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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國人到底是準備向他——從巴雷這位目前為止只需在他身上花上一頓昂貴的午餐(通常還是他自掏腰包呢),就可以說服他做些虧本生意的人——買些什麼?

就在他走向他們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自己到頭來是會被撕成碎片的!

有什麼是那些俄國佬自己無法取得,而需要他來提供給他們的?我們所說的是透過種種的嚴刑、種種最卑劣的折磨、種種的痛苦。即使付出這麼多的代價會有回報,這回報也是地獄一般的糟糕。俄國人也許會改善他們給世人的觀感,但是沒有人會相信他們會在一夜之間就放棄了行之千年,賴以維繫國家生存的歹毒伎倆。

第一個答案,也是最明顯的一個答案,就是那份“購物清單”。巴雷可以大膽地要求俄國佬,除非他已經獲得所需要的保證,他是不會從他的主人那兒拿到那份“購物清單”。如果他白白去拿那份清單而無任何保障,這後半輩子都會在水深火熱之中。

而他們相信了他。他們明日如果不按照他所定的遊戲規則來玩的話,則斷然不可能拿到那一份“購物清單”的,並且因為兩方面的情報人員害怕自我犧牲就和害怕愛情一樣的厲害,於是克格勃的那些溫柔的聖人們就寧願和巴雷內心中他們所瞭解的那一部分打交道,而不願意去騷擾他們所不瞭解的那一部分。

他們知道他有那種拒絕他們、對他們說“不”的能力。他大可以對他們說:“不,我不會去拿那份‘購物清單’。不,我不會走進伊格的公寓,除非你們向我做出最神聖、最莊嚴的保證。”

他一開口講話,他們就知道,知道他有這個能力。並且,他們也像我們一樣,面對著這樣一個人,顯得有點兒尷尬。

而巴雷呢?就像他在晚餐時告訴過亨西格和維克婁的一樣,他從沒有碰到過一位一言九鼎的俄國人,能夠給他一個莊嚴、神聖的保證,並且永不反悔的。當然,他談的並不是政治,而是商業。

這麼說來,他到底希求什麼回報呢?巴雷到底要用他賣出去的情報交換些什麼回來呢?

卡佳。

馬特維。

那對雙胞胎。

這個條件不壞。用捉摸不定的說法來交換有血有肉的人。

而他自己呢?什麼都不求。為了那些他立意要保護的人,什麼事情都不能改變他的初衷,折損他的意志。

我們越來越清楚,巴雷已經完全豁出去了,簽了一份他這一生少有的第一流合約。如果藍鳥是一個無法挽救的人,那麼卡佳和她的孩子們,無論從什麼方面來看,都已經得救了。她還在十月出版公司上班,在各種應酬酒會中,也偶爾會見到她。在公司或在家,她都可以自由地接聽電話。那對雙胞胎仍然照常上學,並且哼唱那些傻瓜歌曲。馬特維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和藹可親。

就因此,一個新的理論又出爐了。“俄方正在進行一個內部的隱瞞計劃。”訊息如是說,“他們不願意讓藍鳥揭發有關蘇聯政府無能的訊息張揚出去。”

所以,箭頭又轉了方向,而藍鳥的資料就又被視為是真實的資料。但是,這種光景也維持不了多久。

一個位高權重的人士對此種說法頗不以為然,大聲反駁:“他們就是要我們這樣想。”

但是巴雷的交易並沒有失效。卡佳並沒有失去她的特權、她的紅卡、她的公寓、她的工作,甚至,一個月接著一個月的過去之後,她仍然美豔如昔。最初,我們這方面人員所做的報告上的確將她描述成一個面色蒼白、貌似寡居的婦人。她蓬頭垢面,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上班。情況已經非常明顯,沒有人曾經答應過巴雷,讓她免於受到邀請,將她和已過世的藍鳥的關係自動報告出來。

但是,在潛藏了一段時期之後,她又活躍起來,到處都有人看到她。

那麼,巴雷自己呢?

餘波盪漾了一陣,接著就平靜無波了。最後終於歸為沉寂。

正式的辭職信,蓋的是里斯本的郵戳,在書展結束之後幾天寄到了他那幾個姑媽的手中。信中歷歷可見巴雷早先的風格,什麼對出版界有著一份憂慮啦!這個產業已經超出了它所應該成長的地步啦!所以他最好趁早在還有幾年好日子可過的時候,轉而去做別的行業等等的話。

至於他目前的計劃呢?他建議“讓他自由自在一會兒”,並且到各個不尋常的地方去遊歷遊歷。所以,事實已經非常清楚,他已經不在蘇聯了。

似乎是很清楚了,但誰又知道呢?

最後,連他自己也這麼說。在梅日旅館有辦事處的巴瑞·馬丁旅行社的女職員也是這麼說的,說斯科特·布萊爾先生已經決定不飛往倫敦,而飛往裡斯本。是全蘇版權協會的一名信差替他買的機票。她重填了一張機票,並且為他登記了在星期一早上十一時二十分起飛,中途停留布拉格,下午二時三十分到達里斯本的直飛班機。

並且,有人用了那張機票。是一個高個兒的男人,一語不發,看樣子即或不是巴雷,亦不遠矣。他的身高和全蘇版權協會大廳裡的那個人也很相似,但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是追查了他。我們一路追查到底,最後查到他在里斯本的女管家提娜。是,是!提娜告訴米利都,她接到他從莫斯科寄來的一張明信片,說他遇到一位女性朋友,他們預備一起去度假!

