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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知道的,知道了真相,就是讓自己掉進去。

<h4>慾望和美德是一面鏡子的兩面</h4>

兩任女友都是高幹子女?她冷笑,果然是吃軟飯的男人。可是一個吃軟飯的男人又為什麼找到自己?她不是高幹子女,沒錢,只是衛生廳的一個小公務員。他對她究竟有什麼企圖?圖財,沒有。圖色,他的那張臉只配讓別人圖他,而她的臉卻是平庸的。還是,真的無所圖?或者他兩次找高幹子女被傷?他有了傷口,對生活妥協了,所以回過頭找她這種最普通的女人?那她算什麼?他退得不能再退的最後一站?

晚上,他們在一起,他把她攬在懷中,吻她。她知道她對他的這種吻是沒有還手之力的,所以她必須要快,要先把他攔住,要先把他的所有溫情攔腰截斷,必須先讓自己鋒利起來。只有鋒利的人才能不流血。她輕輕地卻是堅硬地推開了他。她看著他,他也看著她,無比清晰而遙遠的注視。她問了一句,打算娶我嗎?

我很窮。

我知道。

我是平民階層長大的。我知道。

你對我有什麼要求嗎?沒有。

一點都沒有?

沒有。

她希望他流露出一點哪怕一點點的企圖,她希望他含糊著結巴著遮掩著,對她的問題半推半就的,那麼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一把把他推開,可以給自己理由和這個男人不再有任何牽連。可是,他用不假思索的流暢和天衣無縫的縱容把她打敗了。她再沒有還手之力。她的手落在他的手上,她的手指觸著他手上的面板,就是這樣細膩白淨的像女人一樣的面板卻受過那麼多苦?原來,她已經說服自己了,說服給自己心疼這個男人的機會。她用苛刻用刁蠻用不講理來給自己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心疼他的機會。當她知道他過去的一瞬間,不,是在更早的時候,看到他褲子開線的時候起,她就渴望著這樣的機會。於是,她必須保護自己,必須打撈自己。

她試圖以他一絲一毫的破綻讓自己離開得心安理得。她甚至想對他說,為什麼對我就沒有什麼企圖呢?為什麼就沒有呢?她摸到了他手上的老繭,過去的痕跡。她想到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在鐵廠裡翻砂,胳膊還是細細的像蘆葦。一個漂亮的小男孩在飯店裡傳菜,刷碗。在工地上抬磚頭。在鐵廠裡,一隻鐵爐要出水時出了些問題,所有的人都躲到爐後,以為那是安全的,只有他一個人跑到了爐前,結果鐵爐爆炸,向後裂開,躲在爐後的人無一倖免,只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這是有一次睡覺前,她讓他給她講個故事,他就講了一個別人的故事。現在她知道,那個小男孩就是他自己。

九死一生的男人。

她突然哭得不可抑制,哭得滿臉是淚。他不勸她,只是安靜地抱著她。哭了很久很久之後。她委屈,她想問,你為什麼找了一個又一個高幹子女?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才找我?她忍住了。她是過了三十歲之後才一點一點地清晰了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在此之前,她不是混亂了很多年嗎?在混亂中與一個又一個的男人擦肩而過,有錢的,沒錢的,俗氣的,裝腔作勢的,沒特點的,有怪癖的。卻沒有一個適合她。現在她終於明白了,她說服自己,不顧危險地去留戀這個男人的唯一理由就是,他對她有一點真。就那麼一點點。

無所企圖就是一點真。

<h4>人類比動物更可怕的地方在於愛</h4>

他仍是失業。她看到了他經濟上的窘迫,清晰無比。

她知道這樣也許不對,她還是決定這麼做,給他錢。儘管他根本沒有提出來過。她也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她會更深地陷進去,除了精神,還有經濟上的陷進去。更徹底更致命地陷。她像一個準備陷進沼澤卻還在留戀著新鮮空氣的人那樣左顧右盼。以他的閱歷為什麼失業之後就一直找不到工作呢?這不正常。他是在等她的錢嗎?也許是,也許不是。之前她已經拿錢考驗過他一次,因為她知道最能考驗一個人的莫過於錢。那天她說她要買一件電器,缺錢,她問他借錢。理直氣壯地問他借。他連猶豫都沒猶豫就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了她,不多,三千。她說,夠了。測試一個人,要那麼多有什麼意義。當時她並沒有打算還他,後來她才知道,不還是因為會還更多。

三千塊錢說穿了還是他的,可是她知道如果有了這三千就遠不是三千了。三千隻是一個開頭。她必須這麼做是因一種疼痛讓她寢食不安,如坐針氈。彷彿這一切是發生在她的身上。在她決定把錢給他的那一瞬間,她突然問自己,這是愛情嗎?這是愛情。這是愛情?抑或這是疑似愛情?她想,他願意去疼她寵她,是不是隻是一種投資。以換取一些能供他度過漫長失業冬季的資源,比如,女人的感情還有錢?他什麼都想要?感情,還有錢?還是他根本什麼都不想要?她要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她要把錢給一個落魄中的男人,然後看著他。她是多麼可恥。她想。愛是多麼可恥。讓一個人清醒著墮落。

她把三千塊錢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吃了一驚,然後吃驚地看著她,目光裡竟是無辜。她不動聲色地看著他,說出已經想好的字句,我這是還你的錢。你忘了?我借過你的三千塊錢。你最近不是還在找工作嗎?我想應該把錢還你。她一再強調,這是他的錢。他不再看她,把臉轉向一邊,把錢收起來。我有。她還想說什麼,還想勸他把錢拿起來。她期望他這樣又怕他這樣,她等著,等著他像沙石的雕塑一般被這三千塊錢衝開。如果是那樣,她又怎樣呢?她就給自己足夠的理由,對自己說,看到了吧,這樣的男人,三千塊錢就打發了的男人。於是她讓自己全身而退,退得心服口服,不留傷口。她是多麼自私啊,她為的原來不過就是,不留傷口。

