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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頭格

順著朱聖聽所指的方向望去,一座孤零零的土坯草房,出現在胡客的視野裡。那是一座無人居住的破敗房子。竹籬笆內的矮樹上,龜裂土牆正中懸掛的破筲箕上,長出青苔的青灰瓦上,一片死氣沉沉。

朱聖聽熱情地拉開竹笆,熱情地推開房門,像主人般熱情地招呼胡客:“爺,您快請進!”

走進房中,所有的擺設和朱聖聽上次來時一樣,只是塵埃略微積厚,如同蒙上了一層灰色調的陰影,所有物件都破敗到了無生氣。

胡客看過了閻老頭的靈位,又在房中簡單地轉了一圈,然後問閻老頭葬在何處。朱聖聽和張明泉急忙跑去五塘鋪村上打聽,問清楚了閻老頭墳墓的方位,然後帶胡客前去。

閻老頭葬在一座背倚竹林的荒蕪的小山包上。那是一片墳地,被村裡人喚作小墳崗。村裡除有錢人家為顯赫家世,人死後葬在家族墓地外,大多數窮人死後都埋葬在此。小墳崗上的墳墓千篇一律,基本上都是沒做任何修飾的小土包,好的也就是立塊碑而已。大部分墳墓的墳頭上長滿了茅葦和艾草,像蓋了一層白色和綠色相間的參差不齊的棉被。俗話說,墳頭長草,後輩運好。死者的親人後代們,大都不敢輕易割去墳頭的雜草,唯恐毀壞了祖先庇佑的鴻運。閻老頭已經死了一個多月,但墳墓看上去還是嶄新的,墳頭上連根草芽子都看不見,幸虧他沒有後人,否則就衝他這禿頂墳,後人只怕要倒足八輩子的黴運。

墓前有塊打磨粗糙的石碑,刻著“閻子鹿之墓”五個字,簡簡單單,沒有多餘的字樣。兩旁的墓雖然荒涼,但好歹碑上還刻了生辰、葬年等等,碑前也有燒盡的燭頭和香頭,只有閻老頭的墓前是光溜溜的,什麼也沒留下,相較之下,倍增悽惶。

“挖開它。”胡客冷冷地說。這座本就悽惶的墳墓,很快就將迎來更為悽慘的命運。

朱聖聽和張明泉雖然驚愕,但此時胡客的話就是聖旨,焉敢不從?兩人一邊犯著嘀咕,一邊跑去村裡叫人。說起來,這倒是一個逃跑的絕好機會,兩人也冒出了這種念頭,但都是有這個心沒這個膽。兩人心知肚明,就算逃得了一時,也逃不了一世。

閻老頭的墳前,就剩下胡客一個人了。

他看著陽光下的墳墓,心裡琢磨起了閻老頭死前所寫的那封信。信中那首打油詩這樣寫道:“請君騎馬走一遭,來時風寒路迢迢。見不得面莫嘆悔,我贈數言君聽好。”

胡客看透了詩中的奧秘。這首打油詩並不是隨手寫成,而是按藏頭格書寫的。藏頭格,是雜體詩的一種形式,俗稱藏頭詩,意指將真實意思隱藏於詩句之首。這首打油詩的開頭四字,連起來讀,便是“請來見我”。胡客在聽朱聖聽講第一遍時,就洞悉了詩中的含義。

閻老頭留下了“請來見我”這句話,每一個看透藏頭格的人,都應該是被邀請的物件。現在胡客來了,就站在寫信者的墳墓前。他是第一個理解這首詩的人。隱約之間,胡客有一種感覺,閻老頭之所以留下這句“請來見我”,其目的就是希望有人能來此,掘開他的墳墓。畢竟人死了,要想相見,唯有掘墳開棺見屍這一條路。

不多久,朱聖聽和張明泉就叫來了幾個扛鋤頭的青壯小夥,以及十來個尾隨而至來看熱鬧的鄉親。這些人不知道是來挖墳的。當他們知道此行的目的後,所有人都不幹了。有個抱孩子的村姑立刻跳出來,潑婦罵街似的罵咧起來,好幾個義憤填膺的老人攔在墳前,死活不讓挖,說人已經死了,就該安息,誰都不許幹傷天害理的事。

朱聖聽擺出官威,指著墳墓呼喝:“這個閻老頭,與王巡撫家的滅門案有關,我等奉知府大人之命,前來開棺驗查,誰若阻攔,就是同夥,與死了的閻老頭同罪!”

