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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請你先告訴我,你和那個女孩的關係!歐斯特拉柯娃。”史邁利一面說,一面向右走到遠處——託比說,他是在暗示,這個問題只不過是延續格里高利耶娃不時會被問到的那些尋常事情罷了。然後,他準備好筆。如此一來,像格里高利耶夫這樣的人可能會覺得必須給他一些資訊,好寫下來。

縱然如此,格里高利耶夫的抗拒並沒有就此煙消雲散。他的愛國情操至少還得再上演一回。他張開手,彷彿在向託比請求:“歐斯特拉柯娃!”他以誇張的輕蔑態度又重複一次,“他問我一個叫歐斯特拉柯娃的女人?我不認識這個人。也許他認識,但我不認識。我是個外交官。馬上放了我,我有重要的公務要辦。”

但這股氣勢,就像邏輯一樣,很快就從他的抗議聲中消失了。格里高利耶夫和其他任何人一樣清楚。

“亞莉珊卓·波里蘇娜·歐斯特拉柯娃。”史邁利一面吟唱似的念出名字,一面用領帶的下襬擦著眼鏡。“一個蘇聯女孩,但有法國護照。”他重新戴上眼鏡。“就像你一樣,領事,是個蘇聯人,卻有瑞士護照。用的是假名。你是怎麼和她扯上關係的,我很好奇?”

“關係?現在告訴我,我和她扯上關係!你以為我這麼下流,和一個瘋女人睡覺?我被勒索了!就像你們現在勒索我一樣,所以我被勒索了。施壓!每次都施壓,每次都是格里高利耶夫!”

“那麼告訴我,他們是怎麼勒索你的,”史邁利建議說,目光毫無遮掩地瞥了他一眼。

格里高利耶夫瞪著自己的手,舉起來,又垂回膝上,又是徒勞無功。他用手帕擦著嘴,對這個世界的窮兇惡極只能搖頭興嘆。

“我當時在莫斯科。”格里高利耶夫說。託比事後說,他聽見天使合唱團在他耳裡唱著哈利路亞。喬治的策略奏效了,格里高利耶夫開始招供。

另一方面,史邁利並沒有為自己的成就歡呼慶祝;相反,他的胖臉卻很不高興地皺起眉來。

“請說日期,領事。”他說,彷彿地點根本不是重點,“告訴我你在莫斯科的日期。之後,也請交代每一件事的日期。”

這也是很經典的手法,託比喜歡加以說明,聰明的審問者總會故意點燃一些誘敵的火光。

“九月。”格里高利耶夫迷惑地說。

“哪一年?”史邁利一面問,一面寫。

格里高利耶夫又很哀怨地看著託比。“哪一年?我說九月,他問哪一年的九月?他是個歷史學家嗎?我想他是個歷史學家。今年九月。”他悻悻然地對史邁利說,“因為一項緊急的商務會議,我被召回莫斯科。我是一個高度專業的經濟領域的專家。如果我沒出席,這場會議就沒意義了。”

“你的妻子陪你一起回去嗎?”

格里高利耶夫無力地嘆了口氣。“現在他以為我們是資本主義者。”他對託比說,“他以為我們能帶著老婆回去開兩個禮拜的會,還搭瑞士航空頭等艙呢。”

“‘今年的九月,我收到命令,要我單獨飛回莫斯科,去參加為期兩週的經濟會議。’”史邁利說,彷彿大聲念出格里高利耶夫的自白似的,“‘我的妻子留在波恩。’請描述這次會議的目的。”

“我們高層討論的主題是絕對機密。”格里高利耶夫認命地回答,“我們部裡希望討論具體的措施,貫徹蘇聯官方反對其他國家出售武器給中國的立場。我們討論的就是,對違反的國家能採取哪些制裁措施。”

史邁利毫無個性的風格,以及佯裝的不得不然的官僚神態,此時不僅已樹立威信,而且還臻於完美。格里高利耶夫帶著哲學式也是非常蘇聯式的悲觀心態,全盤接受。其他在場的人事後都覺得難以置信,似乎他還沒被帶到公寓來之前,就已有意傾訴心聲了。

“會議在哪裡舉行?”史邁利,彷彿對他而言,形式的細節比機密的事務更值得關切。

“在貿易部。四樓……會議室。在洗手間對面。”他以絕望的輕浮態度回嘴說。

“你住在哪裡?”

