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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察兒扭了扭身子,不動。程鳳台樂得她不動,衝二奶奶無奈地揚揚眉毛,繼續摟著。

二奶奶白他們一眼無話可講,但是轉頭想想,程鳳台這幾天神魂顛倒的,好像要瘋,摟妹妹就摟妹妹吧,也不是摟了一兩天了,總比他乾點什麼別的怪事強。回頭又把跟著程鳳台的司機老葛招來細細地盤問了一頓。程鳳台與別的富老爺脾氣不同,身邊沒有跟班的,就這個老葛最貼身。老葛素聞二奶奶的威名,腿肚子打顫將小公館一事講了一半,供出了範二爺,隱瞞了舞女小姐。其實他也不知道程鳳台走火入魔的真相,清風大劇院和商細蕊就被一語帶過了。二奶奶聽後把弟弟叫進家來,埋怨道:“你說,你怎麼得罪你姐夫了?你看看他現在,茶飯不思,都被你氣蔫兒了。”

範漣還跟程鳳台為了小公館搶女人的事賭著氣呢,真叫個有口難辯有苦難言,垂頭捱了一通訓,胸口噎死了,嘆氣道:“哎,那我去看看他吧——給他老人家賠罪!”

程鳳台這會兒沒有摟著察察兒,因為察察兒練琴的時候到了。程鳳台在擺弄一臺上海帶來的留聲機。留聲機許久沒有用,不知是放在中式房子裡受了潮,還是哪個零件壞掉了,發不出聲音。範漣進了屋,他便衝他招手:“來得正好,你不是學工科的麼?幫我看看,怎麼啞了啊?”

範漣心說我為了你捱了半天訓,你倒跟沒事人一樣,挺沒好氣的走過去,一看,氣道:“大哥!你沒插電啊!能響就怪了。”通了電,留聲機吱吱呀呀地唱了起來。女聲酥軟嬌媚,是上海灘前兩年流行的靡靡小調兒。南方小女人的這股嬌糯,範漣聽著就覺得骨頭縫發癢,坐椅子上抿一口茶,正盪漾著,程鳳台戛然換了唱片。那一疊唱片也是久未啟封了,封面紙都是潮黃的。新換的一張還沒聽到兩三句,又換,他就這樣走馬觀花地溜了三四張。一個丫頭跑進來說:“二爺,三小姐說您這邊音樂吵,擾了她練琴……”

程鳳台揮揮手:“知道了。”丫頭走了,他把一疊唱片扔到炕上,自己也爬上去靠在窗戶上抽菸:“噁心人,沒一個好聽的。”

範漣坐到床沿上,把唱片撿起來翻了翻,個頂個兒的紅歌手,說:“這還不好聽,還有哪個叫好聽啊?”

程鳳台默了半天,放緩了語調,說:“商細蕊。”

範漣頓時明白了大半,暗道我早看出來你倆有貓膩了,你還抵賴呢!故意問道:“程二爺也開始迷戲啦?”

程鳳台斜眼看著他,笑了一下。

範漣看著就更明白了,拍一拍他的膝蓋,搖了搖他:“要是迷戲呢,這好辦,他的唱片我那兒都有,送給你慢慢迷。要不光是迷戲呢……”

範漣直搖頭,勸告的話也就那麼兩句,就不多說了。外人不知商細蕊的底細,一頭撞進去尚為可恕。程鳳台不是不知道商細蕊是怎樣的人,流言也聽了,真人也見了,滿月酒那天,痴癲辣手的瘋樣兒也見識了。他要是再自投羅網,那就是鬼迷心竅,照著死路走了,誰也勸不動的。

程鳳台掐了煙,道:“我還真不光是迷戲,但是你不要亂想。”

範漣洗耳恭聽。程鳳台抿著嘴搜摸了半天形容詞,最後湊成一句:“我覺得,商細蕊,他心裡有東西,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的。他是真正從書裡戲裡走出來的人。”

範漣笑道:“我在平陽初見他時,贈他一句話:身在紅塵,魂在戲中。他當然是不簡單的,我早知道。要不然,他那麼不近人情地擠兌常之新,我是不會再理睬他的。”範漣嘆道:“實在是慕才啊!”