他在她又開口之前徹底把她堵回去了,把錢給我收起來。霸道、兇狠、不留餘地。她無力地把錢裝進包裡,不知所措。真的不知所措。她不看他,轉向窗外看夕陽。夕陽如血。他在她身後說,我想讓你花我的錢,因為你是我的女人。她不回頭,淚流滿面。不管這話是真的還是假的。人有時候要的不是真假,而只是語言。

<h4>這個秋天將染上罪名</h4>

江子浩始終讓她覺得危險和生疑的是他的吻。她固執地認為沒有人是天生就會接吻的,沒有人是無師自通地把吻練到了這樣一個境地。她貪婪地享受的同時卻想抓住他死命問他,告訴我,你怎麼學會這樣的吻?但她不會這麼做的。她給彭鵑打電話,你不是聯絡到很多九四屆的女生嗎?能把她們的電話告訴我嗎?

你又怎麼了?

沒事,我需要。

女人。

別說了,知道。

他在開礦被封和讀研之間有過一年空白的歲月,他研究生畢業後五年,沒有人更詳細地知道他究竟在做什麼,沒有人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失業的?又是幾年空白的歲月。空白就是沒有過嗎?不,只是更隱諱更神秘的被懸掛起來的時間。她覺得自己像一隻嗜血的蟲子,拼了命地往那個最深最陰暗的角落裡鑽。因為那裡有血腥的氣味?她不寒而慄。嗜血?嗜情人的血?

彭鵑給了她一串電話。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怎麼向這些曾經在一個校園裡待過的女人打聽同一個男人,她找什麼理由打聽他?終於她還是在一個深夜撥通了其中一個的電話。江子浩?認識,長得很帥,長跑很好,特別會賺錢……她的反應讓韓光覺得驚奇,這麼多年,這個女人居然這麼清晰地記著一個男人。她卻索然無味地掛了電話。這不是她想要的,他也沒有這麼簡單。如果他足夠簡單,他們早已經可以做人世間最普通的一對情侶了。她每天晚上打那些電話,一個一個打,不知疲倦,或者是不敢疲倦。有冷淡的,有熱情的,每天晚上絮絮叨叨一個男人的影子。她突然鄙視這群女人,包括她自己。那個晚上,她撥通那個電話後,電話裡的女人突然問她,你是他什麼人?

……女朋友。

想知道他的什麼?

全部。

全部?

不後悔?

不後悔。

把郵箱給我,電話裡我說不清。

她發著抖帶著哽咽一般的興奮告訴了她她的郵箱。第二天她開啟郵箱的時候突然問自己,還看嗎?看。即使戰死沙場,最起碼要知道自己是為什麼死的。這是底線。郵件很簡單,說,她是一個與他有過親密關係的女人,所以才願意把這些告訴她。親密?她看著這個曖昧的詞語。他的女人之一?那又為什麼幾年後把他出賣?是誰欠了誰?郵件裡只告訴她,他開礦被封,欠下幾十萬的外債之後,他曾被人包養一年。他把自己賣了一年,得了很大一筆錢,然後還了債,就去考研究生了。這是他最可怕的地方,他學什麼都能在短時間內學會,因為他做每一件事情的時候都太專心了。

她坐在電腦前,看著這封郵件,手裡還轉著一支筆。她微微笑了,無比平靜地一個人笑著。被她猜中了。她固執地相信他一定有一段這樣的經歷,現在,有人告訴她,確實有。那又怎麼樣?她突然覺得自己是這樣的無聊。她已經叮到骨髓裡那一點血腥了,她該滿意了吧。她究竟想怎樣?她這才知道,原來血肉相連,就是無論過去發生了什麼,發生了多少,卻沒有什麼不可以原諒。因為,沒有什麼不可以發生。他貧窮,他欠債,他的女人跑了,他是死了一次又一次的男人。所以,她沒有理由扔下這個九死一生的男人。她把他扔下,還有誰會去收留這個男人?

她挑戰完自己開始輕鬆了,正常了。她飛快地整理已經凌亂了的思路,她知道他現在的落魄是因為他正常了,起碼他想過正常人的生活。她想,只要願意,他遲早會找到工作的。以他前半生的所有經歷找任何一份工作都綽綽有餘。然而,與此同時,她驚恐地發現,他在變。他再一次經濟上從容起來,再一次像傳說中一樣出手闊綽。窘迫的影子像一道水波一樣在他身上癒合得無影無蹤了。她越來越害怕,因為他並沒有找到什麼工作的跡象。她想對他說,可是她怎麼開口,又怎麼能讓他知道她知道他過去的一切?

一段時間之後,彭鵑突然給她打了個電話,她說,我和你說點事情吧。

你說吧。

見面談吧。

好。

首醫校園裡的咖啡屋,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彭鵑先開口了,其實我不是想故意打聽江子浩,我雖然對他有點好奇但不至於專門去打聽他。我是有一天去我老公局裡等他的時候,出於無聊翻了一本以前案件的筆錄宗卷。你知道看那些案件時很有意思。全是詐騙案。翻了十幾頁我才發現,這本筆錄裡好幾個被騙的女人描述的其實是一個男人。一篇一篇零碎地看是感覺不到的,但連起來看就感覺到了,就像咱們小時候玩的小人書,飛快地翻就成了電影。看完之後,我想了很長時間,決定把這些給你看,我想你需要看。當然你放心,這件事我只和你一個人說,甚至沒告訴我老公。至於看完後那就是你的事情。你看這些影印的資料:

張小雅,三十六歲,北京某外企經理,離異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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