到她天真無邪的樣子。她的丈夫如今是否帶著她婆娑起舞?想到這兒,我笑了。我推測,他喜歡擁著她團團轉,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是應該帶著巴雷那種超脫的口吻才對。說實在的,在我心中,那團秘密的火種已經燃燒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第二天早晨,巴雷回到他的公司上班,但是他也同意,如果我們有需要他澄清某些疑點的時候,他會在下班回家的途中,去武士橋的那棟房子與我們碰面。這種安排,聽起來好像是太過疏於看住巴雷了,其實不然,因為奈德現在正與十二樓那些人處於嚴重的爭執中,很可能一到晚上,他要是還不讓步,就得面對那些官僚全力的攻擊。

但是就在這時候,巴雷卻失蹤了。

根據監視巴雷的人捎回來的報告,巴雷約在四點四十三分的時候離開了他在諾福克的辦公室,比我們預計的要早了一點。他帶著他的薩克斯管一塊兒離去。維克婁當時正在阿伯克洛比暨布萊爾公司後面的房間裡打一份莫斯科之行的報告,對他的離去毫不知情。但是布拉克的手下,兩個穿著牛仔褲的小夥子跟著巴雷向西沿著河濱大道走去。當巴雷改變心意,他們也跟他一起穿過了蘇荷區,到了一處版權代理常光顧的酒吧。他在那兒待了二十分鐘之後,又帶著他的薩克斯管,氣定神閒地走了出來。他招呼了一輛計程車,這兩個小夥子中有一個當時與他距離接近到可以聽清楚他叫那位司機載他去武士橋。這名幹員通知了布拉克,布拉克又打了電話給當時已經等在武士橋的奈德說:“等著,你的客人已經出發了。”我當時在別的地方,正打著別的仗。

就這麼樣,巴雷失蹤了。除了那兩個人忘記把那輛計程車的號碼記下來以外,誰也不能怪。這兩人一時的疏忽,讓他們全體在事後付出很大的代價。那個時候正是交通高峰時刻,要從河濱大道到武士橋可能要開上一個世紀之久。一直到七點半,奈德才放棄了等待,並且憂心忡忡地走回他的蘇俄司。

九點鐘,當大家都面面相覷、束手無策時,奈德很不情願地宣佈司內進入緊急狀況。當然,就範圍來講,那些美國人並不包括在內。奈德像平常一樣冷靜。也許,在潛意識中,他為了要處理這突如其來的危機而顯得格外鎮定,因為布拉克說他在事後就開始打理一些準備工作。他並沒有通知克萊福,但是他後來向我解釋,在目前這種如臨大敵的惡劣氣氛中通知克萊福,無異於發了一張會唱歌的電報給蘭利。

奈德先開車到布魯斯伯裡,在那兒,本單位那些專司竊聽的同仁在羅素廣場下面擁有一間可以自由使用的地下室。他從車庫裡調了一部車,一路開得飛快。當班的監聽人員中,為首的是瑪麗,她年約四十,一天到晚吃個不停。她臉色紅潤,至今尚是小姑獨處。她的嗜好,就我們所知,除了吃,也就只有那些她聽得見卻永遠也摸不著的聲音了。奈德交給她一堆與巴雷有來往的人名單,這些名單都是以前沃爾特從竊聽和監視報告中擷取出來的。瑪麗能夠立即把他們網羅到嗎?

瑪麗當然不可能。“奈德,曲解規定是一回事,而要我做一打不法的竊聽又是另一回事,你難道不知道嗎?”

奈德本該表示那幾個竊聽物件已經是在總部現有的許可範圍之內,但是他並沒有這麼做。他在皮姆利柯街打電話找我。我那時剛忙了一天,正預備開一瓶葡萄酒作安慰。我所住的地方是一棟狹小擁擠的公寓,我把窗戶開啟好把油煙味放出去。我還記得,為了跟他談話,我還特地把那扇窗戶給關了起來。

從理論上講,竊聽的許可狀是由內政大臣簽發,他若不在,則由他的代理人簽發。但是,也不是說沒有任何伎倆可以規避這項限制,因為他也賦予法律顧問一個特權,可以在緊急的時候動用,不過需在二十四小時之內以書面報告。我胡亂地開了授權狀,並且在上面簽了名,又把瓦斯關掉(我那時候還在炒菜),然後就爬進了一輛計程車。二十分鐘之後,我就把那份授權書交在瑪麗手中了。不到一個小時,與巴雷有聯絡的人就全被網羅到了。

當我做完這些之後心裡怎麼想呢?我想巴雷已經自殺了嗎?不,我不這麼想,他熱愛生命,不到最後關頭他絕不會認命。

但是我認為他也有可能不按牌理出牌。因此,我認為在巴雷身上所能做出的最壞打算,也只不過就是當那位機長宣佈他的飛機又回到了蘇聯領空時,他鼓掌叫好而已。

就在同時,布拉克已經說動了警方用緊急廣播呼叫市內的計程車司機們,詢問有無任何一位曾在五點三十分的時候,在舊康普敦街載過一位手拿薩克斯管、身材高瘦的人。當時的目的地是武士橋,但是在車行途中,這位乘客又改變了目的地。還有,他拿的是高音的薩克斯管,尺寸只有中音薩克斯管的二分之一左右。約十點時,那個司機出現了。這輛計程車一開始的時候的確要往武士橋走的,但是,車子開到特拉法加廣場的時候,巴雷突然改變了心意,要那位司機載他去哈雷街。計程表跳到了三鎊,巴雷給了他一張五鎊鈔票,且告訴他不用找了。

