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滿堂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九章,南來北往(南來北往原著小說),高滿堂,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賣燒雞團伙晃著彈簧刀步步緊逼,汪新大喝一聲:“我警告你們,再往前走,我開槍了!”“開呀,趕緊開,老子還真想聽聽槍的動靜,有沒有麻雷子脆生!”“對,開槍呀!不開你是我養的!”

馬魁和汪新銬著那兩個賣燒雞的,緩緩往後退著。“兄弟們,咱們人多,不怕!”這夥兒搶劫犯囂張地叫嚷著威逼上前。另外兩名乘警聞訊趕過來,他們和馬魁、汪新肩並肩,與賣燒雞團伙對峙。

賣燒雞團伙言語挑釁著,汪新怒火中燒,他欲掏馬魁腰間的槍。馬魁一把開啟他的手,瞪了他一眼,汪新疑惑地望著馬魁。

頭頭。

“噴子呢?亮出來呀!空套吧!”

馬魁和汪新被賣燒雞的團伙圍住,空間狹小,怕誤傷其他乘客,局面僵持著。馬魁的眼睛掃視著沉靜冷漠的小老頭,他看得出來,小老頭才是這幫人的

車廂裡傳來賣燒雞團伙瘋狂的笑聲,他們肆無忌憚地嘲笑著汪新,對小老頭擠眉弄眼地說:“叔,這幫黑皮(黑話,官差)就欠一頓秋鞭(狠揍)。”

“呀,亮鐲子了!”隨著一聲呼喊,一個同夥衝了上來,被馬魁迅速制住,等他反應過來,手上已經多了副手銬。“兄弟們,上,看他們有幾個手銬!”

小老頭終於有動靜了,他緩步上前,抬眼皮看了馬魁一眼,嘴唇微微一動,那聲音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一般:“把人放了。”馬魁冷靜地說:“老哥,你這杵門子硬啊(黑話,掙錢的方法好),可這滿車都是水碼子(窮人),零毛碎琴(掙不了幾個錢)的不值得挖點兒(敲詐)。這人多,那邊嘮嘮?”

汪新毫無畏懼,上前抓住那傢伙的胳膊,三兩下奪了他的彈簧刀,燒雞也掉到地上。汪新將他擒住,給他戴上手銬,動作果斷,如行雲流水。

小老頭微微一驚,打量著馬魁,猜他的來路。見小老頭半晌不說話,馬魁和汪新押著兩個賣燒雞的慢慢往後退。

馬魁一直沒吱聲,他觀察著周圍,尤其是盯住了一個小老頭,直覺告訴他,這傢伙不簡單。賣燒雞的頭兒一點也沒退讓,變本加厲地和汪新戧戧:“行啊,讓兄弟們開開眼,看看你咋個不客氣法,能上天呀還是能下地呀。”

小老頭和他一幫手下緩慢跟進,雙方在車廂連線處停了下來,馬魁說:“老哥,咱都退一步,真動起手來傷著誰都不好,犯不上。讓兄弟幾個把刀收起來,我們放人,待會兒火車到站了,兄弟們下車。今天你們也掙著錢了,雖然不多,也夠兄弟們喝頓酒了,買賣就做到這兒,算給我個面子。”

就在這夥人肆意妄為之際,馬魁和汪新匆匆趕了過來。汪新大聲喝道:“你們幹什麼?”賣燒雞的同夥輕蔑地說:“賣燒雞。”汪新怒道:“什麼賣燒雞,分明就是搶劫!”這夥兒人的頭兒瞪著一個乘客逼問:“我搶了嗎?你吃沒吃,吃沒?”乘客嚇得結結巴巴地說:“吃……吃了。”賣燒雞的頭兒笑著看向汪新:“聽見沒?吃東西就得給錢!”汪新義正詞嚴地說:“少說廢話,趕緊把燒雞收回去,要不別怪我不客氣!”