罵咧的村姑立刻閉上了嘴,阻攔的老人們急忙挪開了腳。什麼義憤填膺,什麼傷天害理,在身家性命面前,都是隨風消散的狗屁。

朱聖聽很佩服自己的頭腦,沒有這種活靈活現的小腦筋,如何玩得轉府衙師爺的職位?他轉過頭去,巴結的臉笑著:“爺,現在就開挖嗎?”胡客點了點頭。

一個時辰過去後,當最後一鍁土灑落在地,被挖開的墳墓終於完整地呈現在眾人眼前。

墳坑裡浸了不少地下水,棺材的底部浸泡在水中。當棺材被撬開時,一股腐爛的黴臭味竄出,現場所有人急忙緊捂鼻子,躲退了幾步。

胡客沒有捂鼻,也沒有退避三舍,反而走近了兩步,目光直接落進了棺內。

棺材裡躺著一具溼了大半的骸骨,穿著破爛的粗布衣服,爬滿了正四散奔逃的蛆蟲和甲蟲。正是這些蟲類,吃盡了屍身上的肉,留下了光禿禿的骨頭和黏成一團的頭髮。

這具屍體的模樣實在噁心,連見慣了各種死屍的張明泉,也不禁露出了一絲厭惡的神色。

但張明泉的神色立馬就緊張了起來。他拉扯朱聖聽的衣襟,指了指骸骨的右手。骸骨的右手沒有掌骨,齊腕而斷,可見生前閻老頭是沒有右掌的。張明泉驚訝不已,因為他發現骸骨的頭髮也只有齊肩那麼長。在目測了骸骨的寬度和身長後,張明泉有些害怕了。因為這所有的特徵,和他在義莊裡見到的蒙臉人,竟然完全吻合。閻老頭是個老人,當日那蒙臉人的嗓音也有點老,在年紀上也能對上。

鄉親們說,閻老頭來村裡有二十多年了,他來的時候,右手就是斷了的。

張明泉忍著惡臭,檢查了骸骨右腕骨的斷口。果然,骨頭的斷裂面光滑平整,顯然已經斷了多年,如果是新斷的,斷口肯定很粗糙。躺在棺材裡的,的的確確是閻老頭本人,而且極有可能就是一個月前出現在義莊威脅他的蒙臉人。

在張明泉詢問村民的同時,胡客的注意力卻落在了骸骨的頭部。

頭骨下壓著一個木枕,四周都是或蠕動或躥行的爬蟲,唯獨木枕的附近乾乾淨淨,一隻蟲也沒有。胡客不顧骯髒和噁心,從頭骨下抽出了這個溼漉漉黏糊糊的木枕。

村民們紛紛退開腳步,唯恐染上死人東西的晦氣。有人說:“那是閻老頭的枕頭,他說死後一定要枕著去投胎,我們就給他埋了進……”說話的人還沒說完,忽然看見胡客把木枕湊近鼻子去聞,頓時,一股反胃之感油然而起,後面一個“去”字便再也說不出來。

在濃烈的腐臭味中,胡客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草藥氣味。這木枕多半曾浸泡過某種藥水,所以才沒有蛀蟲,屍體上寄生的蟲子也不敢爬近。胡客掂量了一下木枕的重量,吩咐說:“葬他回去。”

朱聖聽忙招呼周圍人動手,把棺材照原樣葬回墳坑,把墓封好。

忙完後,朱聖聽打算再次向胡客邀功,只求能多掙些表現,換回身家性命。可他一回頭,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剛才還站在身後的胡客,眨眼間,卻已如風般不知去向。

