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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國器對於泗川,早就已經憋了一肚子氣。

島津義弘以泗川為後方,晉州為出擊基地,雖然沒有大動作,但卻一直對陝川、宜寧、咸陽、高靈等地騷擾不斷,李寧的戰死,就是跟薩摩兵交手的結果。茅國器一直想會會這傢伙。

他最早駐守在全州,主動向邢玠請戰,要去中路跟島津義弘打一仗。邢玠很是高興,給他增添兵力,派往星州。

此時董一元正在宣府招募家丁,中路明軍暫時群龍無首。星州孤懸在南邊,承受的壓力相當大。茅國器帶著三千浙兵,再加上游擊盧得功的三千騎兵,大馬金刀地橫在星州前頭,跟島津家的薩摩兵死磕。島津沒心思北上,茅國器也不敢貿然南下,雙方交鋒了許多次,各有損傷,誰也沒佔到便宜。

茅國器身邊有個參謀,叫史世用,錦衣衛出身,腦子好使,據說還是個日本通。對峙期間,茅國器讓自己侄子茅明時寫了一篇諭倭檄文,請史世用在裡面把秀吉的十大罪狀列進去,大張旗鼓送入島津營中,希望能打擊敵人士氣。

有沒有效果不知道,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

董一元在八月份第二次入朝,在尚州商議南下事宜。茅國器固守有功,被委為先鋒之職,駐守高靈。

高靈距離晉州相當近。所以當董一元大軍發動的時候,茅國器是第一個趕到戰場的。

那一天正好是九月十九日,茅國器在凌晨抵達南江。此時大軍還未趕到。他便騎著馬四處巡邏,勘察地形。

此時正是大清早上,江上泛起霧來,茅國器遠遠看到一個人跑過來。他以為是個日軍斥候,心想不如抓個舌頭,可湊近了一看,卻發現這人是個穿著朝鮮服飾的女子,看奔跑的方向,好像是從日軍營寨裡出來的。

當時經常有被日軍俘獲的朝鮮人跑出來,尋求明軍庇護。茅國器見怪不怪,驅馬上前把她攔住,按照標準程式,先問問日軍情報,然後給點吃的,讓她自己回家就是。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女子一看是明將,如釋重負,噗通一聲癱坐在地上,喘息著從懷裡拿出一封信。

“給我的?”茅國器眼睛瞪得大大。女人不懂漢語,只能指著他的甲冑,拼命點頭。

茅國大為驚奇。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來到晉州,也從來不認識什麼日本人,現在居然有一個朝鮮女人從日軍營寨裡送來一封給他寫的信,還有比這事更奇怪的麼?

他接過信,開啟一看,裡面正文是這麼寫的:

“此婦將度異域, 吾甚憐之, 損貲以贖, 放還故玉。天朝兵將, 當憐其窮困, 勿加殺害, 則救蟻之德也。”此信輯自《兩朝平攘錄》,但我懷疑諸如“放還故玉”、“救蟻之德”什麼的修辭,都是諸葛元聲自己隨手加的修飾。這信還有另外一個出自茅元儀的《武備志》的版本,內容相對樸實可信:“此婦將度異域, 吾憐而贖之, 天兵弗害也。”

無論是哪個版本,裡面的意思寫的很清楚:這個女人馬上要被賣到日本去,我見她可憐,就為她贖身,請求明軍不要加害於她。”

正文內容其實沒什麼,可是這封信的落款就太令人費解了:“知吾姓者, 令公之後, 埋兒之父。問吾名者, 有或之口, 無才之按。”

茅國器文化水平不高,橫來豎去,看不明白這個落款是什麼意思。他把跟在身邊一個姓諸葛的贊畫叫過來,問他是什麼意思。這位贊畫不愧是姓諸葛的,很快就猜出來了,說這是一個字謎。

令公,指的是唐代名臣郭子儀。郭子儀曾任中書令,於是被人尊稱為令公。

埋兒之父,出自二十四孝故事郭巨埋兒。話說有一個叫郭巨的人,上有老母,下有兒子,家境十分貧寒,飯經常不夠吃。後來他兒子無意中淹死了,郭巨老婆哭的死去活來,郭巨說你別哭了,兒子死了可以再養,老媽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於是郭巨把孩子埋了,埋的時候忽然天降大雷,把兒子震活了不說,還震出一罈子黃金。

這兩個典故,只要稍具古文化常識的人,都能猜得出來。所以“知吾姓者, 令公之後, 埋兒之父”,是在暗示這個寫信的人,姓郭。

“有或之口。”謎底是一個繁體的“國”字。“無才之按”,“按”字去掉提手,謎底是一個安字。

所以諸葛贊畫一口說出了這個人的真實姓名:郭國安。

行文至此,不知各位讀者對這個名字是否還有印象?

