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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和你以前告訴我的不太一樣。”他一面與自己生出的層出不窮的懷疑搏鬥,一面很無奈地說道。

聽了他的話,她絲毫不為所動。“一個人交朋友時,最忌諱的就是交淺言深。每個人都需要保護自己,這是正常的啊!”

“說得也是。”他同意她的說法。

安娜已經畫完了自畫像,迫不及待地等著別人的稱讚。在畫裡,她把所採到的花都給描畫在屋頂上。

“好極了!”巴雷叫道,“你告訴她我會把它掛在我的壁爐上面。只有那個地方才配掛她這幅畫。在那個地方,左邊有安西雅的一張滑雪照,右邊有海爾駕駛帆船的照片。安娜的這張自畫像可以掛在中間。”

“她問海爾多大了?”卡佳說道。

他真得想一想了。他先得回想海爾是哪一年生的,然後現在又是哪一年了,然後再在耳朵的嗡嗡聲中費力地做一下減法。

“啊!現在嘛……海爾是二十四歲了。但是我擔心他結婚結得很草率。”

安娜失望了。當卡佳恢復與巴雷的交談後,她以責備的眼神看著他們。

“我一聽到他失蹤了,馬上就透過我通常用的渠道,試著和他聯絡,但是都沒有成功。我那時的心情真是低落到了極點。”她終於還是把那封信拿給了他,她的眼睛亮出快樂和解脫的光芒。就在他把信接過去的當兒,手有意無意地蓋住了她的手,而她也讓他這麼做了。“然後,八天之前,也就是你從倫敦打電話來的兩天後,是星期六,伊格打了電話到我家來,說:‘我有一些藥要給你。我們一塊喝杯咖啡,順便把藥給你。’‘藥’是我們之間的暗號,它指的是信。他的意思是要把葉可夫的信拿給我。我既驚又喜,上一次收到他的信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你看,就是這封信!”

“伊格是什麼人?”巴雷說道。他故意把聲音放大,好壓住他自己腦袋裡的喧囂。

這封信有五頁,是用一般有錢人都買不到的上好白紙寫的。他的字跡工整。巴雷沒有想到歌德還會寫這種傳統樣式的檔案。卡佳收回了她的手,輕輕地。

“伊格是葉可夫在列寧格勒的一個朋友。他們在一起讀書的。”

她對他提出的問題覺得有點惱,也對他看到信時的老練反應感到不耐煩,雖然他也只能憑著信的外表來判斷它。“他是政府一個部門的什麼科學家。伊格是如何受僱的有什麼重要?你要不要我把它翻譯給你聽?”

“他另外一個名字叫什麼?”

她告訴了他。他雖然有些懷疑,但聽到她帶刺的回話,心中反而有些高興。我們應該有好幾年,而不是隻有幾個小時的時間在一起,他想。我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就該拉過彼此的頭髮,應該乘著一切還沒太晚之前,把我們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都做了。他幫她拿著那封信,卡佳在他身後不經意地跪了下來,一隻手扶在他的肩膀上以平衡身體,另一隻手伸到前面指著信上的文字為他翻譯。他感覺得出她的胸部觸碰到自己的背部。他也感覺到,經過一陣思維的分析懷疑的可怕陰影已經退去,內心已經恢復了平靜。

“這兒是他的地址,只是一個信箱號碼。不過這很正常。”她說著,手指著右上角,“他那時是在一所特別的醫院裡,也許這所醫院還是在一個很特殊的城市裡。他是在病床上寫這封信的。你可以看到他清醒的時候,字寫得多麼好看。他把信給了一位當時正準備來莫斯科的朋友。那位朋友把它交給了伊格,這種做法很正常。‘我親愛的卡佳’——這不是他慣用的起頭方式,他有另一種親暱的表示方法;不過,別管它。‘我現在被一種肝炎給打倒了。但是對我來說,生病是有益的,不過幸好我還活著。’這是他一貫的講法,先給你上一堂道德教育課。”她又指著信裡的一處地方說,“這個詞的意思是說他的肝炎更加深了。”

“更惡化了。”巴雷小聲地說。

她的手在他肩膀上捏了一把。“用詞對不對有什麼關係?你要我拿一本字典來嗎?‘我的體溫很高,腦子裡有許多的幻想——’”

“幻覺。”巴雷說道。

“這個詞是gallutsnatsiya——”她開始生氣了。

“好吧!我們就用這個詞好了。”

