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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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昂娜抿了抿唇，慢慢答道“在教堂下面，肯尼的確偷聽了羅德和希斯特利亞的對話，也偷拿了針劑。在地下坍塌的時候，他重傷逃了出來，如果沒有我的干涉，兵長原本會在那附近找到他，在肯尼臨死前，他把針劑交給了你，並告訴你，他是你的舅舅。如果不是我……兵長就能跟肯尼見上最後一面，跟肯尼的那番談話，也會影響到你在埃爾文團長和艾爾敏之間的選擇。”

她用一種近乎哀慼的眼神看著他“兵長也很清楚吧？如果不是我故意說那些話，引導你救艾爾敏，你當時一定會選擇埃爾文團長的，對吧？”

利威爾面無表情地盯著利昂娜的眼睛很久，都沒有說話。

“那埃爾文的事情呢？”

利昂娜把事情原原本本會怎麼生的，都告訴了他，自打肯尼的意外生後，她就不敢再插手任何事情了。

“那麼。”利威爾聽完她的話後，神情沒有太多變化，“為什麼你突然改變想法，要讓他們變成巨人？”

“……”

利昂娜一時沒有回答，利威爾也只是靜靜看著她，沒有催促。

“在要去砍殺獸之巨人之前，他跟我說過……我的存在一定具有特殊的意義，即使改變不了，會害怕，也不要放棄……”利昂娜黯然地低下頭，“可我試著去改變了，結果……”

“等一下！”利威爾驚疑地打斷了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埃爾文會跟你這麼說？”

利昂娜猶豫一瞬，不知道應不應該把埃爾文早就知道她的秘密，這件事說出來。她不知道，利威爾跟漢吉知曉後，會作何感想。

“喂！我在問你話呢，快點回答！”

利昂娜沉默一陣，還是如實說出了在他們出臨行前，她跟埃爾文的談話。

早些時候就拿著吃食回來了的漢吉，在門外聽見了利昂娜的這番話，雙手忍不住顫抖，差點拿不住托盤。

她瞪大著眼睛站在那裡，感覺自己腳下的整個地面都在晃動。

埃爾文他……早就知道利昂娜的秘密？！可他沒有逼著她說出奪回瑪利亞之牆的具體細節，他……

在房間裡的利威爾，也同樣震驚。

他得反覆在腦中，重述一遍剛才利昂娜說過的話，才能去理解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也慢慢回憶起，埃爾文當時臨自殺作戰前，那個平靜的樣子，現在想起來確實很奇怪。

他的夢想無法實現，去不了地下室了，可他卻沒有露出一絲半點的遺憾……因為，他早就知道了巨人，跟這個世界的秘密，沒有任何牽掛了。

他也知道，他們雖然能贏得這場戰鬥，但會犧牲很多人……那傢伙，為什麼還要那麼做……？！是跟漢吉說的那樣，害怕有所改變後，會造成全滅的死傷嗎？！那他為什麼又要在自己臨死前跟利昂娜說，不要害怕去改變！他到底在想什麼？！

儘管是做好了心理準備，利威爾才跟著漢吉過來，可對這意外得到的資訊，他一時根本無法接受。

在利昂娜養傷的這一個月裡，利威爾很不好過。

那天，他離開房間後去找了漢吉，漢吉只聽了個大概，根本來不及反應消化事情的始末，就先帶醫生去搶救了。

聽說人救回來了後，他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他需要冷靜下來，從遇見利昂娜開始，到每件事，都在腦子裡反覆播放，對每個細節進行剖析。

他理當恨極她，但那些細枝末節，無一不顯露出利昂娜想要救人的想法。

可是該怎麼原諒她？可以原諒她嗎？調查兵團能走到今天，是用了多少人的屍骨堆積而來？女巨人逮捕失敗，城中逮捕女巨人，萊納奪走艾倫，瑪利亞之牆奪回作戰幾場戰役，他們犧牲了幾乎整個調查兵團和憲兵團。

只要一句話！只要她能告訴他們接下來會生什麼！一切都……！

利威爾一想及這些，就頭痛欲裂，難以控制自己的負面情緒四處奔走。

直到某天晚上，漢吉來敲響了他的房門，利威爾交疊著雙臂站在窗邊，看著外面的夜色，耳邊時不時傳來城門那邊砍殺巨人裝置的撞擊聲，不想去理會門外的人。

他現在不想跟任何人接觸，就怕一個不小心，自己會失控。

“利威爾，你總不能把自己一直關在裡面不出來吧？喂！利威爾！”

門外的人根本沒有放棄的意思，持續不斷的敲門聲讓利威爾很不耐煩，他陰沉著臉走過去一把拉開門，聲音陰狠又低沉“你想死嗎，漢吉。”

漢吉看著他那張修羅鬼剎的神情，臉上端著一張假面笑容，嘿嘿笑著擠進了屋裡，反手把門關上“你臉色真可怕啊，這些天都沒有好好吃飯跟休息吧？”

說著，她從懷裡拿出了一袋還熱乎著的白薯放在桌上，坐了下來，利威爾還站在原地，側身瞪著她。

空氣安靜了一瞬，漢吉看著地板，臉上的笑容收盡，一本正經地道“這個世界，到底還有多少我們不瞭解的事呢，利威爾？”

“……”

“我們是惡魔的子民，被人圈養在城牆裡，一直跟是同類的巨人作戰，這些就已經夠離奇古怪了。現在竟然還有人能知道未來……沒想到當時我們的玩笑猜想，竟然成真了。”

“你說，她算不算間接害死大家的兇手呢？”漢吉自言自語著，似乎也沒想要利威爾回答，“你知道嗎？我現在看到她，就覺得這個人真可怕啊，不僅知道你的過去，竟然還能在知道那些事後，不動聲色地呆在調查兵團裡，眼睜睜看著同伴死去。把她救回來的那幾天，我甚至不敢面對她，很可笑吧？她一定也看到了你我最後的結局，我回去看到她在睡夢裡，甚至想就這樣殺了她！但是不可以啊，她知道的情報非常重要。”

利威爾眼神陰冷，對她這些想法感受沒有任何興趣“你特地跑來跟我說這些。有什麼必要的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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