聽到這個訊息,米利都大為鬆了一口氣,因為他在暗中慶幸巴雷終究沒有回到他的窩去。

之後幾個月,巴雷後來的行蹤漸漸有了一點蛛絲馬跡,但隨即又失去訊息。

一位西德的走私藥販在拘留期間聽到有一位符合巴雷特徵的人被關在基輔附近的一所監獄裡接受審訊。那位德國人說,他是位可人兒,很受監獄裡囚犯們的喜歡。他很自由,甚至連守衛都對他報以嫉妒的笑容。

有兩位勇敢的法國監視人員夫婦回家之後,報告他們在蘇聯斯摩稜斯克和一輛轎車相撞時,曾經受助於一位“友好的高個兒英國人”。當時沒有人受傷。那人身長八尺,棕色的頭髮一團邋遢,但很有禮貌,笑聲很大,身旁有幾位粗壯的俄國人伺候著。

接著,快接近聖誕節的某一天,就在奈德正式把蘇俄司移交給別人之後不久,一則來自哈瓦那的電訊中提到一位提供訊息的古巴人。電報的大意是說在明斯克附近的監獄中有一位英國人因為特殊的理由而遭到拘留。他經常唱歌。

唱歌?這邊回了一個閃急的訊號回問:唱什麼歌?

哈瓦那來電了。他唱書包嘴。23那位提供情報的古巴人是一位爵士樂迷,就像巴雷一樣。

還有,巴雷致奈德的信中,到底寫了些什麼呢?

至今,這封信的去處仍然是一個謎團,因為那封信從未真正地入過檔。並且在藍鳥案子正式的記載中,並沒有這封信的記錄。我想,奈德是把信藏起來了。他太珍惜,所以不願意把信歸檔。

這麼說來,這篇故事也應該告終了,或者,這篇故事根本就沒有結尾。在知道巴雷這件事的人所下的判斷裡,他必會成為莫斯科黑暗社會的一員,這個社會里有令人不齒的變節者、間諜、被交易來的人、不被信任的人帶著他們可憐的老婆和驚恐的幼兒,分享他們逐漸減少論及的西方樂事和西方回憶。

幾年以後,他應該會在一個既意外又故意的場合被人看到。那個場合也許會是一個聚會什麼的,一位幸運的英國記者很神秘地出現在那個場合。而且,如果時未移,勢未遷,他會弄一些反情報來揶揄人,或者受命把一些胡椒粉潑在以前那些主子的眼睛裡。

就在這山窮水盡的時候,派迪的繼任者突然來了一封快電,於是膠著日久的狀況一下子又明朗開來。電報上說曾經有人見過一位高個兒、棕色頭髮的英國男士,不但見過,而且還聽過,在舊城裡一家新開張的俱樂部裡吹奏薩克斯。那是在他失蹤一年之後的事了。

克萊福從他的床上被人拉了起來,倫敦和蘭利之間的電報飛快地傳遞著。外交部應邀表示意見。外交部照做了,立刻有了定論:不是我們的問題,也不是你們的。他們似乎覺得俄國人比我們還有本事讓巴雷保持沉默。不管怎麼說,俄國人有的是叫人屈服的手段。

第二天,第二封電報進來了。這一次是由那位胖胖的米利都從里斯本發來的。那一位米利都很不情願地與之保持聯絡的提娜,也就是巴雷的管家,已經接到指示,把房子打掃整潔,迎接主人歸來。

但是他是用什麼方法指示你的,米利都問道。

他打電話給我。巴雷先生也曾經打電話給她啊!

電話是從什麼地方打來的,你這個笨女人?

提娜既沒有問,巴雷也沒有說。她有什麼理由問他現在在哪兒,如果他隨時都會來里斯本的話。

米利都得到這個訊息之後嚇呆了。嚇呆的還不止他一個人。我們通知了美國人,但蘭利卻像失去了記憶。他們幾乎是這麼問我們的:巴雷是什麼人?大家都知道像我們這種情報機構會對那些出賣機密的人做出嚴重報復的。嗯,有時候他們的確言出必行——雖然極少有對像巴雷這種等級的人施以報復。但是在這件事情上,我們一聽就明白,沒有人——至少是蘭利所有的人員——會希望把一位他們極欲忘懷的人重新塑造成一座燈塔。於是他們同意,最好還是收買他——而且不要讓美國人插手此事。

我提心吊膽地爬上了那座扶梯。我已經婉謝了布拉克的保護和米利都虛情假意的協助。這座扶梯又黑又陡,對我不懷好意,而且靜得讓人心裡發毛。時間雖然還不到傍晚,但我們知道他在屋子裡。我按了按門鈴,但是沒聽見鈴響,所以就用手關節敲了敲門。那是一扇矮門,門上嵌著厚厚的板子。它讓我想起了那座小島上的船屋。我聽到屋內有人走動的聲音,於是就立即退後了一步。雖然至今我不曉得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但也許是出於一種動物的自衛本能吧!他會不會很兇?或者會不會生氣?或者會不會熱情洋溢?他會不會把我推下樓梯?或者伸出手臂擁抱我?我那時手上提著一個公文箱,我記得把它從右手換到左手,就像是已經準備好要保護自己一樣。雖然我已經擺好了這個架勢,但是天知道我並不是一個會打架的人。我聞到了新鮮的油漆味。門上沒有窺孔,鐵製的橫木上泛著紅光。除非他把門開啟,否則他是無法知道門外站著什麼人。我聽到一個門栓滑動的聲音,然後,門就往裡開了。

“哈囉,哈瑞。”他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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