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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氣終於開始涼了,陽光收斂了起來,天色陰沉,一陣風掠過白璧的裙角,輕輕地擺動著。她沒用多長時間就拐進了這條小馬路,路上沒多少汽車,行人也很稀少,偶爾有幾個學生模樣的從旁邊走過。她說不清自己已經有多長時間沒來過了,10年,還是12年?自從父親死了以後,她就再也沒有來過這裡,包括在與江河交往的過程中。而在父親活著的時候,她經常來這裡,數不清多少次了,幾乎每次都是父親把她放在腳踏車書包架上,搖搖晃晃地騎15分鐘左右來到考古研究所。也有時候是母親坐著公共汽車帶她來,那時父親經常要外出參加田野考古,母親總是在星期天值班,把白璧一個人放在家裡他們又不太放心。就是這條路,白璧還能清楚地記得這條路上所有的細節,她有著很好的記憶力,也可能是童年記憶更容易使人難忘。

很快,考古研究所到了,與白璧童年時看到的相比,幾乎一點變化都沒有,門前的牌子,風格簡潔的門框。一切都像是被埋在地下的文物,10多年的光陰只如同一夜。進門以後兩邊都是樹叢,中間一條小路,只能聽到樹梢上幾隻鳥兒正叫得起勁。但她輕輕地推開門,走進那棟小樓,按照過去的記憶穿過一條短短的走廊,進入第一間大工作室以後。房間裡所有的眼睛立即全都對準了她,他們認識她,有的人是在江河的葬禮上第一次見到這個“未亡人”,也有幾個三四十歲的人,早在10多年前白正秋還活著的時候就見過小女孩白璧了。房間裡一片寂靜,靜得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能聽見,白璧覺得每一個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同尋常。她不知道那些對準她的眼神裡包含著什麼,也許是驚訝,或者,是害怕。

“白璧,我知道你會來的。”

那是一個渾厚的中年男人的聲音,白璧一回頭,原來是研究所的所長文好古。文好古的眼神很鎮定,儘管沒什麼表情,他對白璧微微點了點頭。

白璧在他面前有些拘束,該怎麼稱呼他呢?小時候文好古就經常摸著她的頭稱讚她白皙的面板,自然,父親總是讓她把文好古叫成文叔叔,現在也應該叫他文叔叔嗎?臨開口,她卻又改變了主意:“文所長,你好,見到你很高興。”她想,還是叫他所長吧,在這裡不應該有私人空間。

“我也很高興見到你,這些天過得還好嗎?那天結束以後,你怎麼不打招呼就走了,他們找你找了很久。不過我知道你心裡所想的,我能理解。走,去我的辦公室坐一會兒吧,這裡的人都有自己手頭的工作。”文好古把白璧帶出了這間房間,進入他的辦公室。

所長辦公室很寬敞,只是採光有些不足,樹叢的枝葉聚集在窗前,使房間裡有些陰暗潮溼。白璧過去似乎從沒來過這間屋子,這裡的光線使她覺得陌生與不安,只能侷促地站在一角。

“快坐下啊。”文好古給她倒了一杯茶。

白璧溫順地坐下了。

文好古繼續說:“白璧,你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來過這裡了。你上次來這裡的時候,還只有10歲,嘴巴里銜著一根冰棒,似乎永遠都長不大的樣子。我依然還清楚地記得那時候的你,現在,你已經長大了,真的長大了。”他看了看白璧,然後嘆了一口氣,“而我們,卻已經老了。”

文好古已經50歲了,至今依然未婚。在白璧的印象裡,他似乎是不食人間葷腥的,一輩子要和古墓打交道了。

白璧有些不好意思,停頓了一會兒以後忽然說:“文所長,你怎麼知道我會來的?”

“江河出事的那天白天,他說過,如果他死在這裡,你就一定會來看的。”文好古平靜地說。

“是江河說的?”白璧的肩膀一陣抖動,她的喉嚨口也有些難受,“原來,江河早就預感到了自己要出事,難道這不是意外?”

“是意外嗎?”文好古反問了一句,他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白璧,讓白璧也有些無法捉摸。許久之後,他的嘴巴里才擠出了後半句,“當然是意外,當——然。”

他語氣很奇怪,真的是意外嗎?白璧心中的答案是否定的。她開始明白一些事,事發前江河的一些奇怪的事情全是事出有因的,也許死亡的種子早已經埋下了,就等著出事的那一晚在江河的身上結出果實。可怕的種子,白璧又看了看文好古沒有表情的臉,似乎察覺出了什麼。她剛要問,卻欲言又止,因為她已經猜到,也許有些事情,文好古是不會告訴她的,甚至不告訴任何人。她能從文好古的眼睛裡清楚地看出這一點,那眼睛裡藏著的東西,是誰也無法看透的。

“但願是意外。”白璧輕輕地說。

“別說這些了,我也為江河的事很傷心,他是我最好的學生,我一直在培養他,他也許會成為像裴文中、賈蘭坡那樣非常優秀的考古學家的,他會創造考古學上的一個又一個奇蹟,最後站在榮譽的最高峰。哦,對不起,我不說了。你怎麼樣?你應該把這些可怕的事情全忘了,不能陷在裡面,你還年輕,還很漂亮,你有的是機會。”文好古這才稍微露出一些笑容。

“謝謝。”

“哦,你媽媽現在怎麼樣?還好嗎?”文好古的眼神在閃爍。

白璧知道文好古一直很關心她媽媽。據她所知,好像父親和母親還有文好古,他們3個人在大學時候就是很要好的同學,這其中可能還有一些糾纏不清的三角關係,誰知道呢?不過文好古對他們一家的關心卻是顯而易見的,白璧淡淡地說:“媽媽和過去一樣,還是住在精神病院裡,沒有任何好轉跡象。”

“我已經很長時間沒去看她了,過幾天抽空去一次。但是,我現在更擔心的是你,我怕你會受不了這次事情的打擊。”

“我不會有事的,放心吧。文所長,今天我怎麼沒有見到許安多?”