整個抗日援朝中最富傳奇色彩的間諜故事,毫無疑問當屬許儀後。這位在本書開頭便出場了的愛國華僑,肩負著生命危險,周旋於島津家與秀吉之間,透過弟子朱均旺為大明傳遞來了彌足珍貴的日軍情報。

許儀後的報告,不是他一個人寫的,還有另外一個作者。這個作者也是中國人,但卻在島津軍中擔任職務,級別還不低。他不遺餘力地幫助許儀後,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完成了整個報告中最關鍵的日本軍情部分。

他的名字,就叫做郭國安。

許儀後與郭國安的故事,在那之後就中斷了。但正如我在上一章結尾時說的,在事隔八年之後,整個抗日援朝中最富傳奇色彩的一個間諜故事,現在要出演下集了。

話說諸葛贊畫破解了這個字謎,認出此人叫做郭國安。但茅國器對這個名字完全不熟悉,仍舊一頭霧水,他帶著信往回走,一邊走一邊琢磨,忽然想起來,他身邊的參謀史世用,是錦衣衛的人,很有頭腦。這些事,說不定錦衣衛能知道點端倪。

他拿著信找到史世用,說先生你知道這怎麼回事麼?史世用接過來一看,不禁喜上眉梢,連拍大腿:“郭國安,他果然是個信人啊!”

“這麼說你們認識?”茅國器糊塗了。

“早認識了。”

“你們在哪認識的?”

“日本。”

茅國器一聽,傻了。那會兒出國不像現在這麼便當,普通老百姓根本沒機會也不想出去。史世用輕描淡寫地說在日本見過郭國安,沒法不讓他震驚。

“對錦衣衛來說,沒什麼是不可能的。”

這句話是我虛構的,但我相信當時史世用肯定對茅國器說了類似的話,而且還說得十分驕傲。

讓我們把時間稍微往調一下,調回到萬曆二十年的年末,看看錦衣衛究竟在日本策劃了什麼大事。

在萬曆二十年的年末,日軍在朝鮮半島的攻勢已經停止,宋應昌和李如松正在遼東蓄勢待發,朝鮮國王困守義州,每天哭哭啼啼。

當時還是兵部尚書的石星,仔細地研讀了朱均旺帶來的許儀後報告,又綜合了朝鮮以及明軍蒐集來的各路情報,驚奇地發現,日軍開戰前後的動向,與許儀後的報告驚人地吻合。

石星心想,這是一個重要的人才,他應該可以發揮更大作用。於是他提筆給福建巡撫許孚遠寫了封信,讓他派精幹的人前往日本九州,去會一會這位許儀後。許孚遠接到石星的請求以後,很快召見了兩個名色指揮使,一個叫沈秉懿,一個叫史世用。沈秉懿老不堪用,很快被淘汰,許孚遠見史世用這個人器宇軒昂,談吐不凡,就把這個艱鉅的任務交給了他。

萬曆二十一年六月,史世用把自己化妝成商人,和另外兩位同伴張一學、鄭士元乘坐海商許豫之船前往日本。他一路飄洋過海,最後在七月四日登陸於九州平戶川的內浦港——順便提一句,三十一年以後,一個叫做鄭成功的中日混血,是在這裡降生。

史世用登陸之後打聽了一下,發現自己下船下早了。內浦和薩摩雖然同屬九州,距離還是差的有點遠。他再一打聽,得知島津義久和許儀後去名護屋去見秀吉了。他膽子不小,直奔名護屋而去。到了名護屋以後,他與張一學兵分連兩路,史世用去找許儀後,張一學、鄭士元負責去把名護屋的地理形勢偷偷畫下來。

名護屋是日軍的侵朝大本營,軍隊補給俱從這裡發出。有朝一日萬一明軍打過來,這些情報便有了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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