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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閔堂懸絲診脈的事情上了報紙,他覺得這下子可出了名,高興得在家裡手舞足蹈,唱著《定軍山》:“這一封書信來得巧,天助黃忠成功勞。站立在營門傳營號,大小兒郎聽根苗:頭通鼓,戰飯造;二通鼓,緊戰袍;三通鼓,刀出鞘;四通鼓,把兵交。上前個個俱有賞,退後難免吃一刀……”

老婆撇著嘴呲兒他:“這就嘚瑟得滿地掉毛了?”趙閔堂笑著說:“八仙過海顯神通,十方英雄鬥輸贏,狹路相逢勇者勝,懸絲診脈留美名。我這手懸絲診脈那是一絕,誰能比得上?我這大名想不進書裡都難啊!”

吳雪初聞訊也前來拜訪,誇道:“閔堂,你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一個懸絲診脈,震得黃浦江都起浪了!”趙閔堂笑道:“誰沒個壓箱底的絕活呢!”

吳雪初把手放在脈枕上說:“來,找根繩,也給我拴上。”趙閔堂擺手說:“雪初兄,你就不要跟我開玩笑了。”“沒開玩笑,我是真想開開眼啊!”“我正琢磨方子,有患者急用。這樣,等抽空再說。”

吳雪初剛走,那女患者家屬來了,怒氣衝衝說:“趙大夫,我夫人服了你的藥,差點把命丟了,多虧有人及時相救,才把命搶回來!今天我來,咱倆就當面鑼對面鼓地講清楚,要是講不清楚,我就告你,一定把你關進大牢!”

趙閔堂臉色變了:“先生,您這麼說,我沒法回答您。這樣,您把您抓的藥給我看看。另外,您就算要告我,也得有證據吧。”

趙閔堂隨患者家屬來到客廳,桌子上放著他開的藥。他看了一會兒,拿起兩隻沒有腿的知了嘆口氣說:“都跟你們講明白了,怎麼就不聽話呢?出事了也不能全怪在我頭上啊!我講過,這服藥需要原配知了一對做藥引,抓到原配知了後,洗淨用文火焙乾,和藥一併服用。可這不是原配知了啊!”

患者家屬說:“怎麼不是原配?我親手抓的。”趙閔堂說:“如果母知了有前夫,那跟後來的公知了就不是原配,藥效肯定會受到影響。”

患者家屬瞪眼說:“你不要狡辯,這就是原配知了。”趙閔堂說:“我看清楚了,這兩隻知了不但不是原配,母知了還是懷孕的知了,它的前夫拋棄了它,它又嫁給了新丈夫,兩人正恩愛著,就被你捉到了。”

患者家屬冷笑:“這醫學上的事,我講不過你,但是我一定會找人論證,如果你騙我,我肯定會把你塞進大牢!”趙閔堂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是明擺著的事,自有公論。”

從患者家出來,小鈴醫問:“師父,您怎麼看出那兩隻知了不是原配的?”

趙閔堂說:“切了脈唄。”“那知了的手腳都沒了,哪有脈?”“要切心。”“切心?可知了已經死了啊。”“你該學的東西多了,慢慢學,早晚能明白。”

趙閔堂發愁了,就去吳雪初那裡討主意。

吳雪初說:“眼下這形勢你得搞清楚,患者家屬肯定會找上海中醫學會論證,中醫學會當然是齊會長說的算,他安排誰出面誰論證,都是一句話的事。所以,你得朝齊會長使勁。”

趙閔堂搖頭:“齊會長我找過了,他轉來轉去就是不給個準信兒。”吳雪初問:“是不是禮少了?成敗在此一舉,你千萬小心。對了,你那懸絲診脈到底是怎麼診出來的?”

趙閔堂說:“那事先放一放再說吧。有個人我拿捏不準,就是翁泉海,我怕他半路插一腳。他愛管閒事,我拿龜探病的時候,他就來提醒過我,滿嘴仁義道德。”吳雪初想了想說:“你還是先摸清他的路數為好。我記得有一回吃飯,擺局那人有個朋友叫範長友,姓範的說他的病被翁泉海治好了,他跟翁泉海成了至交,那人可以搭個橋。”

趙閔堂果然託關係請範長友找翁泉海說情。範長友倒是個熱心腸的人,真的來到翁泉海的診所說:“泉海,我有件事,想跟你打個招呼。堂醫館的趙閔堂大夫攤上點事,患者家屬想到中醫學會搞藥方論證,要是有人找你論證,你就推脫,如果推脫不了,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事過去就行了。”

翁泉海一笑:“是他呀。前段日子聽說他搞了個懸絲診脈,神乎其神。你怎麼認識他?”範長友說:“是人託人,我也不認識他。你別摻和這事。我跟人家打包票,你倒是答應不答應啊?”翁泉海微微一笑:“我明白,放心吧。”

上海中醫學會請了翁泉海、趙閔堂、吳雪初、齊會長、陸瘦竹、魏三味等中醫進行藥方論證。記者也來了。

齊會長說:“各位同仁,這是堂醫館的趙閔堂大夫開的藥方,這是患者家屬照方抓的藥,這是他抓的兩隻知了,據說是原配。大家都來掌掌眼吧。”

眾醫生都過來了,有人看藥方,有人查藥,有人查原配知了。過了一會兒,齊會長問:“都看清楚了嗎?談談吧。”

吳雪初說:“我先講吧。我看了藥方和藥材,都沒問題。”陸瘦竹說:“此藥方配伍得當,君臣佐使,清清楚楚。”魏三味說:“眾味藥相須相使,不反不畏,不殺不惡。”

患者家屬問:“知了能入藥嗎?”吳雪初說:“當然可以,《本草綱目》虫部第四十一卷就有相關論述。”患者家屬追問:“知了必須要原配的嗎?”