“許安多?你一定不知道,他也出事了,就在江河的追悼會結束以後的那天晚上,在蘇州河邊上出了車禍,他開著摩托撞在河堤上,當場死亡,慘不忍睹。”

白璧的肩膀又開始顫抖了,她睜大著眼睛,似乎無法理解這一切,她又想起了那天追悼會結束以後,許安多叫住她卻又欲言又止的樣子,還有他穿一身黑色運動裝跨上摩托車從殯儀館門口絕塵而去的情景,白璧沒有想到,他疾駛出去以後,走上的竟然是一條死亡之路。和江河有關嗎?她低下了頭,隱隱約約間,感到了什麼。

“白璧,你怎麼了?我知道你聽到這訊息一定非常驚訝,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誰也無法挽回,這些天,我們研究所都沉浸在這種氣氛中。”

白璧點了點頭:“是的,這實在太突然了,我沒有想到許安多這樣的人也出事了。”

“人生無常啊。”文好古把目光對準了窗外。

“文所長,我能去看一看江河出事的地方嗎?”白璧終於大著膽子問他。

文好古點了點頭,“當然可以。”他帶著她來到了另一個房間門口。

他掏出了鑰匙,開啟了房門,一邊說:“自從江河在這裡出事以後,這個房間就被鎖住空關了起來,因為沒有人再敢在裡面工作了。”

門被開啟,這裡的空氣很悶,讓白璧的呼吸有些困難,她注意到窗戶全關著,地上積著厚厚的灰塵。房間裡擺著幾張桌子,桌子上有一些電腦和考古儀器。一面牆壁邊上放著一排櫃子,裡面陳列著一些陶罐之類的文物,其中最顯眼的還是那具死人的頭骨。白璧看著這具猙獰的頭骨,卻一點也不害怕,她能感到那是江河的東西,沒什麼可怕的。

“知道嗎?這是唐朝一個太子的頭骨,是江河親手挖出來的。”文好古說。

白璧忽然想到了一個看似荒唐的想法:“也許,它就是唯一的目擊證人。”

“是啊,如果死人能開口說話就好了。”

如果死人能開口說話。能嗎?白璧在心中問著自己,忽然想到了那本女法醫寫的書《骨頭在說話》。

“這裡的一切都沒動過,全都是江河出事的那晚的擺放。公安局來仔細地查過了,但是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除了電腦是被他硬關機關掉的,一臺進口的儀器也是直接拔掉插頭的,可以肯定他死前在操作電腦和這臺儀器。也許有什麼特別的事,使他中斷了工作,立刻拔掉了電源。來,就是這兒。”

文好古在一張桌子前面指著一臺電腦和一臺儀器。

白璧走了過來,看著這些,感到有股特殊的氣息向她撲來,她的額頭頓時沁出了一些汗珠。

然後,文好古又指著地面,神色嚴肅地說:“那天早上,江河的屍體就是在這裡被發現的。”他仰起頭,撥出了一口氣,接著說:“江河頭朝下俯臥在地面上,頭朝著門的方向,嘴唇貼著地面,雙手緊緊握拳,據說死後他的手指無論如何都掰不開,是用鉗子才把手指掰開的。”

“他的手裡握著什麼?”

文好古看著白璧的臉慢慢地說:“他的手裡什麼也沒有。”

白璧沉默了,她現在不需要說話,只是怔怔地看著地面,她能想象出那天早上江河俯臥在地面上的樣子,他也許是在親吻大地。他一定是想要出去,或者,是要去接電話。她又想起了那晚給江河打電話,自己捧著電話聽著那邊鈴聲的時刻。她覺得現在他還躺在那裡,他只是工作得太晚,疲倦了而已,他只是想在地上躺一會兒,就像是躺在床上,他在等待著她的到來,她能把他從地上拉起來,把他喚醒,睜開眼睛,回到這個世界。可惜,他再也回不來了。

許久,白璧才抬起頭,也許剛才有些失態了,但現在緩過勁來了,她平靜地對文好古說:“文所長,這臺電腦裡有什麼內容?”

“這是江河專用的,我也不太清楚,出事以後公安局把裡面的內容複製過帶走了,好像都是些研究中的資料。”

“那麼這臺儀器呢?”白璧伸出手,輕輕摸著這臺儀器的表面,一層輕輕的灰塵沾上了她的手指。

“這臺進口的機器我也不太會用,事實上我們研究所裡只有江河會操作這臺機器,他確實很有才華,對每樣東西都很精通。這臺儀器有一個掃描視窗,可以對各種文物進行透視和掃描,並且根據考古人員的指令自動進行數字化處理和計算,得出各種指標和資料。至於那天晚上江河用這臺儀器到底測試了什麼東西得出了什麼資料,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白璧點了點頭,她指著眼前的這張桌子問:“這是江河專用的桌子嗎?”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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