霧殺

離開五塘鋪後,胡客將木枕開啟了。果然如他所料,這木枕是一個偽裝得極好的木盒子。他在墳墓旁掂量時就已經猜到了。這個木盒,正是閻老頭希望他的墳墓被人挖開的目的,也正是木盒浸泡藥水,以防止被蟲蛀的原因。

木盒裡裝有一塊白色的綾絹。在綾絹上,繪製了一幅很細緻的建築圖。

在這幅標註了玉皇殿、山房、過道、院落、廂居的圖上,有一個醒目的硃砂紅點標記在左上部分。圖的右側,注有三字:無涯觀。

無涯觀建在霧寒山上,這一點胡客是知道的。閻老頭的意思已經很明瞭,就是要得到地圖之人西行七十餘里,去霧寒山的無涯觀,尋找圖中標記了硃砂紅點的地方。

到目前為止,一個威逼了張明泉後就死去的老人,一首以藏頭格寫成的打油詩,一隻棺材裡墊死人腦袋的木枕盒子,以及一幅指向霧寒山無涯觀的地圖,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變得玄妙了起來。

胡客不知道在無涯觀等待他的究竟是一盤怎樣的局。興許只是一個無聊的玩笑,抑或是一個致命的陷阱。但他還是去了,沒有任何猶豫。他別無選擇。芸芸眾生,人海茫茫,如果不按閻老頭的指示行事,要想找到胡啟立一家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為了“六斷戒”,他必須找到胡啟立,所以他沒有一時半刻的停歇。在第二天的一大早,他就趕到了霧寒山的腳下。

早春的霧寒山靜謐而安詳,如一個晨眠夢深的老人。好些起早的道教信徒,沿前人開鑿的山道,往半山腰的無涯觀行去。這幾年天下不太平,天災人禍一波接著一波,很多人都因此去求神拜佛,祈求平安,而拜神仙要趕早,俗話說得好,早拜早有福。胡客隨在這些信徒中,穿了一身不易惹人注目的粗布麻衣,走進了無涯觀,在指引道士的引領下,進入拜神仙的玉皇殿。信徒們在玉皇大帝塑像前的蒲團上跪下,滿臉虔誠地伏拜。胡客在跪拜的同時,卻在偷偷地觀察四周的出口和路徑。他打算趁起身離開時,用最快的動作閃入殿後。他早就記熟了地圖,只要進入無涯觀後部的山房區,就能準確無誤地找到硃砂點的所在。

然而他剛站起身,還未來得及行動,殿後就傳來了足以驚醒雲霄上眾神仙的呼喊聲。有人在喊“死了,死了”,那是驚恐到極致的大叫,雖隔了些距離,仍然聽得清晰無比。

玉皇殿裡主持拜仙儀式的幾個道士慌慌張張地跑過去了。信徒們也慌慌張張地跑過去了,只為一睹究竟,看看到底死了什麼,同時也觀摩一下無涯觀到底有多大,換在平時,觀內的山房區是杜絕參觀的。

喊聲正是來自於山房區。

在一間山房外,已圍起了一大圈人,其中有道士,有雜工,也有信徒。圈子裡面,一個年紀中等的男人躺倒在磚石地上,頸部有傷,身下一大灘血,身子已沒了動彈。

原來是死了人,難怪叫喊的人如此驚恐。

這一下熱鬧了,平素安寧的無涯觀,變得比過春節還要鬧騰。有維持現場秩序的,有飛奔去請觀主的,有下山趕去衙門報案的,還有衝出去封鎖山門以免兇手溜逃的,唯獨沒有人去理會倒在血泊裡的人。死的不是觀裡的道士,信徒裡也沒一個認識,自然沒人去管地上的死屍。

胡客站在人群裡,沒有注意屍體,反而看向四周。他看見了東面的折轉迴廊,南面的殿後老君像,以及西面的翠食齋廳堂。他驚訝地發現,緊挨著屍體的山房,是山房區的左起第二間。

這正是地圖上標註硃砂點的位置!

胡客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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