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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上很冷,天空中飄著灰色的薄霧,冷風刺骨。機場的景象讓利瑪斯想起了打仗的日子:各種裝備在霧裡半隱半現,耐心地等人來操縱;嘈雜聲和迴音,喊叫聲和女人高跟鞋敲打石頭地面的聲音,都混入震耳的發動機轟鳴聲。放眼所見都是早起趕來的人,他們都見證了黑夜的消亡和晨光的出現,人們之間有種同甘共苦的感覺。而機場裡的工作人員,在這樣寒冷的清晨,變得像從前線打仗歸來的男人一樣,對旅客和他們行李的態度都有些冷漠—那樣的清晨裡,別指望什麼熱情服務了吧。

基沃給利瑪斯準備了一件行李。利瑪斯不禁暗暗佩服對方準備得很周到。不帶行李的旅客容易引起別人注意,那可是基沃不希望出現的情況。他們在航空公司櫃檯辦了登機手續後,按指示來到護照查驗處。中途他們走錯了路,那時基沃對一名機場搬運工非常不客氣,表現得有點可笑。利瑪斯猜想基沃是因為擔心護照出問題才失態的,其實完全沒那個必要,利瑪斯知道護照一點問題都沒有。

檢視護照的是個年輕的矮個男人,繫著邊防專用領帶,衣襟上彆著特別的徽章。他留著淡黃色的鬍子,極力掩飾著他的北方鄉下口音。

“您在國外逗留的時間長嗎?”他問利瑪斯。

“幾個星期吧。”利瑪斯回答說。

“那您就要注意了,先生。您的護照月底到期,需要換新的了。”

“我知道了。”利瑪斯說。

他們並肩向候機室走去,路上利瑪斯說:“基沃,你真是個多疑的傢伙。”對方輕聲笑了笑。

“我們對你可不敢大意,按規矩是小心為妙。”他回答說。

他們在那裡要等二十分鐘。於是找了張桌子,點了咖啡。“把這些東西給我收掉。”基沃指著桌子上別人留下的杯碟、托盤對侍者說。“馬上就會有人推車子來收拾。”侍者回答說。

“現在就收掉。”基沃又生氣地說了一遍,“不及時把髒東西收掉,太不像話了。”

那個侍者轉身徑自走了,並且沒有去服務檯叫人,也沒有給他去端咖啡。基沃氣得臉色發白。“我的天哪,”利瑪斯低聲說,“算了吧,別生那個閒氣了。”

“渾蛋,十足的渾蛋。”基沃罵道。

“好了,好了,現在不是出氣的時候,不然別人都知道我們了。”

在海牙出關的過程很順利。基沃似乎不再焦慮,變得輕鬆起來。他們從飛機走到海關的路上,他的話很多。年輕的荷蘭海關官員例行公事地看了一眼他們的行李和護照,用怪腔怪調的英語說:“祝你們在荷蘭生活愉快。”

“謝謝。”基沃說,有點喜形於色地加了一句,“太感謝了。”

他們沿走廊來到候機樓另一邊的接人處。基沃領路向候機樓主出口走去,兩邊有很多小商店,有些旅客看著商店的香水、照相機和水果之類的東西。他們推著玻璃轉門出候機樓的時候,利瑪斯回頭看了一眼。在報亭那邊站著一個體形像青蛙的矮小男人,埋頭看《大陸日報》。他戴著眼鏡,面有愁容。利瑪斯覺得他像公務員,或類似的人。

停車場裡有輛車在等他們,是一輛掛荷蘭牌照的大眾車。開車的是個女人,一句話也沒有和他們說。她車開得很慢,路上碰到黃燈馬上停下。利瑪斯猜想是有人讓她這樣開的,後面應該還跟著一輛車。他看了看車旁的後視鏡,想知道是什麼車在跟著,可沒能發現。有段時間後面有輛黑色的標緻車,拐了個彎就不見了。後面的車變成了一輛裝傢俱的貨車。他二戰時在海牙待過,所以對這個城市非常熟悉,於是一路都辨認著車開的方向。他估計目前車正開向西北方的斯海弗寧恩。很快他們的車就開過市郊,來到一群別墅前,周邊是靠海的丘陵地帶。

車就在那裡停下。他們還在車上,那個女人下車走到靠盡頭處的一間奶黃色小屋前,按響了門鈴。房子的前面釘著一塊鑄鐵招牌,上面用哥特字型寫著幾個淺藍色的字:海市蜃樓。房子的窗戶上有張告示,說這裡全部客滿了。

開門的是位面善的胖婦人,她看到司機身後的車,就走下臺階面帶微笑地向他們走去。看到她,利瑪斯想起了自己的一位姑媽,小時候因為不愛惜糧食被她打過的那位姑媽。

“你們能來真是太好了。”她說,“對你們的到來,我們非常高興!”他們跟著她進了房子,基沃走在前面。司機回到了車上。利瑪斯看了一眼來時的路,在三百米開外停著一輛黑色的車,可能是輛菲亞特或標緻,一個穿雨衣的男人正從車裡出來。

到了廳裡後,那位婦人熱情地和利瑪斯握手。“歡迎,歡迎來到‘海市蜃樓’。旅途愉快嗎?”

“愉快。”利瑪斯答道。

“你們是乘飛機還是乘船來的?”

“乘飛機。”基沃說,“航班飛行很順利。”說話的口氣好像航空公司是他家開的。

“我去給你們準備午飯。”她說,“一頓特別的午餐。我要為你們準備特別可口的飯菜。現在你們有什麼需要嗎?”

“哦,天哪。”利瑪斯咕噥的時候,門鈴響了。那個婦人跑進了廚房,基沃去開啟了前門。

進來的人穿著帶皮扣的風雨衣,身高和利瑪斯差不多,年紀要大幾歲。利瑪斯估計對方年齡在五十四歲左右。他臉色發灰,皺紋很深,應該當過兵。他伸出手說:

“我叫彼得斯。”他的手指細長乾淨。

“你們旅途順利嗎?”

“是的。”基沃馬上回答說,“一切順利。”

“利瑪斯先生和我有很多事情要談,我想我們就不留你了,山姆。你可以乘門外的大眾車進城去。”

基沃微笑著。利瑪斯知道那是如釋重負的微笑。

“再見,利瑪斯。”基沃說,話中透露出興奮,“祝你好運,老朋友。”

利瑪斯點了點頭,對他伸過來的手視而不見。

“再見。”基沃再次告別,接著悄悄地走出前門。

利瑪斯跟著彼得斯走進後間。房裡掛的窗簾上有花邊和流蘇,窗臺上放著盆栽植物,有大仙人掌、菸草和其他一些奇怪的闊葉植物。傢俱是仿古的,很厚重。房間中央放著一張桌子和兩把雕花椅。桌上鋪著鐵鏽色的絨布,像塊地毯。兩個位子前都放著一沓紙、一支鉛筆。旁邊的櫃子上放著威士忌和蘇打水。彼得斯走過去,調了兩杯酒端來。

“喂,”利瑪斯突然開口說,“從現在開始,我就不客氣了。你懂我意思嗎?我們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都是行家。你們得到了一名叛逃者,運氣很好。你們沒必要裝出一副喜歡我的樣子。”他說話的口氣顯得緊張而心虛。

彼得斯點了點頭。“基沃告訴我說,你是個驕傲的男人。”他冷靜地說。接著又認真地加了一句:“不然的話,有誰會打一個賣雜貨的呢?”

利瑪斯猜他是俄國人,但不能確定。他英語說得非常好,並且有著文明社會中常有的修養和習慣。

他們在桌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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