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的。。。”
官差没好气道:“天天起大早给你们这帮脏民劳作,差点给老子眼睛都熏瞎了。”
看见干粮熟了,队伍开始骚动起来。
只是等拿在手里时,米汤的馊气慢慢漾开了整条街去。
陶碗互相碰撞间,有人轻声嘀咕。
“今日这布施的是哪家?”
“还有哪家,皇商陆家呗。”
“陆家有着金山银山,半月轮一次的布施就给灾民们吃馊米?这什么人性啊!”
“谁说不是呢!这越是有钱的人家,就越是抠门,没听度支司的周大人说么,就是这点馊米,还是他老人家为了灾民,去陆家求爷爷告奶奶求来的,哎——”
“照我说啊,这陆家可真不是东西,早晚有一天,让他们也尝尝这吃糠咽菜的滋味。”
“说的对!”
“就是就是!”
人群议论纷纷的当口,一辆马车摇摇晃晃地经过。
车内的人掀开车帘一条缝,咧了咧嘴角。
随后低声吩咐赶车的小厮说。
“做得不错,以后就照这样传。”
小厮点头称是。
紧接着就听车内的人又问。
“陆家姨娘那边怎样了?”
小厮回道:“听道爷说已经上钩了,这会儿人恐怕都到约定的茶馆了吧。”
车里人冷笑。
“告诉道爷,这把要是成了,我给他道观翻修,祖师像重塑金身。”
运来茶馆雅间内。
柳姨娘战战兢兢地递上一沓银票,还有几套价值不菲的首饰。
“道长,能拿来的妾都拿来了,您也知道,家里中馈有主母管着,老爷那边也要不出来多少了。”
名叫玄霄子的道人身穿一件上等的天青锻,手持白玉拂尘,腰间悬挂着个八卦铜镜,看起来人模狗样的。
他听了柳姨娘的话,眼睛微眯。
连看都没有看桌上的财物,捻了捻山羊胡子道。
“陆夫人不够诚心,怎么能孕有子嗣呢?”
柳姨娘平日要是能听谁称呼上一句陆夫人,保管要高兴半天。
可今日听玄霄子叫自己“陆夫人”,不由额上冷汗直冒。
“孩子的事,妾也同老爷说过了,就是让他继承陆家产业,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能不能,再缓缓?”
柳姨娘讨价还价道。
玄霄子挑眉:“缓?缓到什么时候?”
“要不就。。。”柳姨娘试探着说:“缓到孩子长到七八岁?”
她一脸期待:“这样光是每年的例银就能匀出不少,再加上生辰礼、百日礼、周岁礼、抓周礼全算上,那就肯定够。。。”
“七八岁?!”
柳姨娘话没说完,就被玄霄子打断。
只见他拂尘一甩,横眉竖眼。
“你怎么不干脆等孩子成年了再付剩下的钱?”
“欸?可以么?”
柳姨娘一愣。
“我这不是怕道长您等不及嘛?要是可以的话也不是。。。”
“可以你个鬼啊!”
玄霄子气急。
这个蠢妇,怎么连个好赖话都听不出来。
她还真想等孩子成年了再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