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你一直想要救大家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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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昂娜在漢吉的房間裡秘密養傷，對外宣稱是安排秘密任務外出了，就連授勳的儀式都沒有參加。

這種一眼就會被識破的謊言，利昂娜不知道漢吉是怎麼讓約翰他們信服的。

她現在只能在這個小小的房間內活動，漢吉總是在她醒來前就出門了，晚上更是很晚才回來，她們兩人幾乎碰不到面，對方似乎是有意在避著她。

漢吉沒有設定看守，似乎根本不擔心她會逃跑什麼的。利昂娜摸不清她是怎麼想的，本應該把自己關起來的，不是嗎？

在利昂娜養傷期間，利威爾一次都沒有來過，她就總是靠在窗邊，透過拉蓋著的窗簾縫隙看外面，想看看他會不會路過，可總是看不到他的身影。

整整一個月，利昂娜的聲帶才恢復，連帶的後遺症是她說話都帶著點氣音，也沒法太大聲說話。

直到有一天晚上，漢吉帶著利威爾一起回來了，利昂娜只見他進門後，就冷著一張臉倚靠在門邊，神色淡漠，沒有看她，站在距離她最遠的地方。

利昂娜以為兵長殺了她以消心頭之恨，卻忘了他跟漢吉是多麼冷酷可怕的人，讓她活下來，再逼供出更多事情，才是對她最好的懲罰。

利昂娜最不願意面對的後果，就是利威爾像這樣漠視她，把她當成一個從未謀面的陌生人，那比讓她死還難受百倍。

漢吉讓利昂娜坐下，倒了幾杯熱茶放在桌上，自己也拉了張椅子坐在了對面，人剛坐下就聽到利昂娜問道“為什麼不在審訊室對我進行審問？在這裡不適合用刑吧。”

利昂娜的聲音，聽著就像個漏了氣的氣球，利威爾微微皺眉。

漢吉苦笑了一聲“利威爾，看來我們惡人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了啊。”

利威爾沒有理會她的玩笑，像個雕塑一般站在那裡，沒有任何動作。

“我們只是想跟你好好談談……”

“沒什麼好談的。”利昂娜打斷了漢吉的話，看著面前茶杯裡的熱氣蒸騰，“就算你們用刑，我也不會說的。”

漢吉端正了神色“是嗎？那你為什麼要告訴利威爾，你能知道一切？”

利昂娜低頭沉默，似乎不打算作任何回答。

“你明明可以什麼都不說，就這樣繼續假裝下去，就像之前那樣找個藉口矇混過去，為什麼你這次沒有這麼做？”

利昂娜抬眼看著利威爾，眼裡有千言萬語，卻還是不開口。

漢吉隨著她的目光轉頭，看了眼利威爾，嘆了口氣“其實，我這段時間想了很多，你的事情，大家的事情，還有很多故去的那些人……我一開始也跟利威爾一樣，恨不得殺了你，為了那些原本能活下來的人們……”

漢吉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神情痛苦落寞，屋裡寂靜一陣，她深吸了一口氣，又道“但是，我不能這麼做。不能再隨心所欲做巨人研究，就連最心愛的部下都因為我而不在了，身上擔負的責任，跟現在所處的位置，都沒有人再允許我那麼任性了。”

漢吉喝了口熱茶，撥出了一口霧氣，她看著那團白色的氣體，像是在喃喃自語“埃爾文如果還在，我就不需要揹負這麼多了，能跟馬布裡特開心地做研究。利威爾能頂著他那張臭臉，帶著利威爾班……大家一起共享今天取得的成果，不會有人妻離子散，不會再有人悲傷，不會再有人苦苦等待，那些永遠回不來的人。”

漢吉的聲音在靜謐得空氣似乎都凝固了的房間裡，很清脆，卻如同一把利刃，不斷劃傷著利昂娜的心口。

漢吉看到利昂娜始終低著的頭，聲音裡帶著遺憾“這樣的情景，我設想了無數次。”

利昂娜揪緊了在桌下疊放的雙手，猜想漢吉是想打破她的心理防線，獲取情報。

漢吉後靠在椅背上，看著原石出的亮光，刺眼得讓人幾乎要流淚，視線又轉了回來“不過，冷靜下來後，我終於能理解你了。”

利昂娜在聽到這句話後，怔怔地抬起來頭看向漢。

漢吉眼裡滿是同情“你一定，一直都很害怕也很無助吧？利昂娜。”

只一句話，彷彿道盡了利昂娜所有壓在心底的不安和委屈，她咬緊了下唇，想拼命忍住那股即將衝出喉嚨的酸楚，紅了眼睛。

“你一定認為我說這些話，是為了軟化你，套取情報吧？畢竟你很清楚我們做事的手段。”漢吉頓了頓，“換做是我的話，換做是我……我後來想過，如果我是你，又會怎麼做呢？隱瞞的理由其實很簡單，我一定也會這麼做的，如果我說出來了，會帶來什麼後果？最好的結果當然是大家都不會死，但是我們改變了我們的行動，敵人也會。到最後還是一樣的，甚至可能更糟。我甚至可能，根本沒有你這樣的勇氣，繼續呆在調查兵團裡，逃得遠遠的……但是話雖這麼說，我們還是無法輕易原諒你的行為。”

漢吉抬手搭在了利昂娜的肩膀上，感覺到她的身體極度僵直，心裡更是不忍“你，一直都想要救大家，對吧？”

利昂娜久久都沒有回答，她壓抑得久了，開口說話時的嗓子都是啞的“……重要嗎？”

漢吉跟利威爾聽到這個回答都沉默了，一直沒有說話的利威爾開口道“漢吉，你能先出去嗎？我有些話要跟這傢伙談。”

漢吉來回看了眼他們，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們談吧，我去拿點吃的東西回來。”

漢吉臨走前，挨近利威爾小聲說了句“那就拜託你溫柔一點了，士兵長。”

說完，她就走了出去，房間裡又安靜了下來。

只剩下兩人的房間，利昂娜很想逃，她明明總在窗邊想看見利威爾，此時終於見到他了，卻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肯尼。”利威爾向少女走前了幾步，“是怎麼回事？”

利威爾問得這樣直截了當，讓利昂娜頭腦清醒了幾分。

漢吉剛才對利威爾小聲說的話，她也聽見了，他們最擅長的手段就是扮演紅白臉，先是軟化她，再讓利威爾找到突破口。

漢吉有什麼必要在她面前假裝這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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