在沃爾特的記錄幫助之下,奈德奇蹟似的腦筋一轉,找著了他要找的那個人:安德魯·喬治·馬奎第,又名安迪。在我們的記錄中,他曾是個號手,與巴雷仍保持聯絡。三個星期以前住進哈雷街的慈善修女救濟院,底下用鉛筆潦草地標註為編號47A,沃爾特在這張小紙上還加註:馬奎第是灌輸巴雷“人難免一死”觀念的導師。

我仍然記得我當時是如何用雙手握著奈德車子的方向盤。我們到了救濟院,才知道馬奎第已經注射了鎮靜劑。巴雷曾經和他坐了一個小時,他們交談了幾句話。那位剛剛才來值勤的女舍監給了巴雷一杯沒有加牛奶,也沒有加糖的茶。巴雷曾經拿出他的酒瓶,倒了一點兒威士忌在茶裡頭。他曾經邀請那位修女喝威士忌,但是被她拒絕了。他問她是否可以為老安迪奏幾首他最喜歡的歌曲。在獲得她的首肯之後,他輕輕地吹了十分鐘。有幾位修女聚集在走廊上聽他演奏,其中有一位聽出那首曲子就是貝西的《憂鬱與感傷》。他留下了電話號碼以及一張一百鎊的支票,給那位在門口擺了鋼製收銀盤、看來像“賭桌上收賭注的人”。那位女舍監也告訴過他,他若願意,隨時可以再來。

“你們該不會是警察吧?”在我們道別的時候,她面帶不悅地問我。

“我的天!不是。我們為什麼必須是呢?”

她搖了搖頭,避不作答,但我想我知道她在巴雷身上察覺出些什麼。她感覺出他是在逃避、隱藏自己的行蹤。

我們兼程趕回了蘇俄司,奈德在車上使用了汽車電話,命令布拉克列出所有的俱樂部、音樂演奏廳以及在倫敦地區所有今晚可能演奏爵士樂的酒吧名單。他為了這件事,會盡他所能地召集所有他能夠召集到的監視能手。

我另外強調一點微不足道的律師忠告:布拉克或任何一個監視人員都不得限制巴雷的行動,也不得接近他。不管巴雷有無放棄其他的權利,他並沒有放棄保護他自己的權利,他是個有權利的人。

我們坐下來等了許久,瑪麗這一位監聽工作的主管才打了電話過來。這一次,她的音調又甜又嬌,“奈德,我想你最好快一點到這兒來。事情有點眉目了!”

我們又趕回了羅素廣場,奈德的車速達到了每小時六十里。

到了地下室,瑪麗看到我們,立刻帶著微笑迎接我們。她的微笑,要到災難臨頭時才見得到。她身旁站著一個討人喜歡的女孩,她的名字叫佩西,穿著綠色的工作服。桌上,一臺錄音機正在轉動。

“你他媽的是誰在這個時候打電話來?”錄音機裡傳來了一個洪亮的聲音,我立即聽出那是巴雷的強悍姑媽潘多拉,也就是我曾經招待她吃過午餐的那一位“神聖不可侵犯者”。緊接著傳來的,是錢幣丟進電話機的聲音,而談話也中斷了一瞬間。接著,就聽到巴雷很有禮貌地說著:“我想我已經受夠了,潘。我現在要跟公司說拜拜了。”

“不要講這種傻話。”潘多拉姑媽失聲地說,“你又被亂七八糟的女人給逮住了。”

“我是說真的,潘。這一次是真的。我必須要告訴你。”

“你每一次都是說真的。這就是為什麼你那套騙人的把戲總是沒有人相信的緣故。”

“我今早就會找蓋談。”蓋·所羅門,在我們的資料裡是巴雷的家庭律師,也是巴雷常接觸的人之一。“那位新來的維克婁全力接管我的工作。他能力又強,又學得快。”

“你有沒有追查他是從哪裡打的電話?”巴雷結束通話的時候,奈德問瑪麗。

“沒有時間查。”瑪麗驕傲地說。

錄音帶上又傳來一個電話鈴聲。又是巴雷。“雷吉嗎?我晚上有演奏,快來!”

瑪麗交了一張卡片給我們,卡片上有她寫的字:康農·雷吉諾德·科旺,是鼓手,也是神職人員。

“不行!”雷吉說,“我現在要開堅信課。”

“不要去了。”巴雷說。

“不成的,那些傢伙現在跟我在一塊兒。”

“我們需要你,雷吉。老安迪都快要死了。”

“我們不也是都要死了?該死的!一直都是。”

放到這兒,錄音帶完了。布拉克從蘇俄司打了一個電話來,說是有緊急事件要找奈德。他的監視人員報告:巴雷在一個小時以前在蘇荷酒吧現身過,他在那兒喝了五杯威士忌之後,就轉往位於國王十字街的諾亞拱門酒吧。

“諾亞拱門?你說的是諾亞方舟吧!”

“是拱門。它是在鐵路底下的一個拱門形狀的酒吧。諾亞是一個身高八尺的西印度人。巴雷曾加入過他們的樂隊。”

“他一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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