吳雪初巧妙迴避:“這就因病而異了。”患者家屬環顧四周問:“各位大夫,我想確定這兩隻知了是不是原配的。”

眾中醫不語。齊會長只好說:“翁大夫,你講兩句吧。”

翁泉海拿起知了看了一會兒又放下說:“不管這兩隻知了是不是原配,首先,知了是可以入藥的;其次,用藥必顯藥性,但不能說顯藥性就一定能治好病。在用藥的過程中,因病勢輕重緩急,病情千變萬化,藥不見效也屬平常之事,這需要主治大夫根據病情變化,不斷調配藥方,使病情得到改善,大醫治病也不過十去六七。但是,患者家屬因大夫沒治好病而遷怒於大夫,並要以命相抵,以後哪個大夫還敢治病啊!”

患者家屬似乎明白了:“那就是說,這跟兩隻知了是否原配無關?”翁泉海不語。齊會長趕緊圓場說:“先生,如今患者已經轉危為安,就是萬幸,應該高興才對。既然你來到我們中醫學會,我們就得為患者負責。我們會研究患者的病情,盡各位大夫之力,爭取早日治癒此病。”

患者家屬這才點頭說:“有你會長這話,我就寬心多了。”

散會了。趙閔堂快步前行。翁泉海趕上去說:“趙大夫,請留步。”趙閔堂站住:“翁大夫,今天您真是言之鑿鑿,字字珠璣,趙某佩服,有勞了。”

翁泉海一笑:“實話實說而已。趙大夫,恕翁某斗膽講一句,為醫者,需厚德精術,求真,求誠,求正,求善,方能實至名歸。”趙閔堂說:“翁大夫,您是在給我講學嗎?”“出於肺腑之言。”“原來是自言自語啊,告辭。”

回到家,趙閔堂生氣地把中醫學會進行藥方論證的事對老婆講說一遍。老婆說:“看來人家翁泉海還是替你說話了。”趙閔堂一拍桌子吼道:“屁啊!他講了一堆,言外之意就是那病能不能治好,跟知了是否原配無關,這不是打我的臉嗎?他要是不講話,我就能把原配知了的事咬死。這回好,記者也在場,說不定把這事捅到報紙上。好不容易長了一層臉皮,又叫他給扒下來了!”

老婆勸慰道:“這大難病讓中醫學會背了,你應該高興,不必生氣了啊!”

不久,翁泉海去那個麵館吃陽春麵,和嶽小婉在那裡又見了一面。嶽小婉告訴翁泉海,她的傷全好了。她說:“翁大夫,當時我躲起來不敢出門,因為信任您,才找您給我診治。沒想到讓您受了驚嚇,對不起。我應該感謝您,我請您吃飯吧。”翁泉海說:“嶽小姐,您千萬不要客氣,那是大夫該做的。”

翁泉海知道,範長友和嶽小婉是朋友。那次範長友做東,請了翁泉海、嶽小婉,還有做貨運生意的段世林在一家高階酒樓聚會。

酒桌上,嶽小婉繪聲繪色地講老中醫治病的故事:“有個人找老中醫治病,說我喜歡中醫,但是中醫的藥太難吃了,我一看那煎好的藥湯就噁心,吃不下去。老中醫笑了,說這還不簡單,你喝藥的時候,別看藥湯不就行了!

“還有個患者跟大夫說,我太痛苦了,你趕緊給我治治吧。大夫問你哪兒不舒服啊?患者說我夢裡總看見成群的鬼蹲在我家的院牆上,每天晚上都是這樣,我該怎麼辦呢?大夫說這事簡單啊,你在院牆上灑點油,鬼就站不住了。患者說那鬼要是踩得穩呢?大夫說把院牆扒了,鬼保準站不住了。”

眾人哈哈大笑。

範長友說:“無風不起浪,世上肯定有這樣的庸醫。翁大夫,你說是不?”翁泉海笑道:“眼見為實,耳聽為虛,笑話而已,姑妄聽之吧。”範長友點頭說:“翁大夫說話滴水不漏啊,來,咱們乾一杯!”

翁泉海看著段世林問:“段先生,您的酒量不錯啊,是不是偶爾頭痛呢?”段世林說:“是的,不過疼一會兒就好了,無妨。”翁泉海勸道:“段先生,您應該戒酒了。”

嶽小婉站起來說:“在座各位,我要為恩人翁大夫獻上一曲。”她唱起了《牡丹亭》,唱得纏綿悱惻,十分動情。翁泉海望著嶽小婉,他的手指在桌上彈著……

聚會散了,嶽小婉堅持要送翁泉海回去。二人坐在汽車後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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