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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斯特洛夫坐在沙灘上,將腳趾埋在沙裡。這片沙灘深受附近城市羅斯托夫頓居民的喜愛,該城距離這裡大概四十公里左右。今天也不例外,沙灘上人群熙攘。好像該城的居民全部從冬眠中甦醒過來,漫長的冬季讓他們的面板都失去血色。他能從這些人的體型猜測他們所從事的職業嗎?體型較胖的人也許是某號重要人物,不是工廠管理人員,就是國家安全部高階軍官——不是拿腳踹門的那種,而是在表格上簽字的那種。內斯特洛夫儘量不與他們的視線接觸。他只關注自己的家人,他的兩個兒子正在淺水裡嬉戲,他的妻子就躺在他身邊,側著身在睡覺——雙眼緊閉,兩手插在腦袋下方。乍一看,他們似乎非常滿足:完美的蘇聯家庭。他們有充足的理由放鬆下來——他們在度假,駕駛的是官方民兵用車,用的是國家燃料券,這些都是對他成功、謹慎、有效地處理兩樁謀殺案件調查工作的獎勵。他們讓他放鬆放鬆,這是對他的命令。他在腦海中重複著這些話,仔細咂摸話中的諷刺意味。

瓦爾拉姆·巴比尼奇的審判持續了兩天,他的辯護律師提出“精神失常”的抗辯。根據法律程式,被告方只得依靠原告及律師所使用的相同的專家證詞。他們不能有自己的獨立證人。內斯特洛夫不是律師,無須理解這種安排所帶來的巨大好處。在巴比尼奇的案件中,這名被告必須在檢察當局沒有安排證人的情況下證明他的“精神失常”。由於379醫院沒有精神病醫生,檢察當局挑了一名沒有經過任何特殊訓練的專家來做鑑定。這名醫生聲稱,他認為瓦爾拉姆·巴比尼奇能夠明白是非之間的差別,知道謀殺是不對的;被告的智商誠然有侷限,但足以理解犯罪的概念。畢竟,他在被逮捕的時候說了一句:

我遇到大麻煩了。

被告別無選擇,只得再傳上同樣這位醫生,試圖提出不同觀點,但瓦爾拉姆·巴比尼奇被判定有罪。內斯特洛夫收到一封列印信件,信件內容確認子彈穿過這位十七歲少年的後腦勺,他雙膝跪地而亡。

提亞普金醫生的案件所花時間較少,幾乎不到一天。他的妻子出庭作證,說他具有暴力傾向,描述他的病態幻想症狀,聲稱她之前沒有提出來的唯一原因就是擔心自己和孩子的性命不保。證詞內容換來的結果是她被調到烏克蘭的一個城鎮——沙赫蒂,在那裡,她可以不用繼續活在丈夫的汙名之下。由於出了沃瓦爾斯克鎮,沒有人聽說過這起犯罪,她因此也無須改名換姓。

隨著這兩樁案件的塵埃落定,法院以反蘇行為對將近兩百個人進行訴訟。這些同性戀者分別被判五到二十五年苦役。為了儘快處理這麼多案件,法官根據這些人的僱用記錄、擁有幾個孩子以及最後根據他們指稱的性伴侶數量來制定判刑方法。如果是黨員,則被認為與被告身份不相符合,因為他們讓黨名譽掃地。他們的覺悟本來應該更高,因此被剝奪黨員身份。儘管開庭程式枯燥反覆,內斯特洛夫自始至終都陪著這兩百名被告,一直捱到最後。在最後一個人被判刑之後,他才走出法庭,發現地方政黨官員都紛紛向他表示祝賀。接下來一兩個月之內,他就會擁有新公寓了,這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就算不是,年底應該沒有問題。

在審判結束的幾個晚上,當他躺在床上無法入睡的時候,他的妻子跟他說,他遲早會答應幫助里奧;她希望他能義無反顧地幹到底。他難道一直在等她同意嗎?也許如此。他不僅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而且還會賠上全家人的性命。這還不是提問或調查時出現的技術問題,而是單獨行動。獨立行動始終都是在冒險,因為這暗指了國家設定的結構是不成功的,意味著他個人能完成的事情是國家所做不到的。但他仍然相信自己可以不動聲色地開始調查工作,從與同事之間的談話中做一些隨意的調查。如果他發現並沒有類似案件,沒有其他兒童被謀殺,那麼他就有理由相信由他促成的殘酷懲罰就是公正適當的。儘管他不信任里奧,對里奧鼓動起來的懷疑氛圍感到憤慨,但他無疑假定了一個非常簡單的問題。他的工作有意義嗎?或者它只是一個謀生手段?想要生存下去,這並無羞恥可言——大多數人的職業就是如此。但這是否就足以讓人卑鄙地活著,甚至無需一點自豪感,無須為某個目標而服務?