小老頭沉吟片刻,點點頭說:“嗯,攢兒亮(明白江湖事理)。”

車廂尾部,一個女乘客悄悄捅了捅她身邊的男人,讓他趕緊去報警。

馬魁隨即問身邊的乘警:“下站到哪兒?”“下站寧甸,不停,再下一站才停。”“哦,知道了,你倆該巡查巡查,不用都在這兒戳著。”

車廂裡的乘客看不過去,紛紛指責:“太過分了!強買強賣!強盜!”領頭的傢伙掏出彈簧刀,噌的一聲彈出刀刃。另外幾個同夥也都掏出彈簧刀,噌噌噌彈出刀刃。眾乘客頓時噤若寒蟬,賈金龍坐在座椅上,默默地望著這一切,他看起來面相厚道,文質彬彬。

乘警有些擔心地看著馬魁,馬魁說:“放心,這不跟老哥都談妥了。都是道上吃飯的,吐唾沫是個釘,算數,是吧,老哥?”小老頭點點頭說:“那是!”

一口”。

兩位乘警離開後,馬魁和汪新給兩個賣燒雞的開啟手銬,然後看著小老頭,小老頭給手下人使了個眼色,他們也收起了彈簧刀。

另外七個人一臉囂張地瞪著那個乘客,他很害怕,無奈掏錢,數了八張一塊錢遞過去。接著這夥兒人尋找到另一個目標,如法炮製,這回變成“八塊錢

硝煙暫時散去,事件沒有擴散,看似漸漸平息。

乘客好奇地看著,燒雞太誘人了,甚至可以聽見一個乘客咽口水的聲音。賣燒雞的人把燒雞塞到那個乘客嘴邊,說道:“老香了,八塊錢一隻。”那個乘客搖搖頭說:“買不起。”他話音一落,“啪”的一聲,結結實實捱了一個大巴掌。那個乘客捂住自己的臉,他嚇壞了,怯懦地問:“你怎麼打人呢?”賣燒雞的橫眉立目道:“燒雞碰你嘴了,你不買我賣誰去?掏錢!”

列車長老陸已經從兩名乘警口中獲悉事情經過,他眉頭緊蹙,神色凝重。

車廂裡一陣騷動,有八個人組團在賣燒雞,裝燒雞的大袋子由領頭的那個拎著,他從袋子裡掏出一隻燒雞,掃了一眼車廂裡的乘客,叫嚷道:“賣燒雞啦,百年老字號。”

火車緩緩開進一座小站,停了下來,馬魁與小老頭道別:“老哥,到站了。不送了,最好別再見著了。”

牛大力越說越得意,那糙黑的臉上,滾淌著汗珠,他邊幹邊唱,生活裡充滿了幸福和陽光。

小老頭沉默不語,帶著一幫手下魚貫而出。他們剛下車,腳還沒站穩,就被從四面八方擁過來的便衣警察一一擒拿。

看牛大力唱得歡快,老吳調侃著問:“大力,你這是要飛向哪兒啊?”“飛去滄海,飛去巫山。”“滄海巫山離咱這幾站地呀?”“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呀!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這小詞兒甩的,肚子裡有點墨水呀。”牛大力繼續轉詞:“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老蔡忍不住了,勸道:“大力,好死不如賴活著,你可別想不開呀!”“我活得好好的,滿眼都是奔頭兒呢。”“事妥了?”“你們就瞧好吧!”

一個賣燒雞的同夥梗著脖子看了一眼小小的站牌,上面寫著“寧甸站”,他自言自語地說:“寧甸,這站不是不停嗎?”小老頭惡狠狠地望向車門處的馬魁,馬魁大聲說:“老哥,都改革開放了,綹子(鬍匪)那套玩意不成了。”

收到那些古詩詞後,牛大力整天都樂呵呵的,哪怕在往鍋爐裡添煤的時候,他嘴裡依舊哼哼著:“幸福的花兒心中開放,愛情的歌兒隨風飄蕩,我們的心兒飛向遠方,憧憬那美好的革命理想……”

