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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還有個事實就是,人皮,即使是年輕人的皮,也並不具有完美的彈性。如果你拽一下,它永遠也恢復不了其原有的比例結構。縫合極其滑溜的東西,隨後又在裁縫用的形狀如火腿的熨衣板上過分用力地拉,結果它就會又是鼓又是皺的。坐在縫紉機旁,眼睛死盯著都要掉出來了,起的皺還是一個都弄不掉。然後還有那裁割線,你最好也得清楚它們的位置。人皮在其膠原束變形、纖維撕裂之前,並不是朝所有的方向被拉出的量都是一樣的;方向拉錯了,就會留下一個拽拉的痕跡。

未經過鞣皮的原材料簡直就做不起來。這,伽姆先生做了不少試驗,同時也經歷了幾多傷心,最後才算弄對了。

他最後發現還是老方法最好。他的程式是這樣的:首先,他將物件浸在水箱裡,用由印第安人培制的植物精泡著——那都是全天然物質,不含任何鹽礦物成分。然後,他使用美洲新大陸人制造那如黃油般柔軟的無與倫比的鹿皮革的方法——傳統的腦髓鞣皮法。印第安人相信,每隻動物剛好都有足夠的腦髓可鞣製成皮革。伽姆先生知道事實並非如此,所以老早以前就放棄這試驗了,即使對腦袋最大的靈長目動物也是如此。他現在有一臺冰箱裡放滿了牛頭,所以貨是永遠也不會缺的。

材料加工的問題他有能力處理;練習已經使他接近完美。

結構方面的難題依然存在,可他也已具備了特別好的條件,能夠將它們解決。

工作室的門開向地下室的一條過道,過道又通向一間廢棄不用的浴室,伽姆先生在此貯放著他的起重滑車和時鐘;再過去就是那製衣間以及製衣間後頭那黑乎乎的一大片擁擠在一起的房間了。

他開啟製衣間的門,裡面燈光燦爛——泛光燈和白熾燈管系在房頂的樑上,光色調得如日光一般。由酸洗過的橡木做的一塊地板高出地面一層,上面擺放著人體模型。每具模型身上都穿著部分衣服,有的是皮貨,有的是用平紋細布為皮裝做的板樣。兩面牆上都裝著鏡子——還是很好的平板玻璃鏡呢,不是瓷磚,八具人體模型便因此被映照成了雙倍。一張化妝桌上放著化妝用品,幾副假髮,以及幾個套假髮的模型。這是製衣間中最明亮的一間,一律白色及淺色的橡木傢俱。

人體模型上穿著尚未完工的商業性服裝,多數是些模仿阿曼尼設計的富有戲劇性的作品,由輕軟耐用的精細黑羊皮製成,全都打著皺褶,肩膀成尖頂形,胸部有護墊。

第三面牆由一張很大的工作臺、兩臺工業用縫紉機、兩具裁縫陳列服裝用的模型以及根據詹姆·伽姆自身翻鑄出來的軀幹模型佔滿了。

靠第四面牆放著的,是一隻巨型黑色衣櫥,上著中國漆,幾乎高及八英尺的天花板,在這個明亮的房間佔據著一個主要的位置。衣櫥舊了,上面的圖案已經褪色;在畫著一條龍的位置還留有幾片金色的鱗片,一隻白眼睛依然很清楚,還在凝視著。這兒還有一條龍,龍身已模糊難覓,只剩下一條紅紅的舌頭。底下的漆倒還依然完整,只是龜裂而已。這衣櫥又大又深,與商業性服裝毫不相干。它的模型上套著的和掛鉤上掛著的,都是些“特殊貨”。它的幾扇門都關著。

小狗在角落它那隻盛水的碗裡舔水,然後躺倒在一個模型的兩腳之間,眼睛看著伽姆先生。

他在做一件皮茄克。他需要把它做完——他的意思是想將眼前所有的事都乾乾淨淨地了掉,可此時他正處在一種創作的狂熱之中,而他用平紋細布為自己試做的服裝卻依然沒有讓他感到滿意。

伽姆先生在做縫紉方面所取得的長進遠遠超過了他少年時加州教管所教給他的那些技術,但,現在這活兒可是真正的挑戰。即使做的是精細嬌貴的輕軟羊皮,真到做細活的時候,還是嫌準備不足。