在過去十週裡,內斯特洛夫都是獨自行動,不與里奧討論或合作。由於里奧一定處在監視當中,所以他們之間接觸越少越好。他所做的就是草草給里奧寫了一張字條——我會幫你的——其中包括馬上毀掉字條的指示。

想要獲得地方犯罪卷宗並非易事,他打了電話,也寫了信。在這兩種溝通形式中,他只是輕描淡寫地順便提一下這事,誇一誇自己部門迅速破獲兩起謀殺案的效率,目的只是想要激起他們類似的誇耀。漸漸有了回信之後,不當班的時候他就乘坐火車去拜訪了幾次,和他的同行們見面,把酒言歡,相關案件還沒說上兩句,就開始大聊特聊別的事情去了。對於收集資訊而言,這顯然是最沒效率的途徑。喝了三小時的酒,有用的談話可能只有兩分鐘。過了八週,內斯特洛夫還沒挖掘出一樁未破獲的犯罪案件。這時,他將里奧叫到自己的辦公室。

里奧走進辦公室,關上門,坐下來。內斯特洛夫在他進門之前,往過道里看了又看,然後鎖上辦公室門,手伸到辦公桌下面。他拿出一張蘇聯地圖,在辦公桌上攤開,用書壓住地圖的四個角。然後,他又抓起一把大頭針,將兩顆大頭針插在沃瓦爾斯克,兩顆插在莫洛托夫,烏亞特卡兩顆,高爾基兩顆,喀山兩顆。這些大頭針將一排城鎮連線起來,正好與從西開往莫斯科的鐵路線重疊在一起。內斯特洛夫沒有去莫斯科,有意迴避那裡的民兵,他擔心他們可能會懷疑自己在做什麼調查。至於莫斯科以西,他的資訊收集工作相對沒那麼成功,但他發現在特維爾可能發生過一起類似案件。再往南走,他在圖拉城插了三顆大頭針,奧勒耳與貝爾格拉德各兩顆。現在進入烏克蘭,他拿起大頭針盒,往手心裡倒了至少二十顆大頭針,繼續在地圖上插放這些大頭針:哈爾科夫與格羅夫卡各三顆,扎波羅傑四顆,克拉瑪託斯基三顆,基輔一顆。離開烏克蘭,在塔甘羅格插了五顆,最終在羅斯陀夫及附近插了六顆。

內斯特洛夫理解里奧的反應——簡直目瞪口呆,在收集資訊的過程當中,內斯特洛夫也經常出現類似反應。一開始,他試圖忽略其中的共性:孩子嘴裡都塞有磨碎的物質——不論軍官們將之稱為汙泥或泥土,被肢解的軀幹。但這些共性實在太突出:腳踝處都有細繩,都是赤身裸體,衣服都堆放在一段距離之外。案發地點不是在森林就是在公園,通常都靠近火車站,從來都不是入室或室內犯罪。即使有些案件發生在五十公里之內,但城鎮之間沒有保持任何溝通。在這些大頭針之間,沒有發現任何關聯。

這些案件都以對酗酒者、盜賊或強姦犯等人的控訴為結束,對於這些社會不良分子,罪名容易成立。

他算下來,一共發生了四十三起類似案件。內斯特洛夫伸手從盒子裡又拿了一顆大頭針,將它插在莫斯科的中心,讓阿爾卡迪成為第四十四個孩子。

內斯特洛夫醒來時發現自己的臉壓在沙子上,嘴巴微張。他坐起來,將臉上的沙子擦乾淨。太陽已經躲到雲層背後,他在沙灘上找尋自己的孩子,大夥兒都在嬉戲玩耍。他七歲的大兒子埃菲姆正坐在水邊,但只有五歲的小兒子卻不見了。內斯特洛夫轉身看妻子,她正在切醃肉,準備他們的午餐。

“瓦迪姆去哪兒了?”

伊內莎抬眼張望,馬上就找到了他們的長子,但卻沒看到小兒子。她站起來,手裡還拿著那把刀,轉過身去,在她的身後尋找,還是沒有看到。她放下刀,兩人都走向前,走到埃菲姆跟前,在他身旁跪下來,一邊一個:

“你弟弟呢?”

“他說他等會回來。”

“什麼時候?”

“不知道。”

“想想看。”

“不是很長時間以前,我不確定。”

“我讓你們待在一起。”

“他說他等會就回來!”

“他沒下水?”

“他去了那邊,朝你們那個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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