在資深官員住的招待所。他報出地址,甚至還帶著譏諷意味地報出房號。有時候,我們的討論結束得很晚,他說——已不吐不快似的主動提供資訊;但在禮拜五,因為仍然是夏季氣候,非常炎熱,所以他們結束得較早,好給想到鄉間避暑的人方便。但格里高利耶夫沒有這樣的計劃。格里高利耶夫打算留在莫斯科度週末,而且另有緣由。“我安排好了要到一個女孩的公寓住兩天,她名叫愛芙朵琪亞,是我以前的秘書。她丈夫當兵去了,不在家。”他解釋說,彷彿這是一般男人之間再正常不過的交心,至少是像託比這樣心意相通的人可以理解的那樣,儘管那些無血無淚的人民委員並不能體會。然後,很令託比驚訝的是,他竟單刀直入。他毫無預警也毫無其他引言地,從他與愛芙朵琪亞的調情,直接切入這次審問的核心。

“很不幸的,我安排的計劃被破壞了,因為莫斯科中央第十三處,也就是大家稱為卡拉處的人介入了。我被要求立刻去參加一場會談。”

此刻,電話響起。託比接起電話,結束通話,對史邁利說:

“她回到家了。”依舊講德文。

史邁利毫不遲疑地轉頭對格里高利耶夫說:“領事,我們得到通知,你太太已經回家了。現在,你必須打電話給她。”

“打電話給她?”格里高利耶夫一臉驚駭地轉頭看託比,“他告訴我,打電話給她!我該怎麼說?‘格里高利耶娃,我是你親愛的丈夫!我被西方間諜綁架了!’你們這些人民委員瘋了!都瘋了!”

“請你告訴她,你不得已要晚回家。”史邁利說。

他的沉著對格里高利耶夫的怒氣無異火上加油:“我這樣告訴我太太?告訴格里高利耶娃?你以為她會相信我嗎?她會立刻向大使打我的小報告。‘大使,我的丈夫跑了,去找他吧!’”

“信差克拉斯基每個禮拜送來莫斯科的指令,是不是?”史邁利問。

“人民委員無所不知。”格里高利耶夫對託比說,一手輕拂過臉頰,“如果他無所不知,他幹嗎不自己對格里高利耶娃說?”

“你必須用公事公辦的語氣對她說,領事。”史邁利建議道,“別提到克拉斯基的名字,但暗示說,他要你立刻到城裡某處和他見面,商討機密。緊急狀況。克拉斯基改變了計劃。你不知道幾點能回家,也不知道他要談什麼。如果她抗議,就斥責她。告訴她,這是國家機密。”

他們看到他面露憂色。他們看到他驚歎詫異。最後,他們看到一抹淺淺的微笑浮上他的臉。

“機密。”格里高利耶夫自言自語說,“國家機密。沒錯。”

他無畏地走向電話,撥了號碼。託比站在他後面,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準備著隨時按下聽筒,如果他膽敢耍把戲的話。但史邁利帶著微笑搖搖頭,示意託比走開。他們聽到格里高利耶娃的聲音,用德文說:“你好!”在她高聲追問丈夫人在哪裡之後,他們聽到格里高利耶夫無畏的回答。他們看到他挺直身子,抬高下巴,換上官式的面孔;他們聽見他斷然說出幾句簡短的字句,問了一個顯然沒得到答案的問題。他們看到他掛掉電話,因喜悅而眼睛發亮,容光煥發,他高興地揮動粗短的雙臂,就像上陣得分的球員一樣。接下來,他們知道的是,他開始大笑,又長、又充滿激情的斯拉夫式的大笑,音調高低起伏。其他人也無法遏止地大笑起來——史柯戴諾、狄·席爾斯基和託比都笑起來。格里高利耶夫握著託比的手。

“今天我真喜歡陰謀!”在兩段更加激情的暢快笑聲的空當,格里高利耶夫大叫,“今天,陰謀真是太棒了!”

然而,史邁利並沒有加入這全體慶祝的行列。他有意扮演掃興的角色,坐著翻閱筆記,等待歡笑結束。

“你說說看,第十三處的人是怎麼找上你的。”當一切再度恢復平靜之後,史邁利說,“第十三處,人稱卡拉處。請繼續你的敘述,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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