“幹得好,幹得漂亮!人民警察為人民,好樣的!”車廂裡,賈金龍大讚一聲,帶頭鼓掌,乘客也紛紛鼓掌喝彩。

火車啟動,冒著濃煙隆隆駛離站臺。汪新從餐車裡走出來,正好碰見了姚玉玲,剛向她打了聲招呼,姚玉玲的臉就紅透了。汪新納悶地問:“你沒事吧?臉咋這麼紅?”姚玉玲支吾著說:“嗯……熱的……”汪新自言自語,天有這麼熱嗎?戀愛中少女的心思,汪新哪裡能猜透。

回到餐車,馬魁端著茶缸喝著水,汪新好奇地問:“馬叔,您跟那小老頭說的啥玩意?我咋一句都沒聽懂。”“想學?”“想啊,您教我兩句唄。”“等哪天你也蹲一回監獄,裡頭有的是人教你。”

這聲音是姚玉玲的,這聲音穿透了他的心臟,讓他魂不守舍。牛大力透過廣播室的窗子,望著姚玉玲晃動的身影,情難自已。

汪新被噎得說不出話,馬魁反過來問他:“我問你,為啥動手?對方這麼多人,什麼底細?你打得過嗎?車上這麼多乘客,萬一傷到人怎麼辦?你想過後果沒有?”“您看他們那個猖狂樣,忍得了嗎?”“忍不了就動手?你也知道他們猖狂啊,你知道那小老頭是幹啥的嗎?”“幹啥的?”“就他那做派,解放前八成是綹子,吃人不吐骨頭。”

火車停靠在寧陽站,牛大力聽著廣播裡的聲音:“各位旅客請注意,寧陽開往哈城的列車馬上就要出發了,沒上車的旅客抓緊時間上車,送車的同志請迅速離開。”

汪新有點不服氣,說道:“可咱也沒吃著虧呀。”馬魁說:“那是因為我控制住了!幸虧那倆同事看懂了我的眼色,人又機靈,通知了老陸。老陸又通知了寧甸鐵路公安,要是讓這幫人在寧崗下車,上車下車的旅客這麼多,怎麼抓人?”“好,全是您的功勞。”“光知道動手不動腦子!鎮不住人家,就得忍著,就是人家拿你腦袋當痰盂,你也得忍著,誰讓你是幹這行的!”

妻子的吩咐,馬魁哪敢不答應,他顛著腿朝馬燕屋裡去,偷偷聽見閨女哄小寶的聲音,笑了起來。

汪新血氣方剛,哪肯輕易服軟,他問道:“咱們要是掏出槍來,怎麼就鎮不住他們?”馬魁冷靜地說:“那槍是說掏就掏的嗎?真掏出來,你敢開嗎?”“逼到份上,咋就不敢。”“你要是開了槍,先不說會不會誤傷到其他乘客,就是惹毛了他們,你好得了嗎?槍裡有幾發子彈,你不清楚嗎?你就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荒料,我都懶得罵你了!”

馬燕把小寶抱走了,王素芳捂著胸口,咳嗽不止,馬魁攙住她問:“素芳,你吃藥了嗎?”“你倆就是我的藥,能吃得進去嗎?”“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我認錯。”“把小寶接過來,讓燕子專心學習。”

馬魁氣得把茶缸蹾在桌上,汪新站起身,馬魁看著他問:“這是不服氣嗎?”

這時,王素芳劇烈咳嗽起來,馬燕瞪了父親一眼,埋怨說:“看,你把我媽都氣咳嗽了!”馬魁說:“你還說,你把小寶抱去。”

汪新說:“我給您打點熱水去。”馬魁搖搖頭說:“真是欠收拾!”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吳忘我優不勝歡喜

左邊第一個

坑帝駕到

菩提祥生

七芒星

木瓜黃

奇蹟王座

半醉遊子

推拿

畢飛宇

君子有九思

東奔西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