程鳳台說:“不。我不是說他唱得如何,那我不懂。我的意思是……他的靈魂很有質量,是有思想,情感豐富細膩的。不是隻憑一條嗓子的戲子。與他相比,我甚至覺得咱們都是些酒囊飯袋,行屍走肉了。”

範漣笑道:“哎!就說你自己,可別捎帶上我,沒有咱們。”

程鳳台也笑了笑,沒有回嘴。範漣覺得他忽然變得非常文靜,有些少年時候的靦腆氣質。其實程鳳台過去是這樣的,後來做生意,與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歷經浮世三千,才漸漸流氓混賬,油嘴滑舌起來。在遇上某種觸動心靈的事情時,他就回歸到這一部分性格里去了。

程鳳台道:“過去還不明白怎麼文人墨客不好好做學問,都愛親近戲子。經過商細蕊,我是懂了。舅子,不瞞你說,我啊……”

這時察察兒練完了琴,推門衝進屋撲程序鳳台懷裡說困了,竟對範漣視若無睹。範漣連忙站起來,下面還有一些警示的話,也不便說了。程鳳台掐了煙,給察察兒脫了外衣,搬下一床被子給她蓋好了摟在懷裡。範漣見多了各色各樣的女人被程鳳台摟緊了調情作樂,如今見他如此這般摟著自家妹妹,心裡莫名地一陣麻應,招呼一聲便走了。

與範漣談過兩句之後,程鳳台定了自己的心,算是徹底醒過神來了,也知道自己要什麼了。夜裡絞一塊熱毛巾擦了把臉,抹上雪花膏,把自己捯飭得油頭粉面香噴噴的準備出門。二奶奶過去最恨他不在家好好待著,有事沒事出去夜遊神,可是這幾天他忽然居家起來,反倒讓人憂疑不定。今日見他恢復如常,感到非常欣慰,囑咐他好好玩著,要盡興,家裡一切太平,不用著急回來。

這一夜,程鳳台是去找商細蕊了。

程鳳台沒有進後臺,天上下著茫茫小雪,他讓老葛把車子停在小黑巷口的旁邊,自己很安靜地坐在後座抽香菸,車窗搖開半扇,外面細碎的雪花簌簌飛進來撲在他臉上,他也不在乎。倒是老葛有點冷了,縮縮脖子搓了搓手,回頭看一眼程鳳台,覺得他最近真是不同往常。在這裡等了半天,不就是為了見那個什麼唱京戲的商細蕊嘛,去後臺暖暖和和的等難道不好嗎?這商門立雪,不知是什麼意思。

等到散了戲,票友們還聚在戲院門口久久不散,企圖見一見商老闆的真容,面對面地給他叫一聲好。但是人實在有點多,情緒也很激動,商細蕊不敢貿然出面引發轟亂。又等了小半個鐘頭,票友們激情過了,漸漸的散了,小黑巷裡方才三三兩兩走出幾個下了戲的伶優。女戲子們大概馬上還要去赴什麼夜堂會,穿得花枝招展,巷口早有黃包車伕等著她們了。商細蕊和小來走在最後姍姍而至,主僕兩個合撐一把傘,商細蕊高了小來一個頭,因此由他擎著傘柄,小來手臂上挎著一隻藤編的箱籠,裡面想必裝著商細蕊的茶具點心等物。兩人在風雪裡依偎同步,看上去很溫馨很親密。

程鳳台一看見他,猛地撲到方向盤上按了兩下車喇叭,嚇了老葛一跳。商細蕊和小來聽見了同時一抬頭,商細蕊認識這輛車,車頭上有一個閃閃發亮的長翅膀的女人,頓時樂得笑了。小來見商細蕊的表情,也就猜到了這是誰的車,她已經好久沒見有誰能讓商細蕊笑得這樣開心的,立刻掉了臉子,停下腳步不願再走了。

小來看到程鳳台,就要想到在當年的平陽。常之新以名票的身份與水雲樓打的交道。常三公子英俊體面,又肯花錢,又有情趣,哄得蔣商姐弟倆還給他捧了一出《白蛇傳》。但是隻有小來知道,商細蕊從一開始就很不喜歡常之新。事發之後,他曾私下同小來說:打從第一眼看見這個人,我就討厭他,覺得他會奪走我的很多東西,我鬥不過他。你瞧,果然就應準了。

現在小來對程鳳台也有同樣的感覺。

商細蕊把油紙傘塞到小來手裡,匆匆說了句:“回家等我。”然後冒著漫天雪花向汽車奔過去。程鳳台早開啟了車門,一把抓住商細蕊的胳臂將他拖了進去,汽車就開走了。小來舉著傘,茫然地在雪地裡追了兩步,心裡空落落的,有點害怕。

商細蕊在汽車裡甩甩頭髮,拍掉衣服上的雪花,笑問:“二爺等多久了?怎麼不進後臺?”

程鳳台不答話,看著他笑意微微,那神情與往日有些不大相同。笑容裡不見了痞氣,斯文溫柔的,似有千言萬語,看起來像個正經人了。就是眼睛裡若有若無的誘惑意味改不了,還是個小白臉。

商細蕊又問:“咱們這是去哪兒?”

程鳳台慢慢地說:“請商老闆吃夜宵。商老闆想吃什麼?”

商細蕊毫不猶豫地說:“我想吃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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