他現在這兒有兩件用平紋細布試做的樣衣,如白馬甲似的,一件完全是他自身的尺碼,另一件是凱瑟琳·貝克·馬丁的尺碼,是他當時趁她還在昏迷之中的時候量得的。他把較小的一件往模型上一穿,問題就顯露出來了。她是個個子很大的女孩兒,比例也極棒,可她到底不如伽姆先生個頭大,背部也遠沒有那麼寬。

他的理想是搞一件沒有縫的服裝。這是不可能的。不過他是決意要使這件緊身胸衣的前部絕對無縫,完美無瑕。這就意味著所有外形上的改動都得在背部進行。很難。他已經拋棄了一件用平紋細布做的樣衣,整個兒又從頭開始了。他十分審慎小心地拉著材料,在腋下做出兩道縫褶來——不是法國式的縫褶,而是那種垂直的貼邊,開口朝下——以此可以將問題對付過去。腰部的兩道縫褶也在背後,就在兩個腎臟的位置。縫只准有細微的一條,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工作標準。

他腦子裡考慮的東西已不再是視覺方面,而是有形實物;不難理解,一個有吸引力的人是有可能被緊緊摟抱的。

伽姆先生將滑石粉輕輕地灑到手上,然後自然而舒適地擁抱了一下根據他的身體做的人體模型。

“給我一個吻。”他對著理應是頭所在的那個空位置開玩笑似的說,“不是你,傻瓜。”他對小狗說;聽到他的話小狗豎起了耳朵。

伽姆輕輕撫摸著懷抱中的模型的背部,接著又走到它的後面,考慮起怎樣用劃粉做記號。誰都不願感覺到這兒有一條縫。然而,擁抱時雙手在後背的中心位置交搭到了一起。而且,他又推想,我們也都習慣了脊柱的那根中心線,它不像我們身體上某處不勻稱的地方那樣顯得不協調。所以,肩上有縫肯定是不行的。解決的辦法是在頂部的中央做一縫褶,讓頂點處在兩肩胛骨中心稍上一點的位置。他可以用同一條縫將做進襯裡以加固的結實的抵肩固定住。兩邊的衩口下面萊克拉彈性纖維紗做鑲條——他一定得記得搞萊克拉彈性纖維紗——右邊的衩口下則還得裝一個維可牢尼龍搭鏈。他想到那些絕妙的查爾斯·詹姆斯牌裙服,上面的線縫錯開去,服服帖帖,極其平整。

後面的縫褶將被他的頭髮,或者更確切地說,將被他不久將擁有的頭髮遮擋住。

伽姆先生將平紋細布從模型上拖落下來便開始工作。

縫紉機是老式的,製作精美,是臺裝飾過分講究的腳踏式機器,可能四十年以前改成了用電操作。機器的靠手上用金葉漆著渦卷形花體字“我永不疲倦,我只講服務”。踏腳板仍然可以使用,每縫一組針,伽姆都踩它來啟動機器。碰到縫細針活兒時,他更喜歡赤著腳幹;他用肉滾滾的腳輕巧地踩著踏腳板,用塗著甲油的腳趾緊緊扒住踏腳板的前邊緣不讓機器轉過頭。暖烘烘的地下室裡一時間只聽得縫紉機的聲音,小狗的打鼾聲,以及蒸汽輸送管發出的嘶嘶聲。

當他把縫褶鑲嵌進用平紋細布做的樣衣之後,就走到鏡子前去試穿。小狗側著頭,從角落那裡盯著他看。

袖孔下面他還需稍稍放一點。貼邊和內襯也還有些問題沒有解決,要不然這衣服該多漂亮!軟綿綿,柔韌,有彈性。他都能想象自己跑上滑水道的梯子了,你要多快就多快!

伽姆先生玩玩燈光玩玩假髮以搞出點戲劇效果,又將一條漂亮的短貝殼項鍊試戴到領口線上。到時再在他那新的胸脯上套上一件露肩的女禮服或者女主人穿的睡衣,那將何等美妙!

此刻接著就往下做,真正開始忙起來,該是多麼的誘人!可是他的眼睛累了,他又要自己的一雙手能絕對的穩,而對那噪音卻還沒有準備。他耐著性子將針腳挑出,把材料一塊塊擺放好。是一件完美的裁剪樣板呢!

“明天,寶貝兒。”他一邊將牛頭拿出來化凍一邊對小狗說,“咱們第一件事就幹這個。明——天——。媽咪就快要變得那麼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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