“‘但我現在已經康復了,並且,再過兩天,就要到一個靠海邊的療養院休養一個星期。’他並沒有說是哪一個海,他為什麼該說?‘除了不能喝伏特加酒以外,我什麼都能做,但是那只是一個官僚式的限制。我這個優秀的科學家很快就會不把它放在眼裡的。’這種調調不是他特有的嗎?‘治好肝炎之後,他馬上又想起了伏特加酒。’”

“正是那樣。”巴雷同意道,一邊笑著討好她——大概也是要讓自己放心。

信上一行行的字寫得筆直,就像是在畫有格子的紙上寫的。沒有一處是經過塗塗改改的。

“‘如果所有蘇聯人民都能有像這樣的醫院,我們的國家馬上就可以變得多麼的強大呀!’他永遠都是一個理想主義者,甚至在生病的時候也是。‘護士們都美麗大方,大夫們年輕英俊。這個地方與其說是一個醫院,不如說是一個充滿著愛的家庭。’他說這話是要讓我嫉妒。但是你知道嗎?他很少談到別人的時候是開心的。葉可夫是個悲劇人物,甚至還可以說是一個無神論者。我想他們一定也已經把他那惡劣的情緒一併給醫好了。‘昨天,我第一次做運動,但我很快就覺得像小孩子一樣的疲累不堪。後來,我躺在陽臺上,曬了好一陣子太陽之後,才像天使一樣地睡著了。我的心裡一無愧疚,惟獨有一件事一直困擾著我,那就是我實在對你不起,一直在利用你。’以下他所寫的都是情話,我想我不用翻了。”

“他是不是常常做這種事情?”

她笑了:“我告訴你。他能夠寫信給我,我就覺得很稀罕了。你知道,他上次在信上談到我們的愛情,是在幾個月以前,甚至是幾年以前的事了。現在我們之間的戀情,已經完全是柏拉圖式的。我想他的病多多少少讓他變得有點兒多愁善感,所以我們理當原諒他。”她把手上的信翻了一頁過去,他們的手再次碰到了,但是巴雷感到像冬天一樣的寒冷。他的心裡暗自驚訝她居然對此一無表示。“現在說到巴雷先生你了。他非常的謹慎,並沒有道出你的名字。至少,他雖然病了,但謹慎仍然一如往常。‘請你告訴我們的好朋友:假使我能逐漸康復的話,我會在他來訪期間儘量抽空去見他。他要帶著他的資料,我也會帶著我的去。那個星期,我在薩拉托夫有一場演講。’伊格說那是個軍事院校,每逢九月,葉可夫都會在那兒發表一次演講。一個人在生病的時候,體會到的事情可真是多呀!——‘我會盡快從那兒趕往莫斯科的。如果你能夠先我見到他,請你告訴他以下事項。告訴他將所有的問題一次全部帶來,因為我已決意於此次會面之後不再回答那些討厭人物的任何問題了。告訴他這是最後一次,下不為例了。’”

巴雷安靜地聽著歌德進一步的指示。他的指示就像他在列寧格勒所講的一樣有力。就在他凝神傾聽的時候,心裡那股不相信的疑雲已籠罩了過來,在他內心深處匯聚成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他反胃的毛病又來了。

請他帶一頁翻譯樣張來,但我要的是印刷好了的。印刷品更具有啟示性,她代表歌德說。

我希望能有斯德哥爾摩的基裡安教授的一篇介紹,請他儘快與他聯絡,她讀道。

如果他的情報人員有什麼進一步的指示,請你務必告訴我。

出版日期。歌德聽說秋天的市場最好,但這不就是要讓他等上一整年嗎?她是為她的愛人而問。

再就是書名。《世界上最大的謊言》如何?請你讓我看一下廣告草稿,並且請你送一份副本給斯坦福大學的丹格瑪教授和麻省理工學院的赫爾曼教授。

巴雷很辛苦地將這些都記在筆記上。

“這封信還說些什麼?”他問道。

她已把信收到信封裡去,“我告訴過你,它裡面講的都是情話。他目前自己一個人過得很安然,所以想恢復到完整的關係。”

“和你?”

她頓了一下,眼珠裡頭在打量他,“巴雷,我想你有點兒幼稚。”

“成為情侶?”巴雷仍然不放鬆地問道,“從此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對嗎?”

“過去,他怕的是責任。現在他不怕了。他信上寫的就是這個。不過現在已經不可能了。過去的已經是過去的了